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月想到周美蘭覬覦鄭瀾的樣子,她的怒氣蹭蹭地上湧著,心裏酸得就像是醋瓶子倒了一樣,她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平複了心跳。


    “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桃花運怎麽那麽旺?那麽招女孩子的喜歡呢?怎麽偏偏在我跟你定親了以後,那些漂亮的姑娘就冒出來了,她們想要膈應的是你,還是我啊?”


    真是越想越生氣,“鄭瀾,你招蜂引蝶的本事見長啊。”


    鄭瀾竟然出乎意料地笑了起來,忽然伸出手去將她抱在了懷裏,摟得緊緊的,說什麽都舍不得鬆開她。


    “你放開我啊,摟得我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鄭瀾你發什麽瘋?”沈之月臉漲得通紅,不得不用力地捶著他的後背,艱難地說道。


    鄭瀾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她,整張臉都亮了起來,眼角眉梢之間帶著喜悅的笑意,深情的目光就像是網一樣絲絲縷縷地纏繞住了她,他唇角的弧度翹得大大,多了些狡黠和得意。


    “月兒,原來你心裏竟然是有點在乎我的,你吃醋了,我真的很高興。”她心裏其實是有他的一些感情的,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等到婚後,他要想辦法對她更好,假以時日,她一定會被他打動,接受他的感情,讓兩個人徹底地在一起,琴瑟和鳴,幸福美滿。


    沈之月瞬間心跳得很快,她臉上也竄上來了一股熱氣,直接紅到了脖子根,她甚至不敢對上鄭瀾帶著笑意的眼睛,嘴硬地說道,“你想多了,誰吃醋了?我是怕麻煩,還沒嫁給你了,你屋裏就多了個貌美如花的小妾,到時候我嫁過去還有安穩的日子過嗎?每天勾心鬥角,鬧得烏煙瘴氣的,我還要不要過舒心的日子了?”


    鄭瀾覺得她嘴硬得可愛,也害怕把她惹急了,握住了她的手,“那個女人我是不會要的,我心裏都已經被你填滿了,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所以你不用擔心會有人跟你爭寵。”


    “那些女人也不是愛我,人家是衝著我家的財產來的,不然你以為老夫人會這麽好心幫我介紹好人家的姑娘?”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子裏的輕蔑和鄙夷是那麽的顯而易見。


    沈之月心情痛快了一些,不過還是斜晲著鄭瀾,“那你的意思我不是好人家的姑娘了?我也是衝著你家的銀子來的?”


    鄭瀾立刻端正了神色,真誠地說道,“你怎麽能拿那些庸脂俗粉來跟你比呢?你解了我身上的毒,我的情況你都清楚,又不是衝著我的銀子來的。是我死皮賴臉地跟你表白,差點跪下求你嫁給我,老天爺都被我感動了,所以才給了我一個機會。”


    “知道你心裏對我是有一點點在乎的,我就已經很幸福了。月兒,你別再生氣了,為那樣的人生氣真的不值得。我這輩子愛你就足夠了。”


    沈之月聽著這些情話,心裏竟然有了些許甜蜜的味道,她輕輕地咳嗽了兩聲,直勾勾地看著鄭瀾的眼睛,“在我沒嫁給你之前,你不要納妾,不要有通房丫鬟,不然我就解除了婚約,我們之間的婚事作罷。”


    她可不想把精力浪費在和小妾鬥智鬥勇上,光是想想都夠煩惱的了。


    鄭瀾笑著靠近她,聲音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你放心,我的妻子隻能是你,除了你,我不會再要別人。那些姑娘再漂亮,我都不會多看一眼,我隻看你。在我心裏,你是最漂亮的,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沈之月心跳漏掉了半拍,瞪了他一眼故意說道,“以前我怎麽沒發現你竟然會說那麽多情話,現在倒是挺會哄女孩子高興的嘛。”


