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的媽媽選了一個咖啡廳,兩人坐了下來,她才說起了自己的來意。


    “哏哏,阿姨沒記錯,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麵,對嗎?”晨頤,也就是何花的媽媽問道。


    “是,兩次都不太愉快,但是阿姨這並不是我想要的局麵。”林哏哏也覺得坦誠布公最好,畢竟,如果想跟何花走下去的話。


    “是啊,你好像是何苗命裏的克星,他肆無忌憚,卻屢次在你這裏栽了。”晨頤平靜得像是在說無關自己的事情。


    “阿姨,我的選擇不多,不瞞您說,我跟何花也是年後才確認的戀愛關係,這中間因為什麽阻攔,想必您也能猜到。我放下尊嚴,放下感情,換來的是他的得寸進尺,我也有爸媽,即便他們不在了,那連我也不配活下去嗎?”林哏哏盡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晨頤解釋道。


    林哏哏搖了搖頭,冷靜了下來。


    “哏哏,你也知道,何苗保釋出來了,但確實是治病。”晨頤繼續說道。


    “阿姨,這些我都不在意,我並不想要他怎麽樣,我隻想自己能活成什麽樣。我無意冒犯,即便何苗再來找我麻煩,你們也無力阻攔對嗎?”林哏哏反問。


    “我們的教育確實有問題,何苗這麽些年對你造成的傷害,我替他向你道歉。”晨頤說得頗為誠懇。


    “阿姨,真不必了,您是長輩,不管我將來與何花怎麽樣,您都是與我父母輩同齡的人,我都受不起一個母親替兒子的道歉。另外,相信您也知道,何苗的案子,我撤不撤訴都是一個樣子,公安機關都會對他提起訴訟。而且,何苗真的就這麽一件會被法律製裁的事嗎?您太小瞧他了。”


    晨頤沉默了下去,開始流淚,林哏哏才意識到,何苗再壞,自己也不該當著他媽的麵數落出來,自己言辭犀利了一些。


    過了好一會兒,晨頤才擦了眼淚抬起頭,擠出一點緩解尷尬的笑容說道:


    “哏哏,可以和我說說你跟花兒的事情嗎?”


    這個話鋒轉得林哏哏差點沒接住。


    “五年前,父母意外離世,何花放棄學業回南山陪著我,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紀,陪我在深淵走了一遭,所以這個世界上,我負誰都不能辜負她,上次何苗打了她,她哭著在我麵前的委屈模樣,才堅定了我正式現在何苗對立麵的決心。我不怕這麽告訴您,我在何苗那受傷很多次,如今更是差點死在他手上,加起來,我沒有理由原諒他。”說來說去又扯回了何苗身上…


    “那個阿姨,這是一方麵的原因,何花對我很好,我想說我不容忍任何人對她的傷害。”


    “嗯,我能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何苗為什麽針對你?從一開始就針對。”


    “覺得我配不上何花?”


    “那如果是這樣,我們可不可以理解為,他其實是為了妹妹好,隻是方式不對呢?”


    林哏哏這才意識到,來者不善啊,話裏可藏著針。


    陷入沉默,林哏哏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思考,而是突然覺得,一個大舅哥,現在多了一個丈母娘,能撐起半邊何氏的女人,怎麽可能是泛泛之輩。


    “我的話,觸動了你嗎?”晨頤追問道。


    “是您觸動我了。阿姨,您駕馭著龐大的集團,我的理解能力和辯駁能力都比不上您,我不期待能給您留下一個好印象,但務求自己對您坦誠相待。我這個人,很難被改變,南牆擋路,我會繞著走走看,走不通,也隻能撞上去了,像我這種人,選擇本就不多,阿姨您說對嗎?”


    林哏哏的意思很簡單,你別試著改變我,甚至讓自己覺得有錯,你要是逼急了,我不在乎再多一個何苗。


    “有時候我在想,一向聽話的何花,是什麽時候,從哪裏學來了頂撞我們的勇氣,現在我有答案了。”


    “您沒有答案。”


    “噢?”


    “您話裏話外,都還在為何苗開脫,您責備我帶壞了何花,那又該責備誰帶壞了何苗呢?”


    “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隻想更了解一些你,畢竟我的女兒在和你交往,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晨頤說這個話的時候,林哏哏透過玻璃看見街對麵的一輛黑色商務車上,玻璃搖下來了一小塊縫隙,一台遠焦相機正對著這邊。


    林哏哏第一反映是移開了視線,然後思考晨頤口中的說的話,意味著什麽?


    僅剩的女接班人找了個什麽配偶,應該是大眾股民最關注的事吧,能找個旗鼓相當的企業公子,那自然是強強聯合,穩住風波渡過危機。


    林哏哏不知道晨頤打的什麽主意,這車明顯是她帶來的,因為林哏哏在見過這倆商務車載著何氏的人去過明鏡灣工地。


    看破不說破,她想達到什麽結果?


    第一,相談甚歡。另一種就是不歡而散。


    從目前她的言論來看,像是要激怒自己啊。


    莫不是明天的新聞頭條,自己要上頭版,標題就是何氏女掌門單獨約見“女婿”,不歡而散,鯉魚終難躍龍門?


    然後鋪天蓋地的各種八卦,何氏千金或與平民男友分手?乘龍快婿另有他人?


    林哏哏突然覺得有些搞笑,自己內心戲有些多啊…


    “何花告訴過我,相機一拍,我的身份會被挖出來,然後影響集團的股市行情。您說的意味,是指這個嗎?”林哏哏暫不聲響,笑著說道。


    “她倒是什麽都不瞞你,你還真不聰明,為什麽不等自己成長一些再公布呢?這樣對你們都好。”


    “我說了,我這種人選擇不多,但總不能女孩都勇敢麵對這一切,我還躲躲閃閃吧?”


    “那是因為何氏不是你的,不是你一手創辦,你當然不心疼。”


    “我確實不心疼,我也看不上,最好的結果就是何苗爭氣接管何氏,我憑本身可以養活何花。”林哏哏麵帶微笑,不是要拍嗎?我就開心點…


    “你確定何花也是這麽想的嗎?”晨頤再次逼問。


    “阿姨,我不想爭辯什麽,還是那句,我隻求自己盡量和您坦誠相對,但似乎你並不想這樣,戲,我陪您演一次,但就這一次,您可以拍桌子,甚至砸杯子離開了。”林哏哏指了指外麵商務車的方向說道。


    明牌吧,丈母娘!


    “你比我想象中的聰明和警覺,何苗輸給你不冤,你也比我想得要鋒芒畢露,哏哏,你跟何花的事,我不讚同也不反對,但現在的你,還差點勁,加油吧。”


    晨頤說完,沒有摔杯子也沒有拍桌子,隻是從包裏撕了一張支票在手裏揚了揚,放在了桌子上,不給林哏哏拒絕的機會,就起身離開。


    最毒婦人心啊,這不正符合廣大看客的期待劇情嗎?


    離開我女兒,支票隨便填的橋段?


    母子連心,這是要跟自己鬧啊…林哏哏很頹廢,跟何苗可以明刀暗箭,陰謀陽謀。


    跟丈母娘可不能走到這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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