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聽到七荒的動靜,江傑立馬驚覺而醒。


    “你怎麽了?”


    見到七荒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江傑有些疑惑。


    “沒事,沒事。”七荒擺擺手,示意無恙,隨即又十分激動地說到:“我見到爺爺了,我見到爺爺了。”


    “你...沒事吧。”江傑覺得七荒躺了兩天,剛剛醒來,似乎有些魔怔了。


    “快醒醒,你是在做夢。”江傑把手伸到七荒眼前晃了幾晃。


    “去...”


    七荒拍開江傑的手,興奮地說到:“我跟你說......”


    良久...


    “如此說來,這兩天你倒是經曆不少事情呢,可真是匪夷所思啊。”江傑聽完七荒的描述,覺得七荒真是險而又險,若不是爺爺及時提醒,恐怕七荒早已迷失在浮生如夢裏,被那隻魘吞噬。


    “我去叫前輩給你看看吧,靈淵渡似乎元氣大傷。”江傑有些不放心。


    “也好。”


    秦四皇功參造化,見多識廣,說不定會知道爺爺所處之地。


    江傑去請秦四皇去了,七荒盤坐而起,運轉起自渡神功來。


    昏迷了兩天,七荒的身體還很虛弱,渙生丹的藥性潛藏在體內,隻是默默地修養著七荒的血肉,真正的藥效尚未完全激發。


    自渡神功運轉,七荒驚起的發現浪千疊竟然也跟著自主運轉起來了,在體內,隨著血液緩緩流動,加速吸收著藥性。


    “二十九重?”


    七荒有些吃驚,浪千疊竟然自主運轉到二十九重了,毫無滯澀之感,身體的承受力大幅超過以往。


    命源九重天內,空空如也,所有靈力已然被消耗一空,所幸渙生丹為八品巔峰丹藥,不僅可使人重煥生機,其中蘊含的靈力更是龐大無比,也就是七荒這靈淵體能夠承受住這磅礴的藥性,換做其他人早已爆體而亡。


    藥力在全身流轉,七荒身上冒血紅的光芒,血肉在發光,那是渙生丹在改造七荒的血肉,在重造骨血。


    一絲絲灰白的骨霧順著紅光飄散出來,落在地上。


    此時江傑將秦四皇請了過來,秦潼,秦鈴鈴,就連秦禹也來了。


    江傑正想叫喊,正看到七荒似乎在蛻變,頓時噤聲,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其他人都沒有出聲,靜步而入,默默站立在窗前,連呼吸都刻意放慢半拍,生怕驚擾到了七荒。


    骨霧飄散,像是霧氣一般,散發出來,飄落在地,而地上已經鋪了薄薄一層骨灰。


    蛻變似乎進行的有些緩慢,但是幾人都很有耐心,靜靜站立,仔細觀察著七荒的變化。


    過了些許時間,骨霧散發的越來越少,一絲絲淡紅的血氣,從七荒身體裏飄散出來。


    骨生血,骨煥生機,血液亦進行淨化,浪千疊帶動著渙生丹的藥性,不斷衝刷著七荒的肉與骨,在將血液進行升華,廢棄的血液從體表排出來。


    血霧彌漫,將七荒籠罩,屋子裏傳出淡淡的藥香味,血肉賦靈,早已擺脫凡人之軀的血腥之氣。


    九重天內的命源之海,已然被再度填滿,渙生丹蘊含的藥力與靈力簡直難以想象,即便填充七荒如此廣闊的命源神海,渙生丹的藥性依然十分充足。


    最後,血霧不再四溢,七荒身上隻有赤紅的光芒覆蓋,散發著神輝。


    “嘩...”


    七荒的心髒裏,傳來海浪翻湧的聲音,那是九重天裏的命源神海在翻騰,在衝擊第十重天的屏障。


    “這是要衝關嗎?”江傑暗喜。


    然而,秦四皇和秦潼卻是眉頭一皺。


    身體恢複,尚未徹底穩固與熟悉,若此時憑借渙生丹的藥力貿然衝關,雖說成功率很高,但是極容易導致根基不穩,第一階段無法圓滿,會出現瑕疵。


    “嘩”


    “嘩”


    ......