    “這是情之所至,真情流露才會有感而發,哪裏是哄著說情話的,你太小看我對你的愛意了。”鄭瀾心裏有無限的愛意在湧動著,要是可以,他真想立刻把她娶回家去,當成稀世珍寶一樣的寵著愛著,隻為能夠時時刻刻看到她的笑容。


    兩人繼續朝著沈之月家走去。


    她心裏仍然有些擔心,走了一段以後又停了下來,“鄭瀾,我覺得老夫人絕對不會輕易算了的,她是想在你的身邊安插眼線,估計是圖謀你家的財產,你這段時間最好要注意些,別被他們給算計了去。”


    “你放心好了,我除了在書院裏,其他的時間要麽是回家,要麽是跟你在一起,想要算計我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不過我能看到月兒這麽在乎我,一切我都覺得值了。”


    沈之月看他情話說得越來越溜,無奈的說道,“我跟你說正經事呢,你別把話題扯遠了。”


    這人讓她說什麽才好?


    鄭瀾也變得認真了起來,“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提高警惕,不讓他們算計到我的,我會武功,想要綁架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你不是還送給我防身的解藥了嘛。老夫人也就那麽點手段,她傷害不了我的。”


    沈之月小聲地嘀咕道,“人家是不會傷害你,就怕直接演一段什麽霸王硬上弓,直接生米煮成熟飯,再來個珠胎暗結,到時候你就算再不情願,也隻能咽下這份苦果了。”


    鄭瀾聽著她幽怨的語氣,竟然愉悅地笑了起來,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那些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的,我的一切都屬於你,別的女人想都不要想。”


    “你要是擔心,我們就盡快成親,這樣你就能一直陪在我的身邊,那些壞女人想要打我的主意,你直接趕跑。我娘她也會站在你這邊的。”


    沈之月聽了這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心裏有數就行,我到家了,你先回去吧。”


    鄭瀾輕聲地說道,“我等你進門以後再離開。月兒,你要按時吃飯,別太勞累了,我希望幾個月以後,你能做最漂亮的新娘。”


    沈之月應下來了,加快腳步走進了她家,對著鄭瀾招了招手,跟他告別。


    鄭瀾心裏仍然憋著一股氣,直接騎著馬去了老宅那邊,還沒進門,剛好跟老夫人和周美蘭給迎麵撞上了。


    兩個女人看到他追過來了,又驚又喜,尤其是周美蘭,眼神裏熱烈的愛戀明目張膽地表達了出來,一點都不矜持,恨不得立刻黏在了男人的身上去。


    “瀾兒,你改變主意了是不是?我就說嘛,美蘭那麽漂亮又有福氣,算命的說她很能生兒子,你怎麽會不喜歡呢?你要是喜歡沈姑娘,納她為妾,讓美蘭做正妻也是很好的事情啊。反正你有那麽多銀子,就算是養十個小妾多不成問題的。”


    老夫人興奮到喋喋不休了起來。


    鄭瀾下一刻卻直接兜頭一盆冷水澆了下來,“你想多了,我來這裏是有幾句話和這位姑娘說的。”


    “我不光是病秧子短命鬼,有件事情恐怕老夫人沒跟姑娘說吧。我命中帶煞,嫁給我的女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短則兩三個月,長則一兩年就會被我克死。就算是這樣,姑娘還想著嫁給我嗎?為了銀子出賣自己的性命也是值得的是嗎?”


    周美蘭笑容直接僵硬在了臉上,臉色也瞬間變得慘白,指尖冰涼得很,“我不信你的話,你命中帶煞,會克妻,為什麽那位姑娘她跟你定親了卻沒有事情?瀾表哥,你不過是在欺騙我罷了。”


    老夫人氣得不行,沒想到鄭瀾竟然會想出這樣的理由來編排他自己,她嚴厲地嗬斥道,“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什麽帶煞克妻,哪個算命的說過這樣的話?我看你是故意想氣死我。”


    鄭瀾不理會老夫人的話,嘲諷地看向周美蘭,“你要是不怕死大可以試試啊。老夫人是想讓你做眼線弄到我手裏的那些鋪子和地契吧?你是死是活和她有什麽關係?至於我和沈姑娘定親,前幾天我帶著她去了唐州的白龍寺化解煞氣了,不然我怎麽敢?”


