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潼先是有點吃驚,但很快又恢複正常,道:“界域令本是一對,缺失一塊,界膜就無法打開,再者上麵的人都在找這件東西,主人不帶上去,想必也是有所顧慮。”


    “可是這界域令事關重大,晚輩萬萬不敢持有,還是交於前輩保管吧。”七荒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可,界域令是半塊仙器,找它的人太多,實力更是深不可測,我沒有主人那等修為,無法完全藏住它的氣息,若是界域令在我手上丟失,我可就無顏再見主人和人王族了。”秦潼對界域令極其看重,生怕出一點意外。


    “可是靈淵渡能完全藏住界域令的氣息嗎?”七荒問到。


    “那是自然,小友持有的仙器乃是無缺的智慧型仙器,要藏住界域令的氣息,完全沒問題。”秦潼回到。


    “再者,兩塊界域令遲早會相遇的,仙靈世界少不了這件至寶,在以後或許會發揮巨大的作用,小友以無缺的仙器護持界域令,方能萬無一失。”秦潼話中有深意,預示著今後的不太平。


    “那晚輩就鬥膽暫時保管這塊界域令了。”七荒見推辭不過,索性就收下了。


    “還有,這件事千萬不可讓其他人知道,即使遇到人王族的人,亦不可示之。”秦潼叮囑到。


    “人王族的人也不能知道?這卻是為何?這不是他們的東西嗎?”七荒聽到這話有些吃驚。


    “這就要牽扯到上一代人王了。”秦潼手掌輕托,一片法陣飛出來,隔絕了整個房間。


    見到秦潼如此謹慎,七荒和江傑兩人感覺到此事非同尋常,皆恭爾聆聽。


    “上一次界膜開啟是三千一百多年前,那時主人初見曦仙子,一見鍾情,得知她將與人王出征,便與人王商議一同出戰,人王見主人修為不凡,是可信之人,便同意了。”


    “其後就是八百年的伐邪之戰,期間主人與曦仙子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並相約大戰結束,並歸田園,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也就是最後一戰前夕,人王將曦仙子和主人共叫於賬前,天地為媒,日月見證,人王牽線,拜堂於人王麵前,並且將一塊界域令作為嫁妝,作為二人感情的信物,並且告知了主人一個驚天之秘。”秦潼眯著眼,回想起主人將此事托付於他的時候,臉上那凝重的表情。


    “什麽秘密?”七荒和江傑感覺到風雨潛藏的味道。


    “人王族出了叛徒。”秦潼緩緩說到。


    “什麽?”


    七荒和江傑內心震動,人王族曆代以誅邪為己任,守護著整個仙靈世界的安危,若是族中出現叛徒,那對於仙靈世界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災難。


    “那麽叛徒的目的是什麽?”七荒連忙問到。


    “就是界域令。”秦潼沉聲道:“人王出征前,有人企圖打開人王碑,盜取界域令,幸虧人王血脈純淨,修為強絕,第一時間感受到界域令異動,及時出現,驚走盜令人,隻差一步,界域令就丟失,那時人王才感覺族中有異亂之相。”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界域令應該是藏在初代人王碑中吧。”七荒說到。


    “不錯,界域令本是初代人王之物,界域令置於初代人王碑中,可鎮守人王族的族運。”秦潼解釋到:“也正是因為這兩千年來,人王族的界域令少了一塊,所以人王族的高手產出量大不如以前,出現了青黃不接的斷代層。”


    “那人王碑是誰都可以進的嗎?”七荒問到。


    “非也。”說到此處秦潼麵色十分凝重,說到:“這才是最為嚴重的地方,初代人王碑,非血脈純淨的嫡係不得進入,修為不夠亦不能進入。”


    “是個血脈純淨的嫡係高手?”七荒驚呼。


    “或許不止一個。”秦潼此言一出,更令七荒和江傑極度震驚。


    “那不是內憂外患?腹背受敵?”七荒可以想象當時人王的心情。


    “不錯,所以當時人王出征,將族中所有能進入人王碑的嫡係高手盡數帶出,預防族中生變,嫡係盡出,這是曆代人王出征從未有過之事,一但嫡係全部戰死,人王族就極有可能從此跌落,無力再守護這片仙靈世界。”說到此處,秦潼也十分佩服人王的氣魄。


    “這是要破釜沉舟啊,要是族中有強敵來襲可怎麽辦?”七荒擔心到。


    “人王族天下萬族共尊,可沒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攻打人王族,即便是天族跟人王族不對付,也不敢明麵上去攻伐人王族,否則就是與整個仙靈世界的修士為敵。”


    “人王擔心的不是外敵襲擾,而是擔心,依然有叛徒潛藏在族中,伺機而動,那才是大禍,故而出征未攜人王弓,將之留於族中,鎮守人王族。”


    秦潼悠然歎道:“人王弓原是真仙器,是初代人王平定邪源的兩大至寶之一,雖然六十萬年前,曾被邪帝打斷過,但經過修複,依然是半仙之器,若人王出征能帶上它,那半仙邪靈也未必能殺的了曦仙子,主人也不必遺恨半生。”


