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肆,接令罷!”


    崔宏催促道。


    “請尚書左仆稍等,我去取些東西過來,順便把官服換下!”


    楊肆目中冷芒一閃,就抱了抱拳,帶著阿信四人往回走去。


    “哼!”


    看著楊肆的背影,錢爽冷冷一哼,轉頭道:“待那小子滾蛋之後,就可以把玉郎接出來了,你也可以安心了吧?”


    賀夫人冷笑道:“父親,您說的太簡單了,夫君成了廢人,官職也被革掉,我什麽都沒了,那姓楊的毀了我的家,我絕不會放過他。”


    錢爽沉著臉道:“想報仇還要一步步來,暫時世子還是挺器重他的,不過是敲打敲打而己,不著急,以那小子的性子,早晚會惹得世子不快,總是有機會的。”


    賀夫人咬著嘴唇,滿臉怨毒。


    不片刻,楊肆換上了便服,手裏拿著一份卷宗走了出來,淡淡道:“這是賀玉郎的卷宗,我作為當事人,現在撤訴。”


    說著,就把那卷宗當場撕的粉碎。


    錢爽與賀夫人均是現出了輕蔑的笑容,賀夫人還目中帶著快意,忍不住道:“楊肆,現在知道服軟了?很好,雖然有些遲了,但你還不算駑頓,我要你把我兒請出來,向他下跪道歉。”


    崔宏也捋須嗬嗬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楊肆,想必你已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世子若得知,必欣慰萬分,其實世子還是想重用你的,你就當回家歇息幾日,現在你再回去一趟,把玉郎賢侄請來,若你誠心致歉,老夫可做個中人,為你倆化解恩怨。”


    楊肆卻是哈哈一笑:“崔左仆,賀夫人,你們耳聾了麽?我隻是說撤訴,不再通過牙門解決此事,但是賀玉郎指使門客殺我,可沒那麽容易就算了。”


    說著,就厲聲喝道:“帶上來!”


    吳戰與阿亮,押著披頭散發,身著囚衣的賀玉郎從後堂步出,身後是阿信與趙禮,趙禮的手裏,還提著把鬼頭大刀。


    “娘,娘,外公,救我,救我啊,他們要殺我!”


    一見到母親和外公都在,賀玉郎頓時淒厲大叫。


    “楊肆,你……你莫要一錯再錯!”


    錢爽心頭一驚,厲喝道。


    楊肆冷冷笑道:“誰要殺我,我就殺誰,你以為搬出世子革了老子的職,老子就奈何不得這小畜生了?老狗,你太不了解我了,使些小動作又能如何?想站我頭上拉屎撒尿,你他娘的還不夠格,今日,我就當著你的麵殺他,來人,給老子殺!”


    “不要,住手,快住手!”


    賀夫人厲聲叫喚。


    趙禮已手起刀落!


    “哧通!”


    一顆頭顱落地,脖頸處的鮮血如噴泉般湧出,屍身軟軟癱倒在了地上!


    “啊,狗賊,你不得好死!”


    賀夫人慘叫一聲,嘴角溢出鮮血,捧著心口栽倒,當場昏死過去。


    “你你你……”


    錢爽也是顫抖著手臂指向楊肆,說不出話來。


    所有人都驚呆了,沒人能料到,楊肆竟剛烈至此,不計代價也要斬殺賀玉郎,而且是當著他媽和他外公的麵殺!


    “來人,還不把此凶徒拿下!”


    崔宏總算是反應過來,向左右疾喝。


    “誰敢過來?想死是不是?”


    楊肆銳目一掃,渾身凶戾之氣勃發!


    那些胥吏立刻蔫了,畢竟楊肆連羽林衛都敢殺,又何況他們?


    “好,好!”


    崔宏氣的連連點頭:“楊肆,世子不過薄懲於你,你又何必如此偏激?你這是自毀前程啊!”


