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時間,沈覺烤紙,裴心悠裁紙,在姚雲兒拿起最後一張紙擤鼻涕,戰戰兢兢依依不舍的時候,剛裁好的一大摞紙巾就給她送到了麵前。


    裴心悠敲了敲門,推門進來,姚雲兒一個人歪在床上,李成新在院子裏劈柴。


    “怎麽樣雲兒,好些了嗎?”裴心悠問道。


    “好多了,就是肚子疼。”姚雲兒麵色白得跟牆皮似的,捂著肚子有氣無力的說道。


    “待會兒我用竹筒給你裝點熱水,你用它在肚子上滾滾。”裴心悠坐到姚雲兒床邊,捏了捏姚雲兒慘白的小臉,心疼道,“真可憐。”


    “可不是,什麽都湊一起了,太衰了……”姚雲兒嘟著小嘴呼了口氣,“不過能名正言順的逃避家務幾天,想想還是挺不錯。”


    “口不對心,瞎說八道,”裴心悠輕輕點了點姚雲兒的腦門,“我怎麽瞧著你還是想出去隨便蹦躂呢?畢竟這島上沒手機也沒wifi,躺在床上能幹嘛,挺屍嗎?”


    “嘿嘿,被你看穿了,自我安慰一下嘛,這個叫做心理療法。”姚雲兒憨憨笑道。


    “好了,不跟你貧了,我去給你灌熱水去了,你自己躺下再好好休息一下。”裴心悠說道。


    “還睡呢,臉都睡腫了……”姚雲兒揉了揉自己軟乎乎的小臉。


    “趁機偷個懶吧,過幾天有得忙了。”裴心悠笑著搖了搖頭,開門出去了。


    午飯後。


    院子裏全是被風吹落的樹葉,李成新拿著掃帚慢悠悠的清掃著,姚雲兒在屋裏午睡,沈覺和裴心悠出門去河邊了。


    “感覺好久沒跟你一起走這條路了,”裴心悠感歎道。


    畢竟這條通往河邊的路,在水管修成之前,是每天都會走幾遍的。


    “真挺久了,”沈覺點頭說道,“再過段時間不走,估計以前的痕跡一點都看不到了。”


    “仔細一想,其實咱們運氣還挺不錯的,”裴心悠牽著沈覺的手,兩個人一前一後慢慢走著,“你看啊,雲兒他們從上島到現在,營地都換了好幾個地方,咱們倒是一次也沒換過。”


    “其實要換也是可以換的,”沈覺說道,“如果換做其他人的話估計早就撤了,算算咱們也前前後後遇到過兩次野獸了不是?”


    “是啊,先是黑棕熊,再來就是野豬。”裴心悠答道。


    “所以咱們哪裏是運氣好,就是懶,懶得搬家,而且我認為,就解決掉這兩個麻煩來說,比起搬家可少了不少麻煩。”


    “你這話太繞了,我捋捋,”裴心悠自言自語重複著沈覺剛才的話,半晌哭笑不得的在沈覺身上輕輕招呼了一下,“你怎麽不直接說你就是牛逼呢,懶得搬家還得看實力對吧?”


    “嘿,我可沒這樣說,這話可是你說的,”沈覺笑道,“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在自己媳婦兒眼裏成為一個牛逼的人。”


    “切,套路我……”裴心悠撅了噘嘴,小聲嘀咕道。


    “甜甜的愛情我也想要……”直播間的網友們小聲逼逼。


    “眼裏有對方的人都是沒話找話,偏偏我作為旁觀者,聽到這樣的話居然會不自覺姨母笑,什麽情況?”


    “小姐姐想要談戀愛嗎?請加同城交友微信群&*&%&%……”


    “兩邊虐狗,有從十三號直播間過來的嗎?李成新居然在給姚雲兒洗姨媽墊!”


    “我去,絕世好男人啊!我去看看!!!”


    “男人的恥辱,不覺得髒嗎?我嘞個去?”


    “送樓上一句,你算什麽男人?”


    “我愛現代社會,我愛一次性衛生用品,我要是姚雲兒的話,首先是不會覺得幸福的,而是心疼李成新,同時自己也會覺得很難堪吧……”


    “你又不是姚雲兒,你怎麽知道她沒有心疼和難堪?”


    “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知不知道姚雲兒會不會心疼和難堪?”


    “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姚雲兒會不會心疼和難堪?”


    “……秀兒,這話題還能不能終結了?”


    ……


    冬日裏的水麵像是冒著寒氣,水質卻異常清晰透徹,連水底的鵝卵石和水草,偶爾遊過的小魚都看的清清楚楚。


    “心悠,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把羊皮拿過來。”沈覺將身上的工具都解了下來,放到裴心悠腳邊,朝之前浸泡羊皮的水坑走去。


    裴心悠將需要用到的工具從小籃子裏一件一件拿了出來,匕首,小銼刀,肥皂,一一擺放在水邊的鵝卵石上。


    浸泡羊皮的水坑在靠近樹林一邊的一處水窪裏,沈覺拎著羊皮從上遊走下來的時候,裴心悠清清楚楚看到,沈覺的棉鞋已經全濕了。


    草叢裏全是蓄了一整夜的露珠,即使過了一上午根部的水分也不能完全蒸發幹,一路從草叢淌過來,這布鞋不濕透才怪。


    “喲,這都擺好了?”沈覺走近一瞧,將羊皮泡在河裏,在流水中隨意衝刷了幾下,撈起來開始仔細清理著上麵殘留的血肉和羊毛。


    “對了心悠,昨天我把羊毛都帶回去,在院子裏的晾曬架子上曬著的,你看見沒有。”沈覺低頭專心處理著羊皮上雜質,順帶給裴心悠提到。


    裴心悠坐在一旁鵝卵石上,正撐著下巴打量著沈覺做事。


    “沒看到呢,回去找找看。”裴心悠答道。


    “嗯,曬幹了記得收起來,可以做些羊毛刷子什麽的,今後烤肉的時候可以拿來刷油。”沈覺說道。


    “嗯,不錯,”裴心悠點點頭,說道,“我也覺得每次烤肉或者烤蘑菇的時候油刷不開,煎出來的五花肉一些太幹一些又太糊了,不好控製。”


    “待會兒回去我就給你做兩把刷子手柄,沒空了挑揀一些羊毛出來做一兩把就行了。”


    沈覺將清理掉雜質的地方浸到水裏清洗了一下,再拿出來用肥皂反複搓洗,再次清洗之後已經是幹淨清爽的一張羊皮了。


    “嘖,這小羊皮質感真不錯,拿來做男士皮靴可惜了。”沈覺用刮刀蹭掉粘在皮上的一根水草,說道。


    的確,這質感,皮質順滑細膩,拿來做女士高跟鞋或者包袋再好不過了,裴心悠自然也是一眼就敲出來了。


    “物盡其用就不會浪費啦,”裴心悠歪著腦袋對笑了笑,說道,“不然你下次找找看這島上有沒有水牛,小牛皮來做皮靴不就正好?”


    “有想象力也是不錯的,下次我注意一下。”沈覺抬頭正好對上裴心悠一雙笑眯眯的眼睛,原本毫無波瀾的眼神瞬間不自覺的溢滿了都是寵溺。


    這古靈精怪起來的裴心悠,真是讓沈覺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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