回到香港後,董事會又單獨約談了呂一帆,許諾他更高的股份和期權,而呂一帆則要求更高級別的執行權限,他倨傲地說:“我隻用自己的團隊,別人不需要插手!”


    候選人bill被徹底排除在核心團隊之外,散會後呂一帆拍著他的肩說:“老兄就在香港等著數錢好了!”


    最高級別的執行權限也意味著最高的涉密級別,可以掌握最完整的客戶資金信息,是爭取也是要挾。


    呂一帆目前還不清楚最後上手的資金規模有多大,同時巨大的調站也意味著巨大的風險。掙不掙得到錢不是問題,最後掙到多少錢才見水平。這**作下來將決定著呂一帆能不能在三十二歲這年頂破頭上的天花板,躍升另一個階層。


    事情進展之順利超過了呂一帆的預期。當天下班之前,周鄭越穎忽然拎了一盒黑鬆露巧克力來到呂一帆辦公室裏,笑容滿麵地說:“恭喜你啊呂總,董事會同意你的要求了,明天正式任命會下來,好好準備準備吧!”


    等周鄭越穎離開,呂一帆把巧克力隨手丟進辦公桌裏。孟琦琦剛剛發短信說做了晚餐,呂一帆有點迫不及待回去和她慶祝一番。


    路過樓下花店時,他特意選了一大把香檳色玫瑰,還特意繞到賽馬會取了一瓶好酒。這次去美國正好可以帶她一起去,也免了兩個人的相思之苦?或許他們還可以去拉斯維加斯注冊,順便渡個蜜月。正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不小心呂一帆就超速了。被騎摩托的阿sir叫住,抄了罰單。


    孟琦琦早晨驗了兩次驗孕棒,兩個上麵都出現了粗粗的兩道杠,之前她自己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是呂一帆最先發現她身體的變化,可他還一直以為是被他揉大的呢。


    “傻瓜!”孟琦琦在心裏默默笑他。她今天提前下班,特意去市場買了海鮮和牛肉,早早就係上圍裙開始準備。


    門鈴響了,可視電話裏傳出呂一帆的聲音:“開門兒,琦琦!”


    “我在煮東西,自己開!”


    “快點寶貝,我手裏拿著東西!”


    孟琦琦連忙調小火,把手在圍裙上蹭蹭跑去開門。


    門剛一打開,呂一帆就一把抱住孟琦琦頂在牆上吻她,手裏玫瑰的花瓣撒的七零八落。


    “不要,你輕一點,怎麽了,這麽冒冒失失的……”孟琦琦下意識護住了小腹。


    “寶貝,明天準備準備,跟我去美國吧?如果2月2號趕不回來,我們就去拉斯維加斯注冊。”


    “可是……”


    “可是什麽?不想嫁給我了?”


    “你先過來,給你看樣東西?”


    “什麽呀?搞得這麽神秘!”


    當呂一帆看到那兩支驗孕棒時,先是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竟有點手足無措,最後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看來地還是要勤犁啊,那今晚是不是就犁不成了?”


    孟琦琦簡直哭笑不得,氣道:“你就一點不開心嗎?還想著犁地?”


    呂一帆摟著她哄著:“當然開心!可是又覺得二人世界還沒過夠,怎麽辦?”兩個人緊緊抱著,小腹相貼的地方從此便多了一條紐帶,這種神奇的感覺讓孟琦琦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我要當媽媽了。一帆,你有什麽感想嗎?”


    “嗯,我在想如果我在上麵翻土,他(她)在裏麵聽得見嗎?”


    “討厭!你怎麽這麽不正經!”


    呂一帆忽然吸了吸鼻子,問:“什麽糊了?”


    “誒呀!我做的甜湯!”


    孟琦琦少女時無數次遙想過自己的未來:橘黃色的溫暖燭光,三四道可口小菜,對麵坐著最愛的男人,兩人絮絮地說著情話。這一切好像在夢裏出現過,讓孟琦琦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不是真實。


    第二天呂一帆一大早就給私人醫生打電話,谘詢了孕婦要注意些什麽,補充點什麽,一條一條寫在便利貼上。


    認識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呂一帆寫這麽多字。以前老師總愛說字如其人,孟琦琦不禁失笑,和清秀俊朗的呂一帆本人相比,他的字潦草跋扈,算不上好看。


    “哎,問問醫生,坐飛機會不會有影響?”孟琦琦在旁邊提醒道。


    呂一帆“好的,好的,好的”了半天,有點悶悶不樂地掛上電話。


    “醫生說,你剛懷孕,飛美國時間太長了,還是有風險的。”


    “那我就在香港等你唄。”


    “你一個人,我有點不放心,要不讓我媽媽過來陪你?”


    “不要吧,你爸爸現在也離不開人了。”


    “要不,叫你媽媽?”


    “no!”孟琦琦雙手在胸前比劃了個大八叉!


    呂一帆無奈地笑笑,搓著腦門發愁道:“現在請菲傭也來不及了,要不我把寧遠航家保姆撬過來吧!他家保姆是他老婆從台灣帶過來的,兩閨女都是人家看大的,放心。”說著他就要給寧遠航打電話。


    孟琦琦連忙按住他說:“不要這麽興師動眾的,況且這邊不是講究三個月內都不說的嗎?怕寶寶小器。”


    “怎麽可能,我孩子必須大氣啊!”