    楊肆嗬的一笑:“崔仆射,別什麽都往世子身上扯,我朝鼓勵複仇,先賢曾有雲:十世之仇,尤可報也,更何況我這人從來不留隔夜仇,賀玉郎指使人殺我,我反過來殺他,有何不對?嗯?”


    “這……”


    崔宏立時語塞。


    在這個世代,報複雪恨是一種美德,還在晉國的時候,曾有一少年持刀闖進婚宴,殺了那一家三口,報了殺父之仇,引為美談,如果有仇不報,忍氣吞聲,才會被人看不起。


    楊肆又指著錢爽道:“本來你如放下身段,好話好說,我即便把賀玉郎放了也無所謂,可你卻擺出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還拿出一萬晶幣,如同打發乞丐一樣的打發我,笑話,我楊肆沒見過錢麽?


    我曾給過你機會,我要的靈草靈藥知道你拿不出,我在等著你來好好說話,但你竟敢仗著世子的勢來欺壓我,匹夫一怒,尚且血濺五步,我楊肆好歹也打殘過賀衛,豈會受你羞侮?所以是你和那個潑婦逼死了賀玉郎,你們父女,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


    “唔唔~~”


    錢爽突然現出了痛苦之色,四肢劇烈顫抖起來,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臉漸漸歪了!


    “我們走!”


    楊肆招了招手。


    阿信四人跟在楊肆身後向外走,沒人敢於阻擋。


    剛出府牙,阿亮就哈哈一笑:“痛快,痛快,還是師兄殺的痛快,那老兒就是活該,我看著他的臉色別提多痛快了,這才是快意恩仇啊!”


    楊肆苦笑著搖了搖頭。


    “師兄,怎麽了?”


    阿信不解問道。


    楊肆自嘲般的笑了笑:“殺人隻是動動刀子的事,但我們不能隻為了痛快便去殺人,我自來建康之後,殺人累累,實屬無奈為之,畢竟我們勢單力孤,如果不凶狠些,隻怕會被人從頭欺到腳。”


    “師兄說的對!”


    吳戰連忙道:“我看過野外的小狗,凶的很呢,見人嗷嗷叫,反是那大狗見著陌生人,都是氣定神閑,我們現在的處境,不就和小狗差不多麽,隻有凶一點,才能保護好自己,將來實力強大了,變成了大狗,就可以以德服人啦!”


    “戰哥,說那麽難聽!”


    阿信不滿道。


    “誒~~”


    楊肆擺了擺手:“吳戰是話粗理不糙,我看似動輒憤起殺人,實則是為了塑造出一個耿直的莽夫形象,沒有心機,一激就怒,誰招惹我,我就殺誰,讓人在招惹我之前,先看看值不值,我就是個莽夫,天不怕地不怕,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想要我的命,行,拿你全家的命來換,這其實也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手段。”


    “原來如此!”


    阿信點頭道:“以師兄目前的處境,確實是扮作莽夫才最為合適,索性不玩那些虛頭巴腦,而那些人,家大業大,顧忌也多,偏偏師兄的武功又高的出奇,任誰想要對付師兄,都得先掂量掂量……”


    正說著,阿信似是想到了什麽,又道:“師兄要不要去見一見世子,向他謝個罪?”


    “謝什麽罪?”


    楊肆想都不想道:“我本就是個莽夫,如果去謝罪,那我豈不是成奸滑之輩了?況且明明是世子布置失當,卻遷怒於我,我憑什麽向他謝罪,我們習武之人,可以暫時妥協,可以審時度勢,但是無論如何,心不能屈服,這其中的度,要自己把握好!”


    “師兄說的是!”


    四人連忙點頭。


    楊肆又道:“阿亮,你去把阿柴和阿明叫回你們的住處,趁著無官一身輕,我把丹道傳給你們!”


    “好咧!”


    阿亮興奮的大叫一聲,就撒腿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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