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吃飯的時候,段毅便將自己已經成功練出氣感的消息告訴了白希文,並且提出了幾個參詳寒冰真氣心法時產生的疑惑不解之處。


    麵對這個消息,白希文倒是顯得淡定許多,雖然意外,卻並不震驚。


    其一,自然就是段毅昨日的表現已經給他打了個預防針,無論是強大的記憶能力,還是極為罕見的肉身練武資質,都可說讓他刮目相看,有了心理準備。


    其二,他曾以自身修為助力段毅蘊養氣感,這份異常的修行速度,可說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夾了口青菜,白希文邊吃邊給段毅講解困惑,高屋建瓴之下,一切講的明明白白,末了說道,


    “化虛為實,將氣感轉化成真正的真氣,便要走煉精化氣一道。


    換言之,能否順利練成真氣,與你本身的精氣是否充沛息息相關。


    這個精,便是五穀之精,也就是你一日三餐所食所用,除了維持正常的生命體征,便是轉化為真氣,並進行積蓄壯大。


    為什麽常說窮文富武,原因就在於此,而且練武不但吃得多,還要吃得好。


    這個好指代的並不是單純的美味,而是飽含精氣的一類食物。


    各類溫養滋補的丹藥,由專門的大師煉製,調理互補,增強藥性,修行真氣速度必然遠超常人。


    各種單純藥材,人參,何首烏,鹿茸等等,內中蘊含的精氣雖然未經調理激發,卻也精純無比,沒有藥毒殘留,不會對身體產生危害。


    若是這兩者都沒有,大魚大肉,也不失為一種增強人身精氣的一種方法。”


    段毅本來正大碗米飯,大口青菜,腮幫子鼓鼓的,一聽這話,頓時如同嚼蠟,索然無味。


    白希文這個人生性喜素食,所以每日三餐,都是清淡為主,他自然也隻能跟著吃素,想吃肉?做夢。


    現在的他可謂身無分文,能不被餓死,還是靠了白希文的接濟,總不能學了人家的武功,吃著人家的飯,還要管人家要大魚大肉,珍貴藥材吧?


    臉皮可以厚,但不能不要臉。


    段毅之前上山,以月嬌奴作為籌碼讓白希文收留他並教他武功,已經是厚著臉皮,要是再敢提無禮的請求,那就真的不要臉了。


    “白大哥,你既然是金鼎派的長老,還是第一高手,可有什麽賺錢的法子?”


    段毅最終還是旁敲側擊,不吃白食,咱可以勤工儉學啊,一邊學武,一邊賺取練武所需的花費,這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法子。


    “賺錢?從上山學武以來,我的一應用度花費,都是門派供應,哪來的賺錢方法?


    不過若是你真想賺錢,我可以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此人姓周名雄,乃是金鼎派的外門大弟子,武功不高,但八麵玲瓏,長袖善舞,在人際與賺錢方麵很有手腕,且每年都給金鼎派帶來許多利益,備受掌門師兄看重。”


    白希文聽出了段毅的意思,撓撓頭,想了想道。


    他武功高強,不提金鼎派每月發放的銀兩,單單白希文這三個字放到江湖上,便價值萬金,無數人搶著給他送錢,哪需要費勁心思的去賺錢?


    一聽周雄二字,段毅的臉色卻是一變,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兩個人的相貌。


    一個麵容精致完美又來曆非凡,是偶然相逢的少女月兒。


    對方雖然比較任性,還喜歡糗他,但相處起來很輕鬆,如同一個俏皮的小妹。


    而另一個則是肥胖的幾乎看不出麵貌的周秀芬,對方差點把他搶走成親,印象也不淺,她的哥哥不正是金鼎派外門大弟子周雄嗎?


    “唯獨不能和這個人扯上關係。”


    段毅心中幾乎是本能的浮現出這個想法,無他,實在怕再次和周秀芬遇見。


    他對於周秀芬臨走前那意味深長的一眼,始終耿耿於懷,因此對於周雄也就敬而遠之。


    沒再提賺錢的事情,吃過飯,收拾完碗筷之後,心事重重的段毅再次被白希文叫到露天的院子當中。


    “你若要學劍,練劍,一柄趁手的劍器便必不可少。


    這是金鼎派練劍弟子統一配置的鐵劍,十煉水準,劍鋒三尺五,重四斤八兩,雖然普通,但對你一個初學者而言,也是足夠了,今後你便用它練習劍法。”


