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前路艱難,亦有凶險,動輒舉世皆敵,萬劫在身。”秦四皇嚴肅道。


    “天不容我,我自強,劫難加身,我亦逆行而上,若要舉世皆敵,定非我願,卻又有何懼?”


    退縮不是七荒的性格,爺爺還在等他,他絕對不會見難卻步。


    “好一個少年郎,好一顆無懼無畏的心,相信這個世界的未來因你而精彩,隻可惜我已然不能得見了。”秦四皇有些惋惜。


    “前輩還是要走?”七荒感覺秦四皇話裏有話。


    秦四皇:“不錯。”


    七荒:“何時?”


    秦四皇:“現在。”


    “現在?”七荒瞳孔一縮。


    “為何這麽急?前輩不再留些時日嗎?”七荒想開口挽留。


    秦四皇悠然一歎,道:“我與神將一戰,驚動了整個仙靈,那些老朋友們肯定已經坐不住了,有些老怪物說不定也會冒險出關,到時候高手群聚,隻怕...”


    “前輩造化通天,還會懼怕他們嗎?”


    七荒有些不相信,秦四皇可是生生殺了兩位巔峰至尊,又徒手打爆了無缺的洪荒遺器,就連那黑手勾動了時間長河,亦被他生生殺出,甚至還能與第八神將交手,且全身而退,這等人物怎麽可能還會懼怕諸方強敵來襲?


    “非是我懼怕他們,我的敵手早已不在這片世界,但是我也不能再對他們動手,否則就算獵王不出手,界域之上的執法者,也不會坐視不管,這於我,是沒必要的麻煩。”


    “再者...”


    秦四皇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們。


    “當年暗中謀害她的黑手,似乎目的並不簡單,即便是黑炎神君,所知也是極其有限,但是他似乎對此事諱莫如深,不願深知與多談,隻勸我要小心行事,那黑手似乎在謀劃什麽驚天恐怖的陰謀,她的死對於黑手而言不過是順手的實驗而已。”秦四皇看似平靜,實則內心怒火滔天。


    “況且,黑炎神君警告我,叫我早日離去。”秦四皇繼續說到。


    “為何?”七荒不解。


    秦四皇:“界域之上似乎對於我的事情有紛爭,有人想下界來殺我。”


    “那不是要爆發神戰?”江傑驚呼,一次戰鬥都導致天道崩裂,若是再來個幾次,這誰頂得住啊?


    秦四皇:“上麵為這事已經激烈的爭吵過了,以獵王為首的一派持堅決反對的態度,認為神戰爆發,禍及整個仙靈世界,而其他的存在,卻不以為意,滅除潛在的威脅,有點小小的犧牲是必然的。”


    “小小的犧牲?”


    江傑頓時就怒了,“他們是什麽人,竟然如此枉顧生靈。”


    “他們就不是人。”秦四皇平靜的說到:“界域之上的存在,大多非人族,他們多為真仙遺族,或是遠古神聖血脈,又或是洪荒遺世,就比如那兩隻洪荒莽牛,就是洪荒異種,但同樣它們也隻能被當做傀儡而已,可想而知高層的存在更加難以想象。”


    “界域之上的存在遠超你們想象,趁他們局勢未定,我得盡快上去。”


    秦四皇之所以還未走,隻是還在等七荒醒來而已。


    “那不是很危險嗎?”秦鈴鈴忍不住擔心地問到。


    “危險又算的什麽?我猜測那黑手原本是要殺我,隻是害得她隕落了,兩千年前我就想去了,如今這是第二次機會,萬不可再錯過,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暗中潛伏,在布什麽局?有何陰謀?”


