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瑟瑟這一覺睡得不安穩,感覺身體好像被束縛了一樣,渾身透露著不舒服。


    她竭力想睜開眼睛,卻發現極其困難,暈暈乎乎地企圖抬手去揉自己的眼睛,被一股外力強行製止了。


    她不滿意地皺了皺眉。


    大約等待了一會兒,耳朵也恢複了聽覺,靜靜細聽,周圍一片安靜,聽不到一絲聲響。


    再細聽,隱隱約約有機器“滴答滴答”不間斷響動的聲音。


    嗯?


    薑瑟瑟眼珠轉動著。


    以為自己似乎幻聽了。


    她費力地緩緩睜開眼睛,沒能適應眼前的景象,覺得亮光晃眼,不願麵對。


    “醒了?”


    薑瑟瑟好像意識到自己身在何地,又自我欺騙地緊閉雙眼。


    耳邊突然想起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她內心暗自歎了一口氣,沒有去主動回應。


    眼皮卻抬起,偷偷瞄了一眼床邊的人。


    那個人正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手裏拿著幾遝白紙,應該是文件之類的東西,眼睛卻望著她這邊。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她。


    薑瑟瑟連忙緊閉眼睛,掩藏了自己慌亂的心情。


    她暗自懊惱著。


    去哪裏不好,怎麽偏偏就來了醫院。


    這個時候她最不想麵對的便是眼前這個人了。


    “我知道你醒來了。”


    秦鍾眠放下手中的文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然後耐心等待著薑瑟瑟的蘇醒。


    說實話,饒是經曆過不少風浪的人,他也著實被嚇了一跳。


    慌裏慌張將她緊急送往了醫院。


    薑瑟瑟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那道灼熱的視線緊盯著她,讓她無法忽視。


    似乎麵前的這個人也不著急,不催促也不慌張,遊刃有餘地忙著手中的事情。


    薑瑟瑟此時特別想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來到醫院的,又是誰發現她的。


    難道是昨天的那個女人,成斐錦嗎?還是說是秦鍾眠?


    薑瑟瑟其實最不想讓他知道了......


    同情大概是她在秦鍾眠這裏最不想看到的了。


    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影響了他的判斷和心情。


    “還睡著?那我就坐在這裏等你醒來吧,相信你應該有很多話要和我說。”


    秦鍾眠淡定地開口,聽不出話裏的情緒。


    她一咬牙,一睜眼,還是勇敢地麵對了秦鍾眠。


    “行了行了,我醒了。”


    她還是敗下陣來。


    把頭扭向一邊,不去看他的表情。


    秦鍾眠知道她在裝睡,從她醒來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雖說他低頭看著眼前的文件和資料,卻一直不忘關注她的情況。


    薑瑟瑟背對著他,秦鍾眠看著她的後背。


    兩個人就這麽僵持著。


    薑瑟瑟捏著被子一角,攥緊又放鬆,低聲說道,“你不去上班嗎?”


    秦鍾眠搖頭,“等你醒來。”


    薑瑟瑟連忙說道,“那我醒了,你可以走了。”


    秦鍾眠笑意淡淡,“就那麽不願意見到我?”


    “沒有。”薑瑟瑟一聽此話,聲調立刻提高了幾度。


    “我已經把工作都搬來了,不去公司也可以。”秦鍾眠解釋道。


    薑瑟瑟在這邊舉目無親,誰也不認識,總不能將她扔在這裏不管不顧吧。


    “我這裏沒關係的,習慣了,你快去上班吧。”


    薑瑟瑟催促著他,放佛想把他趕走一樣。


    如果不知道她的意思,那秦鍾眠真以為薑瑟瑟不待見她。


    他媽媽告訴過他,女孩子說讓你走,其實是想你留下來。


    隻要知道女孩子經常性會說反話就夠了。


    “既然醒來了,我去叫醫生。”


    他沒有理會薑瑟瑟的胡言亂語,也沒有和她繼續僵持著,起身往病房門外走去。


    薑瑟瑟實在拗不過他。


    秦鍾眠好像天生脾氣好得很,任她說多少無情暗示的話語,情緒都不會輕易浮動表現出來。


    這些話語好像打在棉花上一樣無力,讓她硬生生泄了氣。


    趁著秦鍾眠出去的空檔,她這才有機會去熟悉整個病房。


    手上傳來的異物感,還有不斷往血管裏輸送的液體讓她感到熟悉。


    說來慚愧,竟然有一種安心感。


    比起麵對秦鍾眠的時候,更願意去接觸這些冰冷的器械和藥物。


    “滴滴滴。”


    薑瑟瑟抬頭看到了心電監測儀。


    她用另一隻沒有輸液的手摸了摸身上貼的連接線,蹙眉思索著。


    她有多久沒有使用過這個儀器了。


    貼著的地方似乎有點發癢。


    她嚐試悄悄去靠近周圍的皮膚,暫時扣掉上麵的連接線。


    手指剛觸碰到粘貼的地方。


    病房門就被推開了。


    嚇得她連忙把手放了下去,一本正經地盯著門口。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身後跟著秦鍾眠。


    看到這個場景,薑瑟瑟有點好笑。


    第一次見到秦鍾眠如此乖巧的一麵。


    果然人們在麵對自己不熟悉的方麵時,總會或多或少地降低自己的身份,收斂自己的氣息,虛心求教。


    醫生走了過去,拿著聽診器,問了薑瑟瑟一堆問題。


    秦鍾眠在病房裏怎麽也攆不走,薑瑟瑟有點無語。


    另外李醫生也要求另一個當事人要在場,不然他擔心發生什麽意外到時候說也說不清。


    這樣一來,薑瑟瑟進退兩難。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這下全讓秦鍾眠知道了。


    “那你繼續休息,秦先生,我先出去了。”李醫生點了點頭,轉身出了病房。


    李醫生一走,房間裏好像氣氛變得怪異,兩人雙雙失了言語。


    突然就變得尷尬起來。


    “我今天早上剛回家,在門口叫了你幾聲,都沒有人應答。”


    “嗯。”薑瑟瑟應了一聲。


    “推開門,怎麽叫都叫不醒,摸你額頭有點發燒,這才送來了醫院。”


    秦鍾眠解釋道。


    “嗯。”薑瑟瑟又應了一聲。


    秦鍾眠猶豫著說道,“你......”


    “我沒事了,你看,活蹦亂跳。”薑瑟瑟為了表現出自己無事的樣子,大幅度活動著。


    手臂上的輸液管內鮮血都倒流回去,看得分明。


    秦鍾眠一把按住了她的胳膊。


    薑瑟瑟立刻噤聲,動也不敢動。


    秦鍾眠一見不對,立刻鬆開了自己的手,後退著坐到了沙發上。


    被我的手腕似乎變得滾燙起來,薑瑟瑟眼神不自然地看向液體,神色不明,“等輸完液體我下午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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