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不知道怎麽就刺激到了這三位,“地三鮮”在下邊兒瘋狂叫罵。


    我撓著頭納悶地問:“不就是被人點破了他們的身份了麽?怎麽就炸毛了?”


    老賤萌沒好氣地笑罵道:“你是不是傻?誰告訴你‘地三鮮’就是茄子、土豆、青椒成精了。”


    “那還能是什麽?”我瞪著眼睛問。


    花無名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嘴,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民間把黃鼠狼、長蟲和刺蝟叫做地三仙,可不是你鍋裏燉的那三樣菜。”


    “呃……”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衝地三仙喊道:“對不起啊,三位,請原諒我的無知。我還以為你們三個是盤菜呢,沒想到你們三個連盤菜都不是啊。”


    這一下更加刺激到了那三人。胖老頭兒跳著腳要往上衝。瘦長青年冷冷地瞪著我一把拉住了胖老頭兒,眼神兒似乎要將我生吞活剝一般。


    那紫衣人似乎是三人裏領頭之人,他一隻手拽著胖老頭,另一隻手揣在懷裏似乎握著某種凶器,眼神戒備地看著花無名,看樣子是一言不合便要動手。


    花無名嗬嗬笑道:“你們三個小家夥也別生氣了。小北兄弟隻是平日裏喜歡開玩笑,說話不著調,並不是有意損你們的。”


    說著,花無名雙手一挽,瀟灑地負在身後,淡淡地說:“不過,你們三個今日來到此地,不交代清楚目的,那可是別想輕易離開的。”言下之意,顯然是信不過這三人所謂的“出門散心”的話。


    地三仙三人神色一緊,不再叫罵。紫衣人一拱手,道:“我三人怎敢欺瞞花兄?”


    “哼!跟這三個妖怪廢什麽話?先拿下了再慢慢拷問。”紅姐在一旁看的早就不耐煩了,右手在腰間一抹,抽出一把軟劍,左手道決一掐,鵝黃色的身影憑空一閃,瞬間就欺身而上,長劍在空中挽著森然的劍花直奔紫衣人的咽喉而去。


    那紫衣人心思狡猾,本就一直處於戒備狀態,見紅姐殺來,揣在懷中的手迅速掏出,明晃晃的光芒一閃,往空中格去。


    “當啷!”隨著一聲金鐵交擊的刺耳聲,紅姐在空中輕飄飄地落下。


    紫衣人將格開攻擊的東西往胸口一橫,竟赫然是他自己的雙手,隻不過這雙手此刻完全變化成了野獸的利爪,爪尖處明晃晃泛著幽藍的光芒。


    見此時已經不得不動手了,紫衣人冷哼一聲:“仗著人多,欺人太甚。”


    紅姐卻不搭話,再次欺身而上。


    “自找苦吃啊。”老賤萌在一旁搖頭歎氣。


    我以為老賤萌說的是紅姐突然發動攻擊太過衝動了,納悶道:“那你們怎麽還不去幫忙,還在這裏冷嘲熱諷的?”


    老賤萌鄙夷地斜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歎道:“我是說那地三仙自討苦吃。他以為故意用“以眾欺寡”的話來刺激小紅,讓小紅一人動手,他們就有機可趁了。隻怕我們幾人動手,這三隻妖怪還會好受一些。換了小紅,唉……”


    聽老賤萌這意思,似乎全然不將這地三仙放在眼裏。我扭頭看向戰場,紅姐此刻獨自與地三仙戰在一處卻全然不懼,鵝黃色的身影在紫色、綠色、黃色之間穿插,如蝴蝶起舞般翩然自若,清脆悅耳的嬌叱聲不時響起。