    秦四皇雖發絲潔白,不複壯年,但是無敵的風采自信卻不減當年。


    “隻是,如今界域令缺失一塊,開不了界膜,所以此時還得勞煩小友。”秦四皇開口道。


    “我?”七荒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麽,開口道:“前輩另有所指吧。”


    “嗬嗬,小友真是聰明人啊。”秦四皇點頭到。


    秦四皇說得自然是靈淵渡了。


    “可是它的狀態似乎不太對勁。”七荒有些遲疑。


    “小友多慮了,我隻是借助它開一點天道之隙而已,我所留的魔胎狀態比較特殊,如有這件仙器相助,我便能以魔胎之軀,前往界域之上。”顯然秦四皇早已有了打算。


    “那我試試。”


    七荒開始溝通靈淵渡,很快靈淵渡便飄了出來。


    一口月白的光缽靜靜漂浮在七荒身前,有淡淡的熒輝散發。


    “這就是仙器嗎?”秦鈴鈴低聲道:“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嘛。”


    “小丫頭,小心些說話,惹我不高興了,可有你苦日子過。”


    靈淵渡竟然口吐人言,倒是讓七荒和江傑有些意外。


    “後生不懂事,請前輩勿怪。”秦四皇竟然對著靈淵渡躬身一禮,著實讓人吃驚。


    “嗯,你這小子倒是不錯,便饒了這無知的小丫頭吧。”靈淵渡跟個大爺似的,心安理得受了秦四皇一禮,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


    秦鈴鈴撅了噘嘴,想說什麽,秦潼趕緊拉住了她,這才閉口不再多言。


    “事情我都知道了,不過你可想好了,即便你現在勉強有了神將級的戰力,但是境界卻還未夠,一但去了那個地方,若是不突破還好,一但渡神將劫,勢必要在界域之上引起滔天駭浪,到時候,你便是想藏也藏不住了,有多少無上存在將要滅殺於你,你可想過該如何麵對?”靈淵渡嚴肅問到。


    “謝前輩關心,正如小友所言,吾輩修士,當逆行而上,艱難險阻何懼哉?”秦四皇回到。


    “嗯,不錯,不錯,小夥子,我很看好你,幾十萬年了,你是我見過為數不多看的過眼的人。”


    對於秦四皇的大無畏精神,靈淵渡似乎表示地極為欣賞,也辛虧它不是人形,否則定要拍著秦四皇肩頭為他加油打氣。


    然而,聽到靈淵渡的話,幾人的表情都有些不正常,七荒和江傑還好,畢竟與靈淵渡接觸的時間長一點,而秦潼,秦禹,秦鈴鈴,三人,明顯嘴角一抽,尤其是秦鈴鈴,秦四皇可是她心中的信仰,如今卻被靈淵渡稱為小夥子,這讓秦鈴鈴心裏極為不忿。


    秦潼畢竟還是境界比較高,很快就適應過來了,仙器意味著什麽?到了他這個境界,怎會不懂?更何況是靈淵渡這種智慧型的仙器,更是難得。


    “前輩謬讚。”麵對靈淵渡,秦四皇顯得有些十分尊敬,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它的身份?


    “你交代一下吧,我在外麵等你。”說完,靈淵渡就消失不見了。


    “這...”


    秦潼有些吃驚,靈淵渡是如何消失的,他全然沒有看清,但秦四皇倒是顯得很平靜,似乎該理所當然。


    “先祖...”


    秦鈴鈴知道,秦四皇要走了,心裏不舍,有淚光閃動。


    “傻孩子,別哭,先祖以後會回來看你們的。”秦四皇安慰道。


    “是嗎?”


    “嗯”


    “一言未定額”


    “好。”


    但是秦鈴鈴不知,去了界域之上,豈能說回就回?想要重返一次,太難了,代價也太大了。


    秦四皇的話哄哄秦鈴鈴倒還可以,但是秦潼明顯是敷衍不過去的。


    “小潼。”


    “奴才在。”秦潼單膝一跪。


    “抬起頭來。”


    “是。”


    秦潼一抬頭,卻看見秦四皇一指點來,直取眉心,但是秦潼卻不閃不避。


    秦四皇右手食指點在秦潼眉心,三道青光閃沒。


    “鏗”


    “鏗”


    “鏗”


    三道鎖鏈崩斷的聲音在秦潼體內響起。


    “謝主人。”秦潼的三道自在無敵身被解開了束縛,這意味著他的戰力又回來了。


    “以後,這個秦家就托你照顧了,你可願意?”


