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龍剛一轉過頭去,那個人影也就“嗖”的一下,消失在了窗戶上。


    “是誰?”二話不說,他立馬就衝了出去。


    借著手電筒裏微弱的燈光,他開始漫無目的的四下尋找著。


    “你給我出來啊,別讓我逮到你。”


    手鐲應龍很是固執,他一直在漆黑的環境裏向前追著,足足跑了有七八多裏地,從這個山頭躍到了另一個山頭,依舊卻是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


    若不是胡子恒他們還在大爺那兒等著他,估計以他的性格,早就追到天涯海角去了。


    手鐲應龍一推開老漢的家門,端上一杯水,就開始如饑似渴了。


    “怎麽樣,找到那人沒?”胡子恒隨便的就問了一句。


    “嗨,別提了,什麽都沒有留下。”應龍搖了搖頭,的確,捉鬼這行是人幹的,但不是人人都可以幹的。


    像是沒有毅力,能夠堅持下來的人群,恐怕過早的就被僵屍給淘汰了。


    而那個麵具人楚桓,則是暴露了行蹤以後,在老漢自家的豬圈裏躲避了半個時辰,若不是他隨身佩戴著麵具,估計早就被熏的差不多了。


    又過了幾個時辰,老漢關掉了屋中的燈火,而手鐲應龍他們幾個,則在旁邊的偏房內等候著。


    過會兒,一有什麽風吹草動的,他們也好方便行動。


    楚桓則是悄悄的走到房簷底下,舔了一下手指,然後就捅破了窗戶紙。


    透過縫隙,他朝裏麵看去,除了可以看見三個人以外,剩餘的就是桌上的一盞燭火了。


    “哇!”小可的哭聲,很快就充斥在了這所安靜的小雜物裏。


    楚恒吐了一口唾沫,看著自己的手指,甩了甩手,剛才在豬圈待著,手沒少摸上一些東西,聞了聞手,一股豬屎的味道,不忍幹嘔一翻,隨後怕自己出聲,雙手捂住嘴,此刻更不能忍了,直接吐了出來,孩子的哭聲,恰巧蓋過了他的嘔吐聲音,就連老爺也被吵醒了,以往不都是十二點一過才發作麽,怎麽今天卻是如此的匆忙,不合乎常理啊。


    突然,老爺看向了眼前的牆壁,當即出現的一幕,直接嚇的大爺慌了神。


    “牛鬼蛇神嗎?”慌亂之中,大爺也不敢多言,嚇的跪倒在了地上,口中祈求之詞溢於言表。或許,小可就是被這個所嚇到的。


    這個時候,應龍他們也趕了過來,“怎麽回事,小可遇見那個鬼了?”


    “不是的,剛才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這堵牆上卻是出現了一個鬼影,而且還很逼真。”老爺說著,任憑汗水從臉頰上劃落。


    “不對,這根本就不是什麽鬼,而是有人在從中作祟。”胡子恒隻相信這世界上有僵屍,至於鬼,他是寧可信其無,不可信其有,藍藍那事他也知道,而且來這這麽久,經曆這麽多,也知道,這鬼怪難對付之處,但鬼畢竟比僵屍要好對付的多,寧可碰上群妖鬼怪,也不想碰見一隻僵屍。


    若是萬一有一天,他遇上個女鬼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談場戀愛什麽的,浪漫一下,跨越生死的戀情麽,蒲哥的《聊齋誌異》裏麵不都是有類似的描寫麽。


    子恒出得門,他用銳利的眼光朝四周看了一下。星星還是那顆星星,沒有什麽改變的,也就不去顧慮了。


    他又朝著院裏走了一圈,突然從自己剛才呆過的房裏,透出來了一股熱風,卻是當即引起了他的興趣。


    “怎麽回事,這窗戶紙好像是被人捅破過的一般。”胡子恒靠著窗戶紙沙沙作響的聲音,於是才分析出來的,感覺現在的自己,都已經是個陰陽先生了,處了一些小道法不會。


    由於捅破過,所以氣流在穿過此孔處的時候,會在孔口表麵形成一個壓力差。熱力係膨脹,夏天的夜晚,屋外的溫度往往要比裏麵的低很多。


    若想達到一個平衡的體係,就必須采用熱傳遞的效應,即同一物態中,溫度會由高的地方向低的地方傳導,從而達到所謂的均勻。


    其實,這也就很好的解釋了,胡子恒為什麽會感受到一股熱風的原因了。


    看著被捅破的小口子,異想天開的他,則是想到了個很奇葩的實驗理論。


    相傳在春秋戰國時期,一位偉人墨翟,也就是墨子。


    他命手下的弟子,做出了全世界距今為止最早的第一個實驗,小孔成像。


    二話不說,子恒趕緊鑽進了屋裏,擺弄著桌上的燭火,“我明白了,所謂的牛鬼蛇神,其實就是這隻蠟燭搞的鬼。”


