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紙張和墨水都已經確定是宮裏的東西,而這些東西都不是普通人能夠隨隨便便拿到的,那不知你如何還能狡辯的下去?”


    “何為狡辯?這件事本身同朕就沒有關係。”


    許承乾看了一眼李惟楚手上的書信,遠遠地掃了一眼上邊的字跡,冷笑一聲。


    “大家聽著李惟楚說的好像的確是這麽回事,這信好像篤定就是朕寫的,但朕還是要說些什麽來證明一下自己的清白。”


    許承乾走到李惟楚麵前靜靜地看著她,她卻一臉警惕,小心翼翼地後退了一步,“不知道能不能讓朕看看這封信?”


    李惟楚還有些猶豫,許承乾便立刻說了句話把她的想法給立刻堵死,“難道你還擔心朕在眾目睽睽之下撕毀證據?”


    “老實說的確有些擔心。”


    李惟楚毫不忌諱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看來朕這個皇帝當的的確有些失敗。”許承乾對李惟楚的話隻是一笑而過,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瀛王,“不知道朕的三哥肯不肯讓朕看看這封信。”


    “陛下要看,盡管看便是。”


    瀛王不知道他到底要耍些什麽名堂,朝李惟楚的方向看了一眼,抬手示意她把信交到許承乾手上。


    許承乾從她手上接過信,右手輕輕地在右下角摸了摸,聽了聽這紙張的響聲,低頭似乎在尋找什麽。


    最後終於滿意地抬頭:“這墨水的確是朕宮裏的東西沒錯。”


    “這紙張同樣也是宮裏的東西。”


    “這筆跡……”許承乾最後又重新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看起來的確也是朕的筆跡沒錯。”


    他到底想幹什麽?


    “那看來你是承認自己做的這些事了?”


    “當然不能承認。”


    許承乾將信放回到李惟楚的手上,嘲諷地笑了一聲,“一切都隻是看起來像罷了。”


    “陛下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這還能反轉?這不都承認了紙張墨水都是宮裏的東西了嗎?現在怎麽又說出這樣的話?”


    “誰知道呢?我現在也看不懂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麽了……”


    底下的百姓隱隱躁動起來,底下絮絮叨叨的議論聲時不時地傳到許承乾的耳朵裏。許承乾覺得是時候把這件事情同底下的人徹底說明白,也就沒有再繼續賣關子,咳嗽了兩聲,朗聲道:


    “大家可能不太清楚,朕前段時間剛剛讓人換掉了宮裏的紙張。雖然現在用的紙張同之前朕用的好像沒有什麽分別,但還是有一點點小小的區別的。”


    “之前那紙張的香味有些濃,朕聞著有些不舒服,還有這紙張因為特殊原因十分容易皺,所以朕便讓陳若弗轉告了專門給皇宮供應紙張的地方,讓他們重新改進一下。朕在疫情發生之後沒多久的時間才換成了這種紙。但大家看看如今這書信裏的內容,說的全是去年發生的事情。”


    “你們說,這信能是朕寫的嗎?”


    許承乾的話徹底讓李惟楚傻了眼。


    怎麽會這樣?


    聽完他說的話,李惟楚把自己手裏的這幾封信拿出來重新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終於是發現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這信當中的內容是去年的事情不假,但看這墨水的筆跡,也不過就是這一個月左右才寫下來的。之前因為難得拿到這樣的證據所以沒有仔細看過,現在聽他這麽說起,再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果真到處都是疑點。


    可這信的確是從宮裏拿出來的沒錯,這可是皇後娘娘冒著生命危險從許承乾手裏偷到的東西,怎麽可能會是假的?


    從許承乾手裏偷到……


    忽然心裏一咯噔,李惟楚在這一瞬間突然明白了什麽。


    沒想到他居然會利用皇後娘娘擺自己一道。


    李惟楚看向許承乾的方向,那眼神顯然是已經看透了一切。不過許承乾知道她現在手頭沒有足夠的證據,就算猜到了真相,也不能拿自己怎麽樣,也就無所畏懼地迎上了她的眼神。


    這信的確是他寫的沒錯。


    許承乾的字雖然不算是整個北辰寫的最好的,但想要在短時間內模仿他的字體還是有些難度。這信封內的字跡除了他應該也不會是別人。


    這些信件都是在許承乾在自己染上疫病的時候故意偽造的。


    原本他便對皇後是否已經是李惟楚那邊的人感到了些許懷疑。在看到她悄悄溜進自己殿內的書房之後便直接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自己雖然對皇後已經算是沒有了什麽感情,但事實上皇後還是對他一心一意,這一點許承乾可以肯定。但她如今這種做法,除了要給李惟楚他們找證據之外,想來也不會有別的可能。


    為此,許承乾特意寫了兩封信來試探她。結果沒想到果真如此。


    皇後在發現這些信件之後便將它直接帶走了,很明顯就是要拿來當證據。


    同樣的,許承乾也是因為這件事,隱隱約約猜到了李惟楚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所以對於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他並沒有什麽特別意外的情緒。


    除了事情發生的比自己想象的要快那麽一點以外,別的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包括現在李惟楚和許承慶的反應。


    瀛王顯然也猜到了這件事情的始末,隻是臉上表現的沒有李惟楚那麽明顯,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想要挑撥離間,居然偽造這樣的信件來陷害朕,陷害肖大人。如若是朕抓到這個人,定叫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語罷,許承乾似是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瀛王的方向。


    瀛王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邊的許承順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直接同皇帝對話。


    “你既然說這件事不是你做的,那你當年陷害我殺人放火害我被流放,還險些喪命在他鄉的事情,你又怎麽解釋?!”


    “這件事果真同皇帝有關嗎?”


    “聽寧王這話好像真的是這樣誒——”


    “誰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麽回事,聽聽陛下怎麽說吧。”


    許承乾看著許承順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麵前,寒光逼人的眼神讓周圍的人都不自覺感到害怕。


    真不愧是在軍隊曆練過的人。


    許承乾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就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他走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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