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地三仙綁到院中時,這三個家夥已然奄奄一息了。


    老賤萌踱著步子繞著地三仙看了一圈,賤兮兮地裝作憐憫地樣子“嘖嘖”了兩聲,說:“小紅啊,你怎麽還是改不了貪玩胡鬧的脾氣,咱們修行之人要心如止水一般淡然,就算麵對敵人也要有大度的胸懷,更不能折磨對手。你瞧瞧你幹的好事兒,看看把這三位大仙都虐待成什麽樣了?!哎呦喂!這都沒有人模樣了。太殘忍了太殘忍了……”


    “哎呀~這都是他們自己人的法術打的,關我什麽事兒嘛?”紅姐在旁一副無辜小可憐的神情。


    我靠!殺人誅心!什麽叫殺人誅心?這就是赤裸裸地殺人誅心!


    我看著這師兄妹二人,心底泛起一陣寒氣,不由打了個冷顫,問道:“接下來怎麽辦?總不能就把這三個一直綁在咱們院子裏吧?雖然不知道綁架妖怪犯不犯法,但咱們家可沒多餘的糧食養這三個妖怪了!”


    花無名笑盈盈地走過來,道:“這三個小家夥還不能死,先仔細問問他們來此的目的吧。”說著,他右手中指在拇指上一彈,三滴晶瑩的水珠在空中凝結而成,分別落在三妖額頭上,繼而慢慢地沁入了皮膚中。


    “好痛……啊……”昏迷的三妖發出一聲聲呻吟,緩緩蘇醒了過來。等他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處境後頓時大慌——我們幾個圍成圈嘿嘿壞笑著看著他們三個,樣子即陰險又狡詐。


    “那個……花兄,我們三個真的是無意闖到這裏的,我們不該到此,更不該跟這位姑娘動手。求求您放了我們吧,我們保證再也不敢來了。”三妖緊緊地蜷縮成一團,黃鼠狼精說話間還心有餘悸地瞄了一眼紅姐。


    “咯咯咯”,花無名嬌笑道:“你們三個小家夥素來陰險狡詐,若是看到這裏有層層護衛,以你們平日裏的謹慎小心斷然是不敢貿然到此的。可是你們今天不但來了而且還敢動手,我猜背後必然是有人給你們撐腰吧?”


    花無名淡然地打量著自己的如蔥玉手,笑嘻嘻地問:“說吧,到底是哪一個老家夥指使你們來的?”


    黃鼠狼精幹笑答道:“花前輩,我們三人的膽量您也知道,哪敢跟那些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的老家夥們打交道?我們真的是無意經過這裏的。現在我們也受到教訓了,保證再也不來了,您就大發慈悲放了我們吧。”


    花無名盯著紫衣人的眼睛,笑道:“我們同為妖類,我自然不願落一個欺負後輩的話柄。”


    紫衣人見花無名似乎有所鬆口,以為事情有了轉機,眼睛裏冒出了希冀的光。


    “不過……這位道長想必是對斬妖除魔很感興趣的。”花無名笑嘻嘻地一指老賤萌。


    老賤萌配合地露出一個陰狠毒辣地笑容……


    “對了,剛才和你們交手的小紅姑娘那一身本領可都是這位道長傳授的哦!”花無名雲淡風輕地甩下這麽一句話,轉身就欲離去。


    紅姐此時又不知從哪拿出來了那柄巨大的戰錘,默默地蹲在一邊兒砸核桃吃……


    刺蝟精渾身一顫,連忙喊道:“花兄請留步!”


    花無名頭也不回,繼續往門外走去,淡淡道:“你們不願說,我也不勉強。對了,那位道長平日裏特別貪嘴,想必也不會虐待你們的,頂多是將你們打回原形煲湯而已。”


    我連忙配合地踮起炒勺兒,“刺啦刺啦”地在地上磨……


    “別……別走!花兄,我說!我什麽都說!”刺蝟精聲嘶力竭地喊道。


    “嗬嗬,這就對了嘛!你們修煉了這麽多年,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才有了今日的修為,被人煲了湯那可就做不了地三仙了。”花無名笑嗬嗬地走了回來,又道:“你們三個本事低微,全靠陰謀詭計和見機行事的本領才在這秦嶺山中苟活了下來。平日裏那幾個老家夥兒欺辱盤剝你們也就罷了,此刻派你們前來分明是讓你們送死。既然這樣,你們又何必為他們賣命呢?”


    黃鼠狼精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幾圈,似乎還在衡量利弊。蛇精此時冷哼了一聲,道:“我們地三仙平日裏在那些老家夥麵前唯唯諾諾,將他們伺候的服服帖帖,沒想到最後還是成了他們的炮灰。還幫他們隱瞞什麽?”