    命源神海,巨浪翻天,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十重天的屏障。


    七荒的心髒在發光,九顆星連成一條線,在散發璀璨的紅芒,向上竄動。


    那心髒之頂仿佛是一道堅固的關卡,在阻攔命源之力向上流動。


    命源之力越發的淳厚,一重重的向上衝,那關卡開始出現裂紋,就在幾人以為七荒將一鼓作氣,衝破命源境的時候,七荒卻平息了命源神海,未曾選擇突破。


    江傑覺得尤為可惜,這次衝關算是失敗了,但是秦四皇和秦潼兩人卻不這樣認為,反而還點了點頭,露出讚賞的笑容。


    紅光消散,七荒恢複正常,睜開眼,發現幾人正目光灼灼盯著他。


    “何以放棄衝關?”秦四皇輕聲詢問。


    “晚輩覺得心裏有些不踏實,覺得這次並不是最佳時機。”七荒如實回答。


    “不錯。”秦四皇十分讚許地說到:“一階命源境是修士之根本,不僅蘊藏著人體內絕大部分生命力,更是一身神力的開發源地,是修行的重中之重,一定要讓其修行圓滿,若是魯莽,貪功冒進,將會對以後的晉階埋下無比嚴重地禍根,後患無窮。”


    “原來如此,小子倒是僥幸了,多謝前輩指點。”七荒真心道謝。


    “無妨,你有天生的靈覺,生來就是為修行而生,有些情況它會替你預判,無需旁人多言。”秦四皇解到。


    “對了,晚輩想請教一件事。”七荒覺得這樣坐著似乎缺了禮數,便想下床來,江傑連忙上前攙扶。


    秦四皇見狀道::“不用多禮,有事盡管問好了,我定當如實相告。”


    “除了邪禍之源需要鎮壓之外,可還有別處需要征戰?”七荒問到。


    秦四皇:“六界有隙,亦生禍端,需要各界高手鎮壓,如冥界之淵,有黑炎神君長年鎮守,如獵王統領的狩獵者,經年征伐,穿梭於各界,剿伐各種異端,再說域上的將,候,王,皇,都在征討仙道,窺演仙途,亦是在征戰。”


    “窺演仙途?這是何意?”七荒不解。


    秦四皇:“仙界疑似出了問題,仙門不開,即便戰力達到那個境界,亦無法成仙,所以界域之上有人計化演化成仙之途,試圖從別的節點進入仙界。”


    “可有人動身前往?”七荒急切問到。


    “有!”


    “是誰?”


    “鯤鵬王和孔雀王”


    “是鯤鵬的父親?”七荒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妖族巨擘。


    “孔雀王又是誰?”


    “是鯤鵬王的道侶,也就是小鯤鵬的母親。”


    “他們聯手上路?”


    “不錯”


    “可還有別人?或許更早以前,可有人上路?”七荒覺得有點不勁,爺爺說過,他在那裏征戰,沒有援手,在等待七荒成長起來。


    “應該是沒有了?可是界域之上我畢竟沒有去過,很多消息我都是從人王族那裏得來的。”


    提到人王族,秦四皇似乎又想起了那個風華絕代的白衣女子,心中有些哀痛。


    “這些地方都不對。”七荒皺眉:“爺爺究竟在何處?看樣子爺爺在那個地方待的時間已經極其漫長了,地球上的那個爺爺又是誰?是同一個人嗎?那他究竟又去了何處?”


    七荒越想越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是個謎,是從仙靈世界去到地球上的。


    “是有人將我帶過去的嗎?古路是兩千年才開啟過的,難道有人在兩千年前將我從這個世界帶走?那我到底是誰?爺爺又是什麽身份?獨自征戰,無人援手,待我成長的那人又是誰?真的是爺爺嗎?”


