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爸是個不苟言笑的冰棍兒,她媽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冰棍兒,兩個冰棍兒常年異地而居,就算偶爾回來團聚一次,在她眼裏也隻能勉強算得上是剛從冰箱裏取出的“棒棒冰”。


    奇就奇在“棒棒冰”聯合產出了一個悶雷屬性的西門薇,她平日裏是個冷酷中二的少女,這也能理解為一脈相承,可不知咋回事一上網不僅撩騷撩的飛起,四處點火也是一等一的有本領,就這樣一個騷話漫天,能戰善罵的她,麵對這樣的父母時卻不知道說什麽合適。


    尤其這兩人管生不管育,一歲多就被“棒棒冰”扔給她姑姑養,大概她爹那邊的不苟言笑也是有遺傳的,她姑也是個寡言少語的冰棍三號……


    西門薇在冰棍三號那裏呆了十幾年,寄人籬下的各種心酸在後知後覺且冷心薄性的姑姑那裏已經算不上是委屈了,她隻覺得自己也是個多餘出來的冰棒,不需要有什麽親情的溫度,不過,好在她一切的吃穿用度跟姑姑的三胞胎兒子是一樣的標準,她也慢慢不會再去在意了。


    後來上初中,她以上學太遠的理由從姑姑家搬了出來,租了一個臨近學校的屋子,徹底放飛自我一年多後,因為租住的房子起火,硬生生讓她這樣一個大好年華的美少女,穿越到這個地方,變成一個黑臉夜叉薑采采……


    都說往事不堪回首……她還這樣每次生病都做一遍這樣的夢,真叫人堵得說不出話。


    她抬手摸了一下額頭,“燒已經退了……”,現在整個人處於一種極其虛弱卻又精神灼灼的狀態,這狀態以前經常會出現在午夜時分跟人對罵三百回合的情況裏,可現在,她麵臨的問題是,想喝口水,卻沒人送進來。


    薑采采悲春傷秋了一會兒,想著自己著實是個災星,從前爹媽不愛都活的好好的,而現在親爹媽都不知道是誰,真是一次不如一次,還好自己這個養父是個疼她的……


    想起薑爹,又想起他的墳都被挖了,到現在屍骨無存,心裏一陣難過,眼淚鼻涕便流下來了,伸手掏手絹才想起早都在牢裏丟了,手邊沒啥好擦的,順手拉起腿邊的薄被,這一拉便一眼瞟見車廂角落裏,蓋著薄被睡的一團死氣的季鹹……


    她瞬間哭的更凶了……


    這人真的是這個社會的人?


    不知道什麽叫男女授受不親嗎?


    這混蛋跟老娘這麽一起睡,叫她……怎麽辦?


    人家可是公子巍的人,還沒跟公子巍同床共枕,就先跟這個來路不明且病歪歪的男人先睡了一夜,薑采采瞬間委屈的要死……


    她若是鬧,這裏也沒幾個人,眼前看就彘兒那傻子說不定還會幫這混蛋,再說她鬧自己清白被毀,誰會相信?


    是個人都不敢相信有人會去毀了薑采采的清白……


    她越想越氣,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扇這貨,反正這人睡著打也打不醒,不想才伸出手,一個肥厚毛茸茸的大手,從臨近的窗戶裏伸進來,靈活又準確的打掉了她即將伸出的爪子,還順便將一袋清水和藥丸塞進了手中……


    此時,她終於覺得自己被世界拋棄了,這個彘兒變了,再也不是任她擺布的那個傻子了……嗚嗚……


    薑采采一臉抑鬱的拿著水袋打算出去梳洗一下,可是一出去,就差點嚇的叫出一聲“媽”來,她這是又擱哪兒穿越過去了,放眼一望還是那個小山坡,隻是這裏怎麽就七七八八的小帳篷,和三五人一隊的扛著木頭搭建房子是怎麽回事?她腦子右下角不禁彈出一個建城遊戲小廣:“一個人建一座城,美女金幣全擁有……”


    雖然這裏不是一個人在建房子,而是一群人在建房子……這裏也沒有什麽美女,隻有一個閃閃發黑的薑采采,但是這情景仍然讓她心生笑意,“就差一條狗了,然後還能升級打怪……剛剛想到這裏,彘兒不知拉著什麽東西,極為吃力的走了出來。


    “好了,狗在這兒了……”


    薑采采這才一掃方才的失落鬱悶,哈哈大笑了起來,隻是感冒初愈,一笑又咳嗽起來,她邊咳嗽邊笑,引的彘兒轉頭看她,他不轉過來還好,一轉過來薑采采笑的氣都沒了。


    首先不說今天的彘兒不知道從哪裏搞了套衣服,穿的還挺人模狗樣,就是一張磕磕絆絆的圓臉不知被他哪位仇家努力收拾了一番,一層粉塗的本來就稀疏寥落的幾根眉毛幾乎就看不見了,一個又圓又白的肉團子臉顯得軟乎乎粉突突,一雙好似包頭鋼筆戳出來的兩個眼睛被襯的越加小了,反倒是一雙鼻孔翹的越發顯眼。


    薑采采方才一出來時,在場忙碌的眾位都停下來看了她一眼,隻一眼後又都各幹各的,她招手叫來彘兒,想問這些人為什麽要蓋房子時,就有一個人愁雲慘淡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先是走到笑個不停的薑采采跟前等她笑完,然後才恭謹的向她道謝。


    “雍姞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然後他向彘兒一揮手,彘兒兩隻胳膊往前一揮,兩堆木材便出現在薑采采的視線裏,他放開拉木頭的繩子,向他們走了過來。


    “原來是幫這些人蓋房子呢……”薑采采見那兩堆木材,一堆大概有十五六根剛砍下來海碗口那麽大的樹,都被蠟燭粗的繩子圈住了前後,硬生生被這憨貨往來拉……


    “倒是看出來這位腦子不好,可勁兒的使喚這傻子……”薑采采跳下車,對雍姞揮了揮手道:“你好了?看你流了那麽多血,今天還活奔亂跳的,可見季鹹那混蛋誆我……”


    “實在是季兄醫術高超,靈藥非凡,才使我這麽快恢複,說來你們幾位都對我救命大恩,雍姞實在不知如何回報……”


    他麵色慘白,明顯是失血過多,在清晨的陽光下顯出幾分透明之色來,薑采采忍不住一陣豔羨,隨後忍不住問道:“彘兒這臉……”


    “哦……”雍姞微微一笑,道:“是我跟隨見這位兄弟衣著襤褸,幫他換了一身衣服……還順便幫他收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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