    黃鼠狼精見另外二妖準備坦白,怕被他們搶了先,幹笑道:“花兄,我們要是交待了,您能不能放我們一馬?我們保證躲得遠遠的,從此安心修煉,再也不為禍人間了。”


    花無名極盡溫柔地說:“好啊!隻要你們交待清楚了,我自然會說話算話放了你們的。”


    得到了花無名的承諾,黃鼠狼精不再猶豫,道:“確實如花兄所料,我們三人其實是被他們逼迫來此刺探情報的。”


    “我們三人自知本領低微,換作平日自然是不敢到此的,但這次實在是迫於無奈啊。那幾個老妖怪原本都是各自修煉,而且彼此之間頗有齟齬,但不知這次抽了什麽風,竟然聯手組成了一個聯盟,說是要‘同食神仙肉,攜手上九天’。我們三個平日裏利用他們之間那點兒矛盾還能虛以委蛇在夾縫中得以求生,但這次他們突然聯合在了一起,強逼著我們前來刺探消息。我們修為低微,隻能硬著頭皮偷偷前來,誰知道剛到這裏就被發現了。”


    “你們說那些老妖怪全都聚在一起了?都有誰?”老賤萌皺了皺眉頭,問道。


    黃鼠狼精渾身一顫,似乎是怕被這位老道煲湯,連忙答道:“這山中有名有姓的老妖怪一個不落全都聚在一起了。”


    老賤萌和花無名對視了一眼,轉身一起向值班室走去,看樣子是要去商量什麽事情。


    黃鼠狼精見這二人突然轉身就走,一臉惶恐地喊道:“花兄,道長,能說的我們都說了,求求您饒了我們啊。”


    我笑眯眯地蹲下來,那炒勺敲了敲刺蝟精的胖腦袋說:“怕什麽?花兄這不是帶著愛喝湯的道長走了麽,至少你們就不用擔心會被煲成湯了啊。”


    蛇精似乎一直記恨我把他們叫成“地三鮮”,憤憤地瞪著我,說道:“難道你們這些名門正派都是說話不作數之輩?”


    “哎呦!你可別拿我和那賤兮兮的老道士做比較,他們是名門正派,我可是無門無派。還有啊!這裏是我的地盤,當然是我說了算。花兄答應放了你,我可沒答應哦。”


    蛇精咬牙切齒,一個勁兒地掙紮。


    紅姐在一旁笑道:“別費勁兒了,這縛妖繩不但困住了你們的肉身,還會逐漸煉化你們的修為。你們不掙紮還好,越掙紮修為被煉化的越快。到時候可就真的隻能被煲湯了。”


    地三仙臉色大變,不敢再動分毫。


    唐三昊放下騎在脖子上的王小萌,笑哈哈地補充說:“而且啊,此刻你們身在我派的八卦無極大陣之中,若非縛妖繩震住了你們的妖氣和修為,恐怕這大陣瞬間就會啟動。到那時候,你們恐怕隻剩下灰飛煙滅,連被煲湯的機會都沒有了。”


    得知自己此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地三仙相顧愕然,滿臉地淒惶之色。


    我哈哈笑著問:“你們三個有沒有名字啊?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們刺蝟精、紫衣人什麽的吧?這樣的話,本書的讀者大大們會覺得讀起來很累的。”


    黃鼠狼精最會見風使舵,連忙幹笑著說:“你是小北兄弟吧?初次見麵,多有得罪。在下賤名黃書郎,這位看起來年齡大點的胖老者叫魏辭,這位綠衣服的叫佘常青。”


    我翻了個白眼把他們名字琢磨了一遍,笑道:“你們這名字起的很貼切的嘛,還是三個有文化的妖怪啊。”


    黃書郎見我嬉皮笑臉,不像花無名那麽拒人千裏也不像老賤萌那麽陰狠毒辣,神色稍緩道:“讓小北兄弟見笑了。我們三個在這山中修煉五百餘年,向來膽小謹慎,少有害人之舉,這次實在是迫於無奈才冒犯了你們,還望小北兄弟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們三個吧?”


    我嘿嘿笑著,問:“我聽說你是黃鼠狼成精,那你喜不喜歡吃雞啊?”


    “這……”黃書郎不知我是何意,愣怔間不知如何回答。


    “沒事兒,我就是準備做飯呢,問問你的口味兒。那你喜歡吃兔子還是喜歡吃雞?”


    “兔……兔子……”,黃書郎顯然被我的腦回路擾亂了思維,下意識地答道。


    “咣!”我兩眼一瞪,跳起來狠勁兒給黃書郎來了個腦瓜奔兒,罵道:“靠!兔兔那麽可愛,你居然吃兔兔。”


    “不……不是……我喜歡吃雞!”黃書郎不明白我為何翻臉,連忙改口。


    “咣!”我掂著炒勺又給黃書郎來了個比剛才響亮的腦瓜奔兒,道:“靠!雞都沒兔兔可愛了,你還舍得吃他?!”


    黃書郎滿眼都是淚,生無可戀地低下頭不再做聲。


    我踢了踢佘常青,道:“喂,你呢?你喜歡吃兔兔還是喜歡吃雞?”


    佘常青怒視著我不吭聲。


    “咣!”我給了他也來了一腦瓜奔兒,道:“不回答說明你心中有鬼!看來兔兔和雞你都沒放過!太殘忍了!”


    我緩緩地調整視線,默默地盯著魏辭。


    胖老頭兒可憐兮兮的看著我,見我正緩緩提起炒勺,魏辭脖子一縮,慌亂道:“別打我!我是刺蝟!我吃素!”


    我嘿嘿一笑,道:“嗯,老頭兒乖哦!”,說完便轉身走向廚房。


    紅姐牽著王小萌的手,好奇地跟上來,問道:“你這是做什麽?好端端地羞辱他們幹嘛?”


    我板著臉說:“這麽新鮮的地三仙,你們不讓我拿來煲湯,我還不能欺負欺負他們發泄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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