    作為幼師即將畢業生的胡子恒來說,這種現象在他的眼裏,隻不過就是挺簡單的一件事,根本就不足以掛齒。


    “大爺,你們剛才看到的鬼影是不是這樣的啊?”胡子恒打完了響指以後,在麵前的牆壁上,卻是出現了和剛才類似的一個鬼影。


    “莫非,你們幾個就是鬼?”大爺拉著小可的手,開始向後退去。


    “不,如果你相信科學的話,就隨我一同來吧。”說著,子恒就帶著大爺來到了院中。


    “看吧,應龍站在窗外,和蠟燭的光源,恰好處在同一條直線上。這其實也是小孔成像所要證明出的一個道理,光它是會沿著直線傳播的。所以,小孔成的像是倒立的虛像,那個鬼影,其實就是由這個破開的小孔而形成的。”說了一大堆,不知道大爺是否全都聽明白了,但胡子恒是懂了,楚桓為了以免打草驚蛇,也匆匆的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衛琪呢,他怎麽還不來啊?”女王坐在龍椅上,麵容已經憔悴的不行,就連她的頭發,也都是花白的。


    若是趕在淩晨十二點之前吃不上心髒的話,她就要永遠戴著一張老太婆的臉龐來度日如年了。


    隨著分秒的急速流逝,女王的麵容愈發的蒼老了。


    恰巧這個時候,楚桓已經打開了宮殿的入口,來到了殿內。


    “女王陛下!”


    他抬起頭一看,眼前的一幕,的確令之震驚了好久。


    那個美若天仙的女王,已經昭然若揭的變成了如老太婆一般的樣貌,實屬嚇人。


    “是衛琪那個小子沒有給你帶來食物嗎?”此時的楚桓,倒是有點生氣,若是今天失敗了,那麽前麵的五百多天,也必將功虧一簣。


    正所謂,一步錯,步步錯嘛。


    眼瞅著就要離午夜十二點很近了,楚桓沒有了其他的辦法,隻能將坐落在監獄裏的劉小明給抓來了。


    “女王,不如今天先讓他犧牲好了,日後我們再做打算吧。”天色都這麽晚了,楚桓也不可能再到寺廟裏去殺人了。


    就算他殺了,來來回回的,等把心髒帶來,估計十二點早就過了吧。


    怎麽辦,遠水解不了近渴,隻能殺死宮殿內自己的人了。


    可誰知,女王搖了搖頭,言下之意是不能讓劉小明去死。因為有他在的話,就可以很好的抓住手鐲應龍他們的把柄了。


    相反的,可如果先殺了劉小明,這事要是傳到應龍耳朵裏的話,就算是女王恢複了容貌又如何,到時候也難逃被殺的噩運。


    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楚桓也就隻能舍己為人了,他也是三十多歲的青年,符合條件的。


    他這是想要幹嘛,用自己的犧牲,來換取女王短暫的容顏嗎?


    人都是自私的動物,可是偏偏卻在楚桓這兒,變成了傻。


    看著女王越來越頹廢的樣子,他的心裏也是何其的難受啊!


    終於,在快要到十二點的時候,楚桓拔出了佩劍,自縊而亡,將自己的心髒奉獻給了女王。


    女王並沒有吃他的心,而是“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悲慟之聲,瞬間就襲卷了整個的宮殿之中。


    突然,女王的身體上發出了一道金光閃閃的,很是耀眼,周圍的丫鬟奴婢們,險些都快要睜不開眼了。


    她的容貌,也是從一個八九十歲的老太太,又恢複成了曾經的那個少女。


    十八歲,那個最靚麗的年代。


    而也因為於此,她最得心的幫手楚桓,卻是死了,她痛哭著,便派人厚葬了楚桓。


    並且女王還從他的臉上摘掉了麵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就算得到了世上最美的容顏,同時又失去了最好的朋友,那豈不是一無所有,得到的是過去,失掉的才是未來。


    楚桓這種甘願冒險的做法,無疑是打破了老巫婆在她身上所下的咒語。


    此後,她也不再需要吞食人心了,也不再想要當女王了,給自己取了一個公主的稱號。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意嗎,用一切努力所換來的美貌,隻不過是被麵具所遮住的遺憾罷了。


    當天夜裏,公主的手下一行人,在七裏外的小河邊,將楚桓給厚葬了。


    與此同時,她也得知,衛琪並非是自行逃亡,而是被和尚們用鼎鍾給敲死的。


    士可忍,公主不可忍。


    楚桓的離去,就已經讓她痛心疾首了,而現在,衛琪也撒手人寰了,這叫人如何是好啊。


    “全隊所有人聽令,三天以後,我們就衝上陽平山去,包圍那個無名之寺,殺光裏麵的所有和尚,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是,公主英明。”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公主先是親自來到了楚桓的墳墓前,替他祭奠了一番。


    然後收拾了一會東西以後,就跟隨著她手底下的大隊人馬,開始向山頂的那座寺廟裏進發。


    並非是所有的人,有一些則是被公主給留在了殿內,專門用來看家的,這其中,自然就有劉小明在內。


    已經是正午時分,烈陽高照,曬的人都快要睜不開眼睛了。


    雖然他們戴的都是麵具,可白天的話,臉上容易出汗,這就很難受了。


    “停,原地先休息一會。”公主卻是發話了。


    她坐在一輛小車上,被人在後麵推著都顯得有些累,所以等日落的時候,再行動也不遲呀。


    反正也有不多的路程了,估摸著天黑就可以趕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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