    青磚鋪就的院落當中,老樹樹蔭下,白希文一襲素衫,右手握住出鞘的長劍,左手並指搓著長劍劍鋒,緩緩說道。


    說完,白希文踏前一步,長劍騰空而出,劍光傾灑而下,如同淵深的湖波淼淼,卻隱含吞吐的殺機,劍光一變,劍招一轉,又如同天外神龍,矯矯不群,乃是嵩山劍法千古人龍一招……


    而段毅能看清的,也隻有這兩招,剩下的劍法,雖然是嵩山劍法的路數,但在白希文使來,實在是看不清,看不透。


    何時出招,何時變招,何時收招,儼然一片光幕,肉眼難辨,隻有劍吟如龍,聲聲脆耳,震懾人心。


    段毅心神搖曳,雙目一眨不眨,縱然看不清對方的招數,也要堅持看完。


    他也曾見過月嬌奴練習折枝劍法,然而對比起來,差距實在過大,不但是嵩山劍法更強於折枝劍法,更是因為白希文劍術造詣遠遠強出月嬌奴,兩者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


    除了劍法高深難以揣度,白希文劍中似乎還蘊含強猛的真氣,激起的勁風凝練而又凜冽,卷雜院中落葉,撕裂作萬千碎片,飄零而落。


    縱然相隔數丈之外,段毅的臉上也如刀割一般,愈發疼痛難忍,甚至不得不連連後撤,以避過這強猛的勁風。


    好強,這是段毅的第一反應。


    作為金鼎派第一高手,白希文所長絕非僅僅隻是無敵寶鑒,單單這劍術造詣,便非同凡俗。


    在他看來至少也是將嵩山劍法練到了大成的層次,至於是哪一階段,就不是他能看透的了。


    “劍譜已經交給你了,上麵的劍法招數,運勁竅門,你自可參詳。


    我現在教你的是這嵩山劍法的精要,氣勢,這也是嵩山劍法的靈魂所在。


    若是心思紛雜,膽小氣弱,縱然招數完美無缺,也絕無練有所成的那一天,希望你記住我這句話。”


    白希文將長劍收回鞘中,而後拋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後落到段毅的手中,而經過剛剛一番演練,他依然麵色如常,呼吸平緩,根本看不出到底用了幾分力。


    感受著手中冰涼而又真實的金屬觸感,段毅緩緩拔出長劍,劍鋒沉暗,似乎剛剛閃爍的劍光隻是假象,不過這更證明了白希文的劍術造詣。


    劍,在段毅心中可謂占據一個極為重要的位置,畢竟比起刀法,劍法似乎更加主流,以劍為名,持之橫行天下的高手,也更多一些。


    “咦,有了,雖然暫時沒有銀兩可賺取,但我的根本目的乃是壯大自己的精氣,從而蘊養內力生成。


    這沙麓山如此浩瀚廣闊,內中還有數不盡的珍惜資源,不正能為我所用嗎?”


    看著這薄而鋒銳的劍刃,足可稱為一柄殺器,段毅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沒錢去購買丹藥,大魚大肉,卻可以自己動手去打獵,搜尋啊。


    畢竟現在的他和前不久遇到月嬌奴時相比,可謂天壤之別,實力大增。


    尤其是眼下劍器在手,更加如虎添翼。


    不過沙麓山到底是金鼎派的地盤,而且另外兩峰還有別的門派存在,段毅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想法能不能行,便向白希文求證。


    “自然是可以的,你雖然不是金鼎派的人,但怎麽也算是我的幹弟弟,這金鼎派所在三峰之上的獵物,藥材,你盡可以取用,隻要你有這個本事。”


    白希文對於段毅的想法很是讚許。


    這也正是他想讓段毅領悟的一個道理,自食其力。


    他不可能永遠護著段毅,也不可能永遠養著對方,對方的年紀也不小了,該學著如何自立。


    不然憑他供養一個段毅練武,不還是綽綽有餘嗎?


    “好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你可以練劍了。”


    聞言,段毅腦海當中劃過在藏經樓內感悟的劍譜,持劍練習基礎劍法,一式一式使出來,弓步直刺,回身後劈……


    端正無錯,毫無所差,看在白希文眼裏簡直不像是一個毫無根基的人。


    每次見,白希文都不禁生出一種感慨,真是令人羨慕的天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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