    “好了啦,總之呢,先不麻煩別人,你呢踏踏實實去出差,我乖乖在家等你。倒是你哦,別被資本主義的花花世界眯了眼啊?”


    呂一帆捏了捏她的下巴說:“你男人早就見識過萬惡的資本主義了,瞎擔心什麽啊?”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麽,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用粵語說:“陳師傅,唔該你一件事,這個月麻煩接送下我太太,預付人工的先,好講啦。你一陣過嚟攞嚇車鑰匙。”


    孟琦琦望著他簡直春水滿溢,“帆帆,你講粵語的時候好性感哦!”


    呂一帆假裝嚴肅地拿手指輕輕敲著她的額頭說:“都係要做爹地媽咪嘅人嚟,收斂一下啦!”


    孟琦琦嘴上說的大方,心裏卻舍不得呂一帆遠行,她執意要送他值機,看著他進了安檢,一步一回頭地跟她擺手飛吻。從這一刻起,孟琦琦的日子便以秒來計算,每一次呼吸都是疼疼的思念。


    呂一帆坐的是頭等艙,他正準備打開電腦開始辦公,偶然一抬頭發現斜前方正在放行李的年輕人有點眼熟。呂一帆的記憶力超群,通常有過一麵之緣的人,他都可以還原出見麵時的場景,可這個年輕人的麵孔在他的腦海裏卻是背景缺失的。這會讓他陷入回憶的怪圈和邏輯的逆推中,正當他瘋狂運轉cpu的時候,年輕人在臨起飛前接了個電話。


    “爸,那啥了,我上飛機了。沒告訴她沒告訴她,她爸算個毬了,還敢這麽跟你說話?哎呀,你放心吧!我就那麽缺心眼了?那邊已經打電話說安排好了,知道了知道了。”


    這個尾音轉三轉的口音……龍城人!呂一帆的腦海裏立馬浮現出一個名字,markxun,孫長斌的兒子。怪不得看上去眼熟,除了在孟琦琦的電腦裏看過他的護照照片,他那雙極有特色的耷拉眼也像極了他的父親。在這個節骨眼上同去紐約,呂一帆猜這不會隻是個巧合。


    從機場出來,陳師傅遵照呂一帆的囑托,車開得極穩,以致孟琦琦整整遲到了一個多小時。然而更意外的是lisa也來開早會了,她今天的西裝外套裏,深茶色內衣的蕾絲邊若隱若現,更襯得肌膚賽雪,長發如瀑。


    lisa毫不遮掩對李唐的興趣,一大會議室的人,偏偏就坐在他身邊。後邊又有同事進來坐下,兩個人便越靠越近。孟琦琦第一次在李唐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看到一絲尷尬,有些事情曖昧過了頭就顯得唐突了。


    李唐當然不習慣眾目睽睽下的這份偏愛,他借著上台分享的機會,脫身而出。下台的時候又被寧遠航拉住耳語了幾句,隻見他從大會議廳旁邊的小會議室裏搬出一把折疊椅來,放在靠在牆角的孟琦琦身旁。


    “老大吩咐,不能讓您累著了!”說完他就堂而皇之地站在孟琦琦身旁,認真地聽其他同事發言。


    看來呂一帆還是忍不住和老板打招呼了。孟琦琦的胸口裏甜蜜不斷翻湧,似乎每一次眨眼都要漾出糖水來。


    下班的時候,寧遠航叫住還在加班的孟琦琦,微笑著說:“恭喜你啊琦琦,最近就別加班了。我太太特意讓阿姨煮了油麻雞,叫你過去吃晚飯。”


    寧遠航一家住在迪士尼樂園的旁邊,是香港難得一見的千呎豪宅,目測也就相當於內地的一百八十平米吧。樓盤雖然不新,但裝修得很有品位。


    孟琦琦很喜歡他家裏的煙火氣,兩個小女孩如今已亭亭玉立,溫柔地問了好,便跑到一邊看書玩狗。孟琦琦還擔心自己搶走呂一帆,會惹來他家小女兒的醋意呢。


    “哈哈哈!elsa有了新的愛豆,叫什麽來著,kris,唱跳男團裏的,小女孩們都迷瘋了!”寧太太一看到孟琦琦就喜笑顏開地說。


    她拉孟琦琦坐下,回味道:“那次船趴我就發現一帆喜歡你了,沒事總在你身邊晃悠,我看人很準的,當時就覺得你倆是一對!”


    寧遠航笑著說:“你當時還讓我撮合呢,真緣分啊水到渠成。就像咱倆一樣。”


    寧太太溫存地斜睨丈夫一眼,轉臉又問孟琦琦:“害喜了沒有?喜歡吃酸還是吃辣?有沒有開始約醫生。”


    孟琦琦這會兒其實有點疲憊了,卻還強打著精神,而且她還沒太適應身份的轉換,有點羞澀地說:“還沒有惡心過,最近喜歡吃涼拌青木瓜,最好又酸又辣的……”


    寧太太壓低聲音說:“等寶寶大一點,香港是可以查的,我當時就指著bb問,我是買粉色嬰兒床還是藍色的,醫生說pink啦。琦琦啊,你要是生個女兒,一定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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