    那地三仙三人步伐穿插,配合極為嫻熟,數十個來回之後竟隱隱占盡了上風。


    那黃衣胖老頭站在最前麵同紅姐貼身肉搏,手中武器威風凜凜,赫然是一根狼牙棒,密密麻麻地棒尖上閃爍著黃色光芒。紫衣人則在兩側不斷迂回,時不時瞅準時機就是一爪揮來。那綠衣人站在主戰場的後方,揮舞著一條泛著青光的長鞭,在空中帶起密密麻麻的“嗖嗖”破風之聲,鞭稍從各種詭異的角度偷襲向紅姐。


    見紅姐似乎隻有招架之力,我頗有些擔心,捅了捅老賤萌的肩膀,問道:“這樣真沒事兒嗎?我看這地三仙配合有些凶啊,又有肉盾又有主攻還有遠程精準打擊的。雖然紅姐躲的好,但這樣僵持下去怕也要吃大虧啊。”


    老賤萌驚訝地看著我:“你還懂戰術配合?”


    “狗屁戰術!上大學那會兒沒好好學習,玩了四年網遊。”


    老賤萌一愣,翻了個白眼,假惺惺地感歎道:“現在的大學生啊~玩物喪誌啊~”


    我照他腳踝狠狠地踢了一腳,笑罵道:“上過大學沒,裝什麽大爺?!”


    老賤萌“哎呦”了一聲,但礙於單腿站在梯子上,彎不下腰去揉痛處,撕牙咧嘴了半天,幹脆不再關注戰局,扭頭介紹起這地三仙的身份來:“地三仙是民間對黃鼠狼、長蟲和刺蝟的稱呼。你看那個黃衣胖老頭,就是刺蝟精,手上使的狼牙棒就是自他背上的刺修煉而來。那個使鞭子的綠衣人是蛇精,鞭子是他蛻下來的蛇皮煉化而成。紫衣服的是黃鼠狼精,三妖之中他最為狡猾,是小團體中的軍師。”


    我“哦”了一聲,納悶兒地問:“你怎麽對這地三仙這麽了解?”


    老賤萌自負一笑,道:“我們門派在這秦嶺山中綿延千年有餘,對這山中的修士和妖魔鬼怪自然都有記錄。這三隻孽畜以往在這山中淨幹些偷雞摸狗殺人越貨的下流勾當,卻自封為‘地三仙’。華山派曾聯合眾修士對這三隻妖怪進行過幾次除妖行動,但這‘地三仙’生性謹慎狡猾,一看風頭不對就立馬躲了起來。我們正愁找不到這三個家夥,沒想到今天他們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麽說,這三隻妖怪敢出現在這裏,肯定有所企圖,不然絕不會大咧咧地撞在巡邏隊的手裏。”


    老賤萌假裝意外地看了我一眼,道:“呦~沒想到小北施主腦子不笨嘛。”


    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手指戰場,道:“真的不用去幫紅姐嗎?”


    我們這邊插諢打科了幾句,沒想到紅姐此時已經陷入了地三仙的包圍圈中,鵝黃色的身影不再似剛才那般輕鬆寫意,似乎隱隱有些體力不支。


    刺蝟精見紅姐身法變慢,眼中光芒更加凶狠,手上也頓時加快了攻擊。紅姐在對方越來越密集的攻擊下,嬌叱聲也漸漸變得柔弱起來。


    黃鼠狼精陰冷狡猾地目光狠狠地盯著紅姐的一舉一動,不時插上的攻擊角度也越來越詭異。又是三五十個回合後,紅姐終於力有不逮,腳下一個踉蹌間險險躲過蛇精偷襲而來的一鞭。


    黃鼠狼精見時機已到,尖嘯一聲:“出絕招,一擊殺敵。”