    “姑娘,別人家的銀子可不是這麽好掙的,別不小心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了,到最後卻什麽都得不到。就算你用了那些歪門邪道成了我的小妾,我也絕對不會多看你一眼,你不會有好日子過的,我言盡於此。”


    話說完,他不管老夫人鐵青的臉色,翻身上馬,飛快地離開了。


    周美蘭滿腹委屈,眼淚更是像不斷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她才情竇初開,好不容易愛上一個男人,愛他的容貌和風采,更愛他的銀子,卻遭到了嫌棄。


    “姑奶奶,瀾表哥說的話是真的嗎?他真的會克妻,那我以後要怎麽辦?我真的很愛他,也很想要嫁給他。”但是她不想死啊,她想要陪著深愛的男人,還要過榮華富貴的生活。


    老夫人壓抑著心底的怒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麽尖銳,“他那是故意說那些來嚇你的,他哪裏會克妻,你要是信他就上了他的當了。美蘭,你別被他騙了,他帶煞克妻是絕對不會跟沈姑娘定親的。鄭瀾這混蛋,現在越來越狡猾了,竟然連這樣的謊話都編排得出來。”


    “美蘭,難道你不想過好日子了嗎?穿漂亮的衣裳,住寬敞的大房子,有好吃的食物,更是有花不完的銀子,要是連這點氣你都受不了,就當做我沒有找過你。你這輩子也別想過富裕的好日子了。”


    周美蘭想著這兩天吃的用的穿著的,再想到之前地獄般的生活,忍不住咬了咬牙,她再也不想回到以前的苦日子了,要是沒有愛,她就要銀子,要讓自己過得舒心又自在。


    “我願意留下來的,那我們就按照之前說的去做吧。姑奶奶,我願意嫁給瀾表哥,我也不相信他那樣的人會克妻。”她到底還是被榮華富貴迷惑了眼睛,那些好東西就在眼前,她說什麽都舍不得放棄。


    “美蘭,鄭瀾他愛的就是那位沈姑娘,手段厲害得很呢,懂得一手厲害的醫術,識文斷字,還很能掙錢,他敢娶沈姑娘,就說明什麽克妻是騙人的。鄭瀾是舍不得心愛的女人陷入危險之中的,你怎麽就看不破這一點呢?”


    老夫人語重心長地對侄孫女說道,“你要是想過好日子,肯定是要吃些苦頭的,不然你以為天底下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情。”


    “姑奶奶,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得到瀾表哥的心,想方設法嫁給他,最好是先生下一個兒子,這樣我的地位就穩了。不過瀾表哥那麽愛沈姑娘,那沈姑娘絕對是個禍害,要不要想辦法給她找點麻煩?不然我怕她總是盯著瀾表哥,跟表哥形影不離,那我怎麽和表哥有更進一步的接觸呢?”


    周美蘭想到鄭瀾看沈之月的眼神,嫉妒得要死,她也想得到那個男人的愛,短命鬼她也認了,隻要給她留下兒子,留下財產,她不需要相守一輩子。


    “你不是沈之月的對手,奉勸你還是不要把主意打到那姑娘的身上,省得到最後害她不成,反而害得你受盡折磨。孫姨娘想要陷害她好幾次,哪一次不是被沈之月反擊收拾得毫無還手之力,你隻要想辦法跟鄭瀾生米煮成熟飯就夠了。你們走到了那一步,就算鄭瀾不想娶你,他也必須要娶了,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老夫人可不想再節外生枝,她現在滿心滿眼就想通過周美蘭的手,將鄭瀾和容雨晨那些商鋪和田地全部都拿回來。


    “姑奶奶,瀾表哥以後會變得很警惕的,我們真的能成嗎?”周美蘭心裏有些擔憂和挫敗,她愛的男人都不願意正眼看她,更別提對她有半點男女之情了,明明她長得那麽漂亮,看著就是能生兒子的,難道不認識字也是她的錯嗎?


