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石塊在轟隆聲中填滿了地下通道口,整個地道陷入了漫長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沉默一行人全都靠在地下通道階梯的兩側石牆上,能騰出手的人都在摸索著身上有無照明設備,這時階梯下方突然亮起了手電筒的直射光。


    溫特斯立刻把靠在腳邊的湯普森衝鋒槍拎了起來,然而槍托還沒抵在肩上就被陳墨拍了拍肩製止了:


    “迪克!大家別開槍,是自己人!”


    地下通道階梯的盡頭的燈柱閃了過來,明晃晃的手電筒強光刺亮地眾人睜不開眼睛,手持手電筒的兩名探訪者在轉過拐角後也發現了階梯上的溫特斯一行人,趕緊調整手電筒的照射角度至他們的頭頂。


    溫特斯此時也從腰包裏找到了l型手電筒,他舉起手電筒眯著眼睛向下一看,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


    原屬銀翼大隊的傑克和瓊的麵容從黑暗中浮現了出來,傑克一臉微笑地對著溫特斯說道:


    “隊長,好久不見。”


    此時階梯上的一行人也都掏出了手電,雙方互對著抬起手電筒仔細辨別起了對方的樣貌,在明晃晃的燈光下,溫特斯終於看清了陳墨還有傑克、瓊身上的軍服和臂章。


    那是北歐中立聯盟的軍服,北歐中立聯盟是由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國家所構成的結盟體,不參與任何一方以萊茵帝國或是西鷹聯邦國為主導的戰爭聯盟,在明麵上宣布絕對中立,也是東西兩邊勢力一直在拉攏的對象。


    “所以這就是亞探戰役之後的結局?這也是你們的歸宿?”


    溫特斯垂了下頭,對著陳墨淡淡地問道。


    還沒等陳墨回答,他整個人就被一股衝力狠狠地頂到了牆上,還沒等他自己反應過來,1911那冰冷的槍口就已經頂在了自己的下顎。


    陳墨斜下視線望去,隨即閉上眼睛慢慢舉高了雙手。


    “現在!我就要取了你的狗命!你這個應當碎屍萬段的叛徒!你要為亞探的災難付出代價!”


    阿芙羅拉扣下了1911的後扳機,她決定就在這裏了結了陳墨的性命,而陳墨並沒有作出任何反抗,他隻是閉著眼睛答道:


    “好......這也許對我而言反而是一種解脫,隻不過剩下的路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阿芙羅拉咬緊了牙,她搭在扳機上的手指開始緩緩向下用力,溫特斯見狀不妙正欲上去勸阻,怎料旁邊的雷澤諾夫一把拔出了tt-33手槍頂在了阿芙羅拉的太陽穴上,也在同一時刻扣下了後扳機。


    史畢爾扶著階梯站了起來,他把w1卡賓槍別在腰間,槍口對著雷澤諾夫嘶吼道:


    “放下槍!不然我可不客氣!”


    一時間雙方小隊的數名成員都齊刷刷地亮出了武器,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劍拔弩張的僵局之中。


    數秒過後,被炸毀的通道口外麵傳來了機械的悶響聲,溫特斯心裏暗忖這估計是萊茵軍開始準備挖掘的清理行動了。


    雷澤諾夫壓根就沒有在意身周的局勢,他眉頭緊鎖地盯著阿芙羅拉的側臉,冷冷地說道:


    “我們信號旗半個小隊的犧牲,、還有我最親密的戰友用生命為我們打開的通道,不是為了你們在這裏計較個人仇恨,如果你們打算繼續這樣下去,那你們就根本沒有活下來的意義,你們隻是一群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野獸,而不是真正的軍人。”


    溫特斯也滿臉嚴肅地對著阿芙羅拉強調道:


    “阿芙羅拉中尉,我現在要求你把槍放下,這是命令,外麵的萊茵軍已經在準備挖掘開這裏的通道口了,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裏。”


    阿芙羅拉恨恨地扭過臉對著溫特斯問道:


    “迪克,連你也這麽想嗎?在亞探發生過的事情你全都當做沒發生過是嗎!?”


    溫特斯沉下臉,低聲說道:


    “亞探的悲劇是整個聯軍所導致的,而對馬攻勢的失敗也是如此陳墨隻是忠實地執行了上峰的命令,這點我們所有人其實都清楚,你就算現在殺了他,你也不能改變過去。”


    阿芙羅拉依然不為所動,而是把陳墨的衣領攥地更緊了。


    這時,史畢爾緩緩靠了過來,他慢慢握住阿芙羅拉的手臂,柔聲說道:


    “羅拉......信號旗和幽靈都已經為這次開路付出了犧牲,如果你不想再重新導致悲劇複演,那你就更清楚我們現在需要做的不是複仇,而是去追尋尋求勝利的道路......”


    聽罷此言,阿芙羅拉方才慢慢放下了陳墨的領子,她直直地盯著陳墨,一邊收回手槍,一邊一字一頓地說道:


    “陳墨,你這條狗命在沒有價值的時候,我隨時都會收回來。”


    陳墨如同一隻僵化的百足蟲般慢慢站直了身子,他低聲說道:


    “我的命......”


    話還沒說完,陳墨整個人就被史畢爾猛然一拳給打翻下了樓,傑克和瓊趕忙衝上來攙扶住陳墨,而瓊從身後摸出工兵鏟就準備衝上去,卻被倒地的陳墨給拽住了手臂。


    史畢爾冷冷地看著腳下的陳墨,用沒有一絲感情的嗓音說道:


    “這一拳,是給克萊茵的。”


    溫特斯扭過了頭去,他對著階梯上的眾人說道:


    “我們立刻出發吧,雷澤諾夫上尉,請在拐角處再實施一次定點爆破,如果在通道內部實施爆破,那麽萊茵軍應該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辦法突破進來。”


    說罷此言,他扭過頭對著陳墨問道:


    “看起來你們是先於我們進來了,那張線索字條是你留給我的吧?現在你應該也清楚這條被封住的出路已經是死路了,那你覺得下麵還有其他通道可以通往地麵嗎?”


    溫特斯頓了頓,繼續問道:


    “還有一件事情我很奇怪,根據我們的情報,這裏應該是萊茵軍的一處地下實驗點,然而到現在似乎都沒有看到有敵人從地下裏外應合包夾我們,我看傑克和瓊那麽悠閑的樣子,根據你的行事作風,怕是地下應該沒有發現已知的威脅吧,陳墨?”


    陳墨擦了擦嘴,他抬起頭來看向溫特斯的方向,張開了嘴。


    這時,溫特斯這才發現陳墨這幅麵容相比一年前竟然滄桑了不少,而曾經明亮的眸子此時卻如同深不見底的湖水般空洞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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