    “願為秦家赴湯蹈火,無怨無悔。”秦潼恭敬作答。


    “秦禹!”


    “先祖在上,秦禹叩見。”秦禹上前,雙膝一跪,扣了三扣。


    “嗯,既然選擇修行法陣一途,便由得你去,隻是修行這道法門,比起其他更加艱難數倍,你要有心裏準備。”


    “先祖放心,我定不會辱沒先祖名號,我會沿著先祖走過的路,一一修行,再走出我自己的路來。”秦禹頷首到。


    “嗯,法陣一途,修行無定,千變萬化,不僅需要天賦,更需要堅定不移的精神,和一顆不屈之心,三者你都有,能有多少成就,就全靠你自己了。”


    “謹遵先祖教誨。”秦禹恭聲道。


    “嗯...你們都很不錯。”秦四皇看著麵前的秦潼,秦禹,秦鈴鈴三人,麵有欣慰。


    秦四皇翻手取出青劍來,道:“這劍隨我征戰半生,如今更是進化成極道之兵,我看劍兒資質不錯,此劍就留給他以後用吧。”


    青劍落入秦潼手中,輕鳴不止,青光閃爍,似乎在不舍與主人離別。


    “主人,你帶上煉神爐吧,界域之上凶險,有它在,煉藥也方便許多。”秦潼收起青劍,取出煉神爐來。


    秦四皇摩挲著拳頭大的煉神爐,取出了裏麵那公主以命為代價,刻寫的那蘊有“四法亂天地”的卷軸,又將煉神爐遞於秦潼。


    “主人你...此去無物傍身,太危險了。”秦潼有些急切地說到。


    “無妨,有這幅畫就夠了,這畫軸誕於冥界之淵,有避劫隔息之效,這些東西還是留給你們,用處更多。”秦四皇回絕了秦潼的好意。


    無奈,秦潼隻得收起了煉神爐。


    “兩位少年郎。”


    “叩見前輩。”七荒和江傑也對著秦四皇扣了三個頭,畢竟秦四皇穿他們元神斬這道絕世秘術,也算是他們半個師傅。


    這次秦四皇倒是沒有阻止,靜受三扣,才道:“仙靈世界亦將起波瀾,你們需得恪守本心,將來的仙途之上,肯定少不了你們。”


    “謹遵前輩教誨。”


    七荒和江傑恭敬回到。


    “好了,我走了,不必相送。”說完,秦四皇身形便消散而去。


    “恭送先祖(主人,前輩)”


    片刻後,眾人起身。


    秦四皇已然不見,早已遠去。


    “先祖不會有事吧。”秦鈴鈴低聲嘟囔一句。


    “放心吧,前輩天縱之姿,又智慧過人,定不會有事的。”七荒安慰到。


    “嗯,先祖還說會回來看我們呢。”秦鈴鈴有些期待地說到。


    隻有秦潼默然不語,深知界域之上的凶險。


    過了許久,靈淵渡才施施然飄了回來。


    靈淵渡一入體,七荒臉色微變,看了秦潼一眼。


    秦潼也注意到了七荒的臉色,隨即道:“家主,鈴鈴,你們都去休息吧,我有話與兩位公子講。”


    “好吧,秦伯,你也早點休息。”秦禹沒有多問,與秦鈴鈴一起走了。


    “秦伯,明天記得教我煉藥額。”門口傳來秦鈴鈴的聲音。


    見到二人走遠,秦潼才轉過身來,問到:“公子,發生了何事?”


    江傑也湊了過來,想知道到底怎麽了。


    七荒麵色一肅,道:“是界域令,前輩托靈淵渡將它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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