    “不管用怎樣的辦法和手段,我都要讓你嫁給鄭瀾,他們想要逍遙自在地過日子,別想。”那些商鋪和田地都是鄭家的,她一定要讓容雨晨和鄭瀾將那些財產全部都吐出來,別想占她家的便宜。


    “美蘭,這段時間你就安心地在城裏住下來,不管是吃穿用度,姑奶奶都不會虧待了你的。我們還想看著你和鄭瀾成親,子孫滿堂呢,後麵的事情讓我好好地想辦法。瀾兒是我的孫子,我怎麽能忍心看他娶外麵那些女人,那不是便宜了外人嗎?”


    得到鄭老夫人的保證,周美蘭有些暈乎乎的,她心裏又升起了強烈的渴望來,暗自握緊了拳頭,不管耗費多大的代價,她都要嫁給瀾表哥,過上貴婦人的日子,她再也不要種地除草,不要做那些沉重的農活,又苦又累,還沒有肉吃沒有漂亮的衣服穿,她受夠了。


    “好孩子,姑奶奶會幫你想辦法實現你的心願的。正好借著這段時間把皮膚養得白白嫩嫩的,我再請個教書先生過來叫你認字,以後嫁過去才能得到鄭瀾的信任啊。”


    老夫人跟她描繪婚後的幸福生活,沒有享受過好日子,也沒有見過世麵的周美蘭被哄得更加心動了,對姑奶奶更是言聽計從。


    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時間老夫人和周美蘭都沒有動靜,鄭瀾和容雨晨警惕了一段時間以後,再看到沒有鬧事的人,又漸漸地放鬆了警惕。


    容雨晨和鄭瀾把精力放在了準備成親需要置辦的聘禮上,為了之後的婚事上。


    他們找人看了良辰吉日,成親的日子定在兩個半月以後,等到鄭瀾考完鄉試以後。


    沈之月沒有任何意見,她經過這個月的調養,身體比之前更健康了一些,臉色紅潤,也養了一些肉,除了在每個月的月圓之夜還會心痛難耐,萬箭穿心一般,剩下的時間都不再犯病了。


    她再次賣了了胭脂水粉,還跟沈之傑和娘親一塊弄了個賣早點的攤位,賣煎餅果子,配上她自己曬出來的豆醬和蝦醬,味道鮮美,從開早點攤的第一天開始,生意就很火爆,每天隻忙碌兩個時辰,除掉成本,每天能掙三四百文錢,一個多月下來也掙到了二十兩銀子。


    劉彩萍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不害怕大女兒嫁人以後,家裏再次變回之前窮困的日子了。


    “娘,不然我教你調餡料蒸包子賣吧,等到攢夠了錢,我們買下一間鋪子,除了賣這些煎餅果子,我們再賣包子,之平和之良也大了,能夠幫忙打下手。現在客人們也很認可我們家的早點,到時候每天都能掙不少銀子,你也不用再為生計發愁了。”沈之月趁熱打鐵地建議道。


    她想過了,以後嫁人了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時時刻刻都能回娘家,插手這些事情,那還不如想辦法把謀生的手段交給娘呢。


    “買商鋪的錢還不夠啊,至少要一百多兩銀子才能買到一個地段不太好的鋪子。不然還是像現在這樣先擺攤吧,鋪子以後再慢慢想辦法,你還有兩個月才嫁人呢。”