    我在牆頭上看的心驚膽顫,暗道不妙,正欲破口大罵。卻見紅姐嘴角似乎蕩起了一個陰謀得逞地笑,然後……這個長相可愛乖巧的姑娘終於展現出了她彪悍的另一麵……


    黃鼠狼精大喝一聲“出絕招”後,地三仙突然集體後退,成三角之勢將紅姐圍在當中。


    刺蝟精狼牙棒往上一舉,黃色的光芒大盛,緊接著棒身上的那些尖刺如雨點般密密麻麻射向紅姐。


    蛇精同時間將長鞭往手中一盤,那鞭稍處陡然射出一道慘綠光芒,光芒化為猙獰的蛇頭,張著血盆大口咬向紅姐雪白的脖頸。


    而那黃鼠狼精的動作則極為猥瑣,隻見他突然轉身背對紅姐,上身微曲,雙手將長袍往上一撩,屁股輕輕往紅姐方向一翹,一股紫黑色的氣團頓時從他屁股當間發出,散發著濃鬱的惡臭噴向紅姐。


    “我靠,還有生化武器。”我捏著鼻子罵道。


    花無名眉頭微微一皺,手在麵前輕輕一揮,一麵淡粉色散發著香氣的光幕便隔開了那股惡臭。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花無名,花無名玉手輕輕一點光幕,咯咯笑道:“我順便給你放個慢動作,你仔細看好戲吧。”


    眼看紅姐在地三仙的大招夾擊之下就要香消玉殞了,卻見她臉上突然露出了調皮之色,“哈哈”笑了一聲,身影陡然模糊起來。那黃色的尖刺、張著血盆大口的蛇首還有那紫黑色的氣團擊在紅姐的身影上竟仿佛打在了空氣上一般,絲毫沒有任何反應。


    地三仙三人為了一擊必殺,特意將三道攻擊打出時間差,於是這三道攻擊也沒有相互碰撞,反而去勢不減地穿過那道虛影繼續向前衝去。


    紅姐的身影再次出現時竟已到了紫衣人身前。原本這紫衣人是翹著屁股背對著戰場的,此刻紅姐突然出現,讓他大為震驚。然而還沒等他從恐懼中反應過來,紅姐手中憑空多了一個極為巨大的戰錘,那戰錘約有3米多高,被紅姐雙手握住,緩緩砸向紫衣人。


    那宛如好幾層樓板摞在一起般巨大的錘頭隻是輕輕地點了一下紫衣人的腦門,紫衣人便如觸電了一般定在原地。紅姐嘿嘿一樂,閉上一隻眼睛豎起大拇指瞄準了一下刺蝟精尖刺襲來的方向,將紫衣人單手提起擺放在尖刺飛行的路線上。然後身形再次一閃,依法炮製將刺蝟精和蛇精分別定在猙獰蛇頭和紫黑毒氣的路徑上。


    依次將地三仙仔細安置好後,紅姐扛著巨錘跳回到三人當間,將巨錘往地上一杵,跟等著看熱鬧的社會閑人兒一樣,翹著二郎腿坐在錘頭上,笑眯眯地看著地三仙,馬尾辮兒得意地在腦後跳動著。


    紅姐這裏一片悠閑,可地三仙那邊卻生死係於一發。地三仙眼睜睜看著來自隊友的攻擊迅速襲來,卻絲毫動彈不得,驚恐在他們瞳孔中逐漸放大。


    “啊!”“啊!”“啊!”三聲淒厲地慘叫劃破天空,在山澗中不斷回響,聽起來極為淒慘和恐怖。


    “我靠!這女人……太彪悍了吧?!”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道俏麗的鵝黃色身影。


    此時,紅姐那張乖巧可愛的臉上正掛著得意地壞笑,嬌小玲瓏的身上扛著碩大的戰錘……這……視覺衝突效果也太震撼了吧?!


    紅姐把戰錘往地上一扔,“轟隆”一聲震起一地塵土。她撣了撣手,哈哈笑著將已經萎靡倒地的地三仙一手一個扔到了護衛隊領頭的黑須男子麵前,輕描淡寫地道:“綁起來吧。”


    我默默地咽了一口吐沫,訥訥地看了一眼唐三昊,心中祈禱道:“唐哥,祝你一生安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仙在終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雲夢秦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雲夢秦歌並收藏仙在終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