    “那後來呢?叛徒找到了嗎?”七荒追問。


    “沒有,曦仙子身死,人王悲痛欲絕,無力多做深究。”秦潼回到。


    “據晚輩所知,人王最後不知所蹤?”七荒想起,那份夾雜在《仙靈遺誌》裏麵的一張手劄,不知是何人所寫,裏麵零零碎碎記載了一些人王族的事跡。


    “不錯,兩千三百多年前,人王族慘勝而歸,人王孤坐曦仙子墳前三百年,期間,斬殺半仙邪靈的後遺症終於爆發,與主人情況相仿,人王的血氣也日漸幹枯,生命力極速消逝,終於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人王消失了,其後不知所蹤,再沒有人看見過他,有人說他化道了,也有人說人王雄姿一生,不願世人見他黯然落幕,自己找了個地方隱然辭世了。總之,自那以後人王再未顯化世間。”秦潼惋歎。


    聽著秦潼的話,七荒隱隱覺的哪裏不對勁,但一時又想不出來究竟是何處,直到看到秦潼的神情。


    “前輩應該知道此事的內情吧。”七荒試探性地問到。


    “小友真是洞察力驚人啊。”秦潼嗬嗬一笑道:“不錯,人王當時並未死,而是去了一個地方。”


    “界域之上?”七荒皺眉問到。


    “不錯。”秦潼點頭道:“那晚我家主人感應到界域令異動,人王在召喚他,便孤身前往,得知人王時日無多,欲破除與那位存在的約定,提前上界,再尋一線生機,同時也暗中調查那黑手的秘密。”


    “破約上界?不會有什麽問題嗎?”七荒問到。


    “凶險未知啊,雖然那位存在的先祖與初代人王有交情,可是到了這個時代,情分還剩幾許,誰又能知呢?”秦潼輕歎道:“人王上界,生死未卜,主人回來,更加一蹶不振,自那時起,主人的魔胎也徹底成型,誕生了出來。”


    “那時主人的生命力也開始大幅流失,任我與公主如何挽救,都是效果甚微,主人也自感時日無多,親手刻下了封神,鎮邪兩座大陣,拘龍脈供靈,再以界域令鎮魔胎,以兩座大陣鎮壓青劍,使青劍煉化邪血,自主進化,再將煉神爐交於我,叫我持爐守在陣中,淨化爐上邪靈的血。”


    “唉。”秦潼悲歎一聲,:“沒過多久,主人就快撐不住了,魔胎離體更加使主人的身體不堪重負,在主人彌留之際,我與公主偷去了一趟冥界之淵,天可憐見,黑炎神君當時不在,我與公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取來了那伴生雙冥木,此後公主耗盡神魂刻下了四法亂天地這等禁忌法陣。”


    秦潼愈加悲痛:“可是萬萬沒想到,曦仙子的隕落,和人王的冒死上界導致主人心念不穩,如此才被那魘有機可乘,誤入了魘製造的浮生如夢之中,而公主為了喚回主人的元神,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生命力,隕落了。”


    “逝者已矣,前輩節哀。”七荒勸到。


    “那人王族如今何人執掌?”江傑突然問到。


    “由長老會共同執掌。”秦潼平複悲痛之意,解釋到:“人王在世,大幅削弱了嫡係主權,將旁枝血脈,有天賦,和修為不錯的族人扶持起來,連同嫡係,培養出一個執事長老會,以製約嫡係主權,並派旁係血脈鎮守人王碑,若是有人想進初代人王碑就必須得經過執事長老會所有人的同意,否則擅入者,以叛族論處。”


    “倒是好手段。”江傑讚歎道:“旁係血脈進不得人王碑,嫡係血脈亦輕易不得進入,如此界域令的安全性得以保障。”


    秦潼不置可否,微然一笑。


    “難道界域令不在人王碑中?”見到秦潼如此表情,七荒感覺此事沒那麽簡單。


    “小友真是聰慧。”秦潼有些意外地看了七荒一眼,沒想到七荒竟然能看出這其中奧秘。


    “不錯,當年,主人將另一塊界域令藏了起來,除了主人,當世無第二人知道那一塊界域令的藏之所在。”秦潼說到。


    “那以後用的時候該怎麽辦?”七荒忍不住問到。


    “真到了那個時候,兩塊界域令自然會產生反應。”秦潼嚴肅道:“所以,你身上的那塊界域令才是重中之重,一定要托你身上的那件仙器嚴密保管,萬不可有失。”


    聽到秦潼的解釋,七荒才明白自己身上背負的這個擔子有多重了,生怕界域令在自己手中出現什麽意外啊。


    似是看出七荒的擔憂,秦潼出言安慰道:“小友也不必太多慮,主人既然能將界域令交於這件仙器,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再者說,這件仙器既然能接下界域令,說明它對自己是十分有信心的。”


    “算你這小子還有點眼力勁。”此時,靈淵渡那十分臭屁又大爺的聲音傳了出來,“放心吧,界域令在我這裏萬無一失,就算是真仙來了都搶不走。”


    聽到靈淵渡如此保證,秦潼立馬一喜,連忙道:“如此,多謝前輩,勞煩前輩了。”


    “嗯,就這樣吧,本大人要休息了。”說完,靈淵渡的聲音便沉寂了下去。


    突兀間,七荒又想起了薑不離和薑不棄兩兄弟來,伏天說他們身上流淌著人王族的血,並且還要帶他們回人王族,檢測是否能得到人王碑的認可,也不知他們如今究竟是何景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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