    劉彩萍想通了,大女兒遲早是要嫁人的,她還是不要幹涉太多才好,引起女兒的反感,她再也不管娘家的事情了,那就糟糕了。


    “月兒,等會娘帶你去布鋪裏看看,給你縫製嫁衣,娘還要想辦法給你置辦嫁妝啊,我們辦不了一百二十八抬的,總要辦六十四抬的嫁妝吧,不然是會被人笑話的。”


    沈之月有些害羞,嬌嗔地說道,“娘,嫁妝的事情不著急,再說了我們家也沒有那麽多銀子置辦太多的嫁妝,以後再說吧。”


    “那怎麽行,你是娘的大女兒,還用肩膀扛起了這個家,娘怎麽忍心讓你被人看不起。銀子不夠我們就慢慢辦,總能湊齊六十四抬,金貴的置辦不起,中等的娘還是要給你辦好的。”


    劉彩萍性格雖然溫柔懦弱了一些,對大女兒也有些利用成分,但她總體上依然是個愛孩子的娘親。


    沈之月抱住了她,感動地說道,“娘,謝謝你對我這麽好,這輩子能做娘的女兒是我的福氣,你是我最愛的娘。”


    感謝你在最艱難的時候也沒有將我賣掉,沒有對我惡言相向,像是對親生女兒一樣的好。


    她們倆拿了銀子,去了最熱鬧的一條街上,布匹,首飾,還有好些生活用品,買了一大堆回去,花了有十兩銀子,沈之月看了都覺得肉疼,然而劉彩萍花起銀子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對她大方至極,也是真心實意地給她最好的嫁妝。


    到最後東西多得都拿不下了,沈之月隻好雇了輛馬車把東西運回去。


    回到家門口,鄭瀾從書院回來,看見她置辦的物品,心裏柔軟成一灘水,眼睛裏更是多了繾綣的愛戀,大踏步地上來幫她們搬東西。


    搬東西的過程中,俊逸溫柔的男人時不時地對著她笑一笑,讓沈之月臉更加熱了,緋紅的顏色蔓延到了脖子根,她忍不住瞪了鄭瀾一眼,“你別總是看著我啊,看得我很不自在啊,鄭瀾,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鄭瀾靠近她耳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皮膚上,讓她臉更紅了,“你很快就是我的娘子了,我看你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啊,誰讓你長得那麽漂亮,我愛你愛得那麽深刻呢。月兒,這段時間你更漂亮了,滿麵春風,肯定是好事將近了。”


    沈之月心跳得厲害,她別扭地將臉轉到一邊去,“別再油嘴滑舌了,快點搬東西吧。”


    鄭瀾眉眼彎彎,像狐狸一樣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那好吧,等我把東西搬完了,再來跟你說些話。這段時間除了念書寫字的時候,剩下的時間我都在想你,哪怕是在睡夢中,眼前浮現的也是你的笑容。月兒,我是真的被你灌了迷魂湯了,這輩子徹底地栽在了你身上,並且心甘情願地沉淪。”


    這人說情話簡直順手拈來,將她撩撥得心跳得很快,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索性不再理他了。


    “鄭瀾,你辛苦了,進來喝杯茶,等會我讓月兒送你回去。”劉彩萍熱情地招呼未來女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看鄭瀾的氣色也挺好的,並不是太慘白,怎麽都不像短命鬼,而且他和女兒定親以後,那些瘟神啊,倒黴的事情也沒有再發生了。


    劉彩萍在心裏暗自琢磨著,難道真的如同白龍寺的高僧說的那樣,大女兒和眼前的這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上天注定的緣分,相互成全,相互影響的?


    鄭瀾也不客氣,神色自然地進了屋,喝了一杯未婚妻親自泡的花茶解渴,心裏甜蜜得綻放開了花。


    喝過茶以後,他溫柔地對沈之月說道,“月兒,你能不能幫我配些消除疲勞的草藥,我過段時間要考試,我擔心會睡著,你給我拿去好不好?”