    一時間,各種疑問浮上心頭,思緒萬千。


    “永遠不要放棄,永遠不要放棄。”七荒想起爺爺爺爺交代的話,眉頭稍展。


    “那人不是爺爺又能是誰呢。”七荒心中暗想:“那熟悉的語態,和其中令人溫暖的關懷,除了爺爺,世上絕對找不出第二人來。”


    “愚者多煩慮,強者至簡,倒是著了相。”七荒暗語,眉宇舒展開來。


    “想那麽多作甚?修為強大起來才是關鍵,弱者無作為。”打定主意,七荒又散發出自信的神采。


    “想通了?”


    見到七荒如此神情,秦四皇便知曉七荒解開了心中迷惑,穩固了心性。


    “讓前輩見笑了。”七荒道。


    “無妨,生而為人,有幾人能天生向道?修行多惑,修仙亦不過是一步步的解惑近道而已。”秦四皇倒是不在意。


    “前輩高見,對了,前輩可知有一種叫做魘的怪物?”


    “魘?”


    秦四皇突然變了臉色,這還是七荒第一次見到秦四皇如此神情。


    “你見到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它藏在雷雲之中,看不真切,沒見過真身,我也不敢確定就是。”七荒如實說到。


    “從來都沒有人見過它的真身,我也沒有。亦或者...它根本就沒有真身。”秦四皇說到。


    “前輩也見過?”七荒有些吃驚。


    “不錯。”秦四皇回憶道:“那是兩千年前,我生命力盡失之際,感覺自己的元神踏進了另一片世界,大夢萬古,浮生如夢,百世輪回,歲月更迭,後來一條通道突然自天穹出現,我也不知怎麽,就這麽踏進去了。”


    “前輩也進去了?”七荒大驚,還以為自己的經曆隻是個例,卻不曾想秦四皇早已經曆。


    “不錯,在那通道裏,像是永世隔絕,時間不逝,那通道永遠沒有盡頭,沒有終點,我差點在那裏迷失。”秦四皇細細回憶道。


    “那前輩如何走出來的呢?”七荒十分好奇。


    秦四皇長歎一口氣,良久才道:“是公主以生命地代價將我喚回來的。”


    “以前輩功參造化,竟然也不能自主脫困嗎?”七荒有些驚異。


    “唉,公子你有所不知。”秦潼開口道:“那怪物由人心境而生,食人夢魘,浮生如夢隻是它給你的養料,等到你去經曆了,越是強大了,它也就越強大,然後製造出特殊的空間,神不知鬼不覺,將你吞噬。”


    “當時的公主以神魂刻下四法亂天地,卻遲遲不見主人元神入主,經過推演才發現,主人元神狀態不對勁,耗盡了最後的元神之力,召喚主人元神歸位。”


    秦四皇和秦潼都有些痛苦,若不是如此,公主本來尚有生機,修養以後,未必不能恢複,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魘的出現,使公主神魂耗盡,徹底香消玉殞。


    “那後來呢?魘應該會露出真身才對。”七荒問到。


    “不錯,公主的呼喚,讓我元神醒悟,回過頭來,正見那魘馭著黑雲,極速吞來,我以元神化劍胎,斬了它的兩隻角,便衝出了通道。”


    聽完秦四皇的經曆,七荒才恍然大悟,原來那隻魘的角被斬掉了,怪不得看起來,與《仙靈遺誌》上麵的記載有所出入呢。


    “你又是如何逃出來的呢?”秦四皇問到。


    “是靈淵渡救的我。”七荒並沒有提到爺爺的事,此事除了他也就隻有江傑知道了。


    “是那件仙器,難怪,小友真是好造化呀。”秦四皇倒不意外。


    “前輩可識得這仙器?”七荒想知道靈淵渡的來曆。


    “它沒告訴你?”


    “沒有。”


    “仙器有靈,既然它不願告之,即便是時候未到,旁人不可多言。”


    “前輩言之有理,晚輩受教。”七荒覺得秦四皇的話也沒錯,既然靈淵渡不肯說,那必然是有所考慮,何必非要去刨根問底呢。


    “小友接下來,可有打算?”秦四皇問到。


    “當然是繼續修行了。”七荒毫不猶豫地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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