    沈之月瞪著他,“你之前是提前知道我給你縫製提神醒腦的香囊了吧?鄭瀾,你現在使喚我真是越來越帶勁了呢。”


    鄭瀾唇角翹了起來,“我也是聽之傑說你給我縫製了香囊,我算了下時間,應該已經做好了吧。你對我那麽關心,我心裏當然很高興了,我要娶的姑娘是賢妻良母,心滿意足了。”


    劉彩萍看著兩個孩子感情還挺好的,心裏那點擔心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隻要她女兒過得好,還能幫襯一下娘家,她就心滿意足了。


    “月兒,把香囊拿來吧,你不是說鄭瀾要考功名嗎,別耽誤了他的事情了。”劉彩萍催促著女兒,不想讓女兒恃寵而驕。


    沈之月無奈地進了她的房間去找香囊去了。


    鄭瀾收回愛戀的目光,將一疊銀票遞到劉彩萍的麵前,“娘,這是五千兩銀票,你拿著這些幫月兒置辦嫁妝,要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妝,剩下的銀子給她一千兩做壓箱底錢,還有盈餘的你就拿著家裏花。”


    劉彩萍聽到天文數字的銀子都驚呆了,忍不住口幹舌燥了起來,心也是怦怦跳著,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來了。


    她擺著手連連拒絕,“不行,這些銀子我不能收,你還是拿回去吧。月兒她肯定也不願意我收下的,鄭瀾,你別讓我為難好不好?”


    鄭瀾卻不由分說地塞到她手裏,“這些銀子不過是我掙到的一部分,不是什麽巨額的銀子。在我心裏,已經早就把你當成娘了,你就收下替月兒辦好這門婚事。我說過要辦個風光的婚禮,讓她陳給所有人羨慕的對象的,還請娘幫我這個忙。月兒那邊,我會想辦法跟她好好說的。”


    劉彩萍掌心裏都滲透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她連大氣都不敢出,“可是五千兩銀子真的太多了,我承受不起啊,鄭瀾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嘛。”


    “她嫁給我,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再說我心裏又那麽愛她,我的全部財產都是她的,提前給她花些銀子又有什麽不可以的呢?夫妻本來就是一體的,我願意給月兒我所擁有的一切。娘你就收下,月兒的家人,自然也是我在乎的家人。她那邊,你不用顧慮。”


    鄭瀾滿臉真誠,沒有半點虛情假意,他是真的對沈之月愛之入骨,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她,這點銀子又怎麽會在乎。


    “那你娘那邊?”劉彩萍滿臉為難,她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多銀子,捏在手裏那麽厚的銀票,她整個人都是眩暈的,這時候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這也是我娘的意思,她也很疼愛月兒,等到月兒嫁過去以後,我娘會把月兒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的。”


    劉彩萍緩了好一會,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讓她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既然你這樣說,我暫時將這些銀票收下,不過具體這筆銀子要不要花,得看月兒的意思,我做不了這個主。”


    鄭瀾想到心愛的姑娘,心裏湧過一抹甜蜜的感覺,“她會同意的,你放心好了。”


    話音才落下,門外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是沈之月將縫製好的香囊拿來了,眼睛靈動璀璨得就像是最美的星辰,小臉也紅撲撲的,遞到他的麵前,“香囊給你,裏麵放了好幾種提神醒腦的草藥,能夠緩解疲勞,你帶著吧。”


    鄭瀾修長而指節分明的手指握緊香囊,就像是拿著稀世珍寶一樣,滿臉笑意,如沐春風,“我很喜歡,月兒你費心了,我很高興你心裏一直念叨著我,在乎著我。”


    沈之月被他撩得臉熱得就像快要著火了一樣,她忍不住捅了捅他,“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去吧,沈夫人應該已經等你很久了,別讓她著急。”


    鄭瀾低低地嗯了一聲,和顏悅色的視線看向了劉彩萍,自然地說道,“娘,那我就回去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劉彩萍竟然也沒有任何異議地點頭答應了。


    沈之月臉上緋紅一片,她羞窘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鄭瀾這貨臉皮也太厚了,簡直厚得像城牆一樣,他怎麽叫她娘叫得那麽順口的。


    她拽著鄭瀾的胳膊,推搡著帶他走出了院子,等到身後的門關上以後,她直接將這個厚顏的男人拉到了牆的外側,忍不住埋怨了起來。


    “我娘什麽時候變成你娘了?鄭瀾你現在臉皮那麽厚啊,難道你心裏就不害臊嗎?我聽了都臉紅了,你怎麽能這樣呢?你知道什麽叫做禮數嗎?”她怎麽覺得鄭瀾變得越來越放肆了,她都招架不住了。


    鄭瀾理直氣壯地對她說道,“我們再過兩個月就成親了,你娘早晚變成我娘,我提前兩個月喊一下怎麽了?再說了,我那麽愛你,我們的婚事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我並不覺得有哪裏不妥。”


    沈之月氣得伸出手在鄭瀾的腰間擰了一把,用了很大的力氣,她聽到鄭瀾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才仰起頭氣呼呼地說道,“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叫了,等到拜堂成親以後再喊娘不行嗎?虧得你還是個讀書人呢,我真的快要被你給氣死了。”


    “娘子息怒,為夫以後一定會聽你的話,我不亂叫了還不行嗎?你怎麽下手那麽狠,我腰上肯定被你掐出好幾道印子來了,你想要謀殺親夫啊,好疼啊。”鄭瀾嘴上喊疼,眼角眉梢卻都蔓延著幸福的味道。


    這些日子他才感覺到自己的人生才有意義,而不是像之前一樣,拖著一副殘敗不堪的身軀,病怏怏的,手裏有再多的銀子,生活也沒有什麽樂趣。


    “你還亂叫,鄭瀾我看你是想蹬鼻子上臉了。”沈之月看他越來越放肆,忍不住又對著他擰了一把,再次讓他疼得齜牙咧嘴。


    鄭瀾也害怕惹怒了心愛的姑娘,不敢再逗弄她了,連連求饒,“月兒我知道錯了,你別再擰我了,不然腰間都快要被你擰下一塊肉來了。”


    沈之月這才說道,“你回去吧,午飯時間都過去好一會兒了,別讓你娘等太久了。”


    鄭瀾低頭看著她的頭頂,眸子裏有著強烈的愛戀,絲絲縷縷的情意在湧動著,細細密密地將將沈之月給包圍了起來。


    “不著急,我再跟你說幾句話再回去。這些給你收好。”他將幾張紙遞到了沈之月的麵前,語氣愈加地溫柔和充滿期待。


    “這是什麽?”她一麵說,一麵把疊放的紙打開,看清楚上麵的字跡和印章以後,她就像是觸電一樣的,再次把這些紙塞到了鄭瀾的手裏。


    “鄭瀾你還是收回去吧,這些東西我不能要,你這是在幹什麽啊,難道在你心裏我是那麽貪婪和愛慕虛榮的女人嗎?鄭瀾我覺得你真是看錯我了。”


    沈之月手忙腳亂地說道,連連拒絕,態度很是抗拒。


    鄭瀾之前就猜到她的反應了,溫柔又強勢地握住她的手,再次把東西塞到她的手裏,握緊不讓她再掙脫開,他溫柔不已地說道,“月兒你聽我說,這兩間商鋪的地契你拿著,就算是我給你的聘禮。你不是一直都說想要給你娘開家早點鋪子,再開間胭脂水粉鋪子嗎?與其租別人的,不如自己有鋪子,你說是不是?”


    沈之月滿臉為難,“但是我想靠著自己的雙手掙到銀子買鋪子,而不是說嫁給你了,就能名正言順地得到你所有的東西,我不是那種貪婪的女人,也沒妄想著通過嫁人來改變我自己的命運。”


    要不是她被人作法反噬,再加上魂魄和身體不契合,她這輩子都不會想著嫁人,她怎麽能占鄭瀾的便宜呢?


    鄭瀾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了下來,瞪著她,怒氣蹭蹭地湧上心頭,“那沈之月,你的意思是什麽事情都跟我算得很清楚嗎,你嫁給我不過是為了保住性命,我們還是像不相幹的兩個人一樣,各自處理各自的事情,是這個意思嗎?”


    “你這樣很傷我的心你明白嗎?沈之月,我那麽愛你,哪怕是將我的心挖出來給你也是心甘情願的,我不求你回應我的感情,你不愛我沒有關係,但是你總不能不讓我對你好吧?有你這樣當妻子的嗎?”


    他愛她深入骨髓,她卻恨不得逃離開他的身邊遠遠的,光是想想,鄭瀾被刺激得都快要瘋了,他一點都不願意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沈之月被他質問得竟然有些心虛,她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害怕看到他傷心失望的樣子,輕聲地解釋道,“我並不是想和你算得很清楚,實在是你給的禮物太過貴重,我怎麽能收下來?鄭瀾,你對我太好了,好到我害怕有些承受不住,害怕以後不知道要怎麽報答你,我虧欠你的太多了,我於心不安。”


    她不知道能不能回報他同等的愛情,更害怕傷透了他的心,讓他活在痛苦之中。


    鄭瀾將她的下顎抬起來,凝視著她的眼睛,幾乎要看到她靈魂的最深處,“月兒,這輩子我認定你了,你是我唯一的,也是最愛的妻子,我自然是要對你好的。難道你想讓我納很多的小妾,把銀子和商鋪這些給那些小妾嗎?那些女人都是貪婪的,心術不正的,我不願意愛她們,我隻愛你一個人,也隻會傾盡所有地對你好。”


    “還是月兒,你根本就沒想過跟我過一輩子,等到你身體養好了以後,你還要跟我和離,一腳將我踹得遠遠的,再也不會跟我見麵,也一輩子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沈之月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的氣場壓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她為難地說道,“我既然答應嫁給你,就沒想著要和離,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女人。我隻是不確定能不能回報你想要的愛情,我擔心你現在愛得越深,要是我一直對你隻有親情和恩情,你會痛苦會後悔,到最後深深地傷害了你。”


    “所以我給你的聘禮你就安心地收下來,我的財產不給你花,難道要我給那些不相幹的人花嗎?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們?你不要覺得為難,看到你在我的羽翼下過得很好,我心裏比誰都高興,娘也很高興。這些聘禮也是娘給你的,你不收下,我會很傷心,還會以為你根本不想跟我長長久久的。”


    鄭瀾這麽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沈之月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了,她強忍著眩暈的心情,輕聲地說道,“房契上寫的還是你的名字,我就不用改了,算是我們家租你家的商鋪來做買賣,你要是後悔了,或者想做別的買賣了,盡管跟我說,我再把房契還給你。等回去我就寫個字據簽字畫押,你拿著。”


    年輕俊逸的男人對著她光潔的額頭談了一下,有溫柔深情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裏,“你很快就是我的妻子了,還用寫什麽字據,我不想跟你這麽生分,我們夫妻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沈之月心跳竟然加快了幾分,她手指擰著衣角,不敢再和他說更多的話下去,“那你快回去吃飯吧。”


    鄭瀾看她臉上燦若桃花的模樣,心動不已,忍不住俯下身來,在她的額頭上蜻蜓點水般地親了一口,“不用送我了,你趕緊回家去,我看你進門以後再走。”


    沈之月隻覺得有溫熱的感覺在額頭上轉瞬即逝,她下意識地用手撫著略微濕潤的地方,心慌意亂地往家裏走去,身後有鄭瀾愉悅的笑聲響了起來,她跑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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