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紀俞剛打開門,卻見著雲語醫仙立在門外,如同祖母看著孩子般的目光看著紀俞。看了很久,方才說道,“俞兒,苦了你了!”


    可,隻是如此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卻讓紀俞猛地眼淚直流。


    雲語醫仙順勢將紀俞攬進懷中,“好孩子,累了罷!”


    紀俞卻說不出話,隻是哭著,許久,方才嗚咽著說,“師父,我不苦,這都是我的錯,我,我,我……若是早些回來,雲霧山便不會遭此大難!”


    “若是,你早些回來,想必你會同雲霧山同遭此等大難!若是知道你要回來,我定然將你趕走!”雲語醫仙看著紀俞。


    又看了看齊儒白霧,“你們這倆孩子,也是傻,我都叫你們走了,你們怎麽還要硬撲上去?!白白叫我這白發人送黑發人!”


    “可,門房師兄白人師兄,卻是心甘情願,你見著他們麵上盡是安詳,盡是滿足!”


    “哎!我真該早點將這二人趕走!我一個老太婆了,本就沒幾年活的了,何必,何必……”雲語醫仙一時哽咽說不出話來!


    “師父,還有很多很多年可活,不過師父誰告訴你我在這裏的?”


    “自是有擔心我家小俞兒之人!龍岩那小夥子真的不錯!”


    “哼!他叛徒!師父,怎的那神醫山敢上山,如此對我們雲霧山?!”


    “怕是,他得了都城某些人的默許罷!或許,在都城某些人眼裏,他們神醫山的醫術已然可稱泰鬥!!故而,便默許神醫山對我們雲霧山下此毒手!”雲語醫仙說道。


    又撫摸著齊儒白霧的俊臉,“若是當初能知今日結局,我定然不會收你們為徒,讓你們做鄉野村夫,也好過如今這般,年紀輕輕便喪命!”


    “師父!若是我是門房師兄白人師兄,還是願當師父的徒弟,而不是鄉野村夫!師父,你今日剛剛受了傷,不若早日歇息罷!我守著門房師兄白人師兄罷!”紀俞勸慰道。


    “小俞兒,我是他們的師父,看著他們從小小兒郎變成如今的頂天好漢!我又怎能舍他們而去,徒留他們兩人在這冰冷屋子裏,我們便無須再相勸,不若一起留在此處,陪陪他們罷!”雲語醫仙說道。


    此時,門外的一身影,終的是長舒了一口氣!終的,可放下心來,雖俞兒不回房歇息,然有人想陪,總比她一人胡思亂想要好!


    夜色暗暗,總有繁星相伴,願俞兒能看到繁星,莫要隻看到那暗暗的夜色!!


    翌日清晨。


    一夜未眠的紀俞打開門,卻見一些身著粗布衣衫的男人立於門外!


    “你們是?”誰?怎的在我門外?


    “我們是龍公子請來之人,我們特來為雲霧山兩位公子超度,下葬!”一位法師模樣的中年男子畢恭畢敬的回道。


    “那,你們可用了吃食!”


    “用了!因而,我們便守在此地,等候此地靜聽小醫仙的吩咐!”法師回答道。


    紀俞看著隱在牆邊的男子,本以為自己能為所有事,可,如今方才知曉,原來,有一人可依靠,甚是好,甚是感謝你,龍岩!


    “那我們便備上超度兩位公子的器具罷!”


    “法師,你請說!”


    “我已備下薄板,你等便為二位公子著壽衣,其二,銀製碗碟各十二件,齊齊裝上瓜果,其三,備金銀幡,高台為二位公子超度……”


    聽著法師如此說道,紀俞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斯人已逝。


    此時,一人默默至紀俞身邊,“俞兒,可需我相助?”


    紀俞看著為自己默默做了諸多事的龍岩,點下了頭,亦真正交了自己的心!


    因著今日便是下葬的良辰吉日,故而,法師便決定今日下葬!


    看著裝著門房師兄白人師兄的靈柩,被泥土淹沒,紀俞眼淚又不住的往下流。


    “俞兒,兩位師兄已然去了天上,化作天邊的繁星,你勿要傷了自己,兩位師兄在天上能看到的,他們亦會傷心難過!”龍岩安慰道。


    “小俞兒……寬心!勿要傷了自己!”


    紀俞看著雲語醫仙強忍心酸,以安慰自己,而自己身為徒弟,卻如此隻顧自己,乃是大不孝!


    “師父!如今怎的打算?”紀俞輕聲問道。


    “我便留在此處罷!我一輩子都留在這裏,這裏的一草一木,一屋一瓦,我皆甚是熟悉,我便留在此處罷!”雲語醫仙含笑說道。


    “可是,師父!這裏僅僅隻有您一人,我又怎的放心,將您留在此處?”紀俞問道。


    又說道,“師父,您看,雲霧山距麗州城極近,不若你去往我外祖母處暫處,可否!”


    “無須,無須,我這般,不是給你外祖母添麻煩了!”雲語醫仙忙的拒絕。


    “師父,你若是不去,隻怕不用須臾,我外祖母,亦會趕往此處,與你同住!”


    “那老婆子,不是怎的這般鬧騰!她那腿腳,那般不便,怎能來此地!真是胡鬧!你外祖母有無出發,若是出發了,你且寄一封書信,喚她回去罷!”雲語醫仙說道。


    “可,外祖母,又怎會聽我的,她隻怕隻會聽師父你的!師父,你若是心疼我外祖母,不若,你便前往麗州城罷!一來,我外祖母不用爬山涉水,二來,你也可為我外祖母診治一二!”


    雲語醫仙這才聽明白,原來這小俞兒原來是這個意思,也罷!若是自己獨居此處,小俞兒終事不安心的,不若遂了小俞兒的心願,小俞兒也可安心做事!


    “好!我隨你們前往麗州!”


    “師父,你答應了?”


    “我若是不答應,你隻怕要你外祖母上,這雲霧山了罷!”雲語醫仙看著紀俞說道。


    雲語醫仙看著兩處新墳,喃喃說道,“儒兒霧兒,你們便留在此處,守好雲霧山!莫讓那些賊人進了雲霧山!師父,我得空便回來見你們!”


    待雲語醫仙說完,新墳旁的兩顆新栽的鬆樹如同點頭般,上下搖晃這樹枝。


    “果真是我的好徒兒,師父再以清酒祭你們兩兄弟!”


    五日後,麗州城。


    “小語語,你可有事?”齊氏一把抓住雲語醫仙,反複看著雲語醫仙。


    “我無礙!無礙!身子甚是健朗!倒是你,小可可,如今我來了,我定要將你好好調養一番!”雲語醫仙說道。


    “見過語姑姑!”兩聲中年男女的聲音,自雲語醫仙身後響起。


    “你們便是小俞兒的爹爹娘親?”


    “正是!俞兒這丫頭,給語姑姑添麻煩了!”陳錦上前說道!


    “俞兒,她甚是貼心!”


    紀俞此刻亦走到齊氏身旁說道,“外祖母,這位是米婭,對我有救命之恩!這位是龍岩,乃是雲鬆的主子!”


    “好,好,來者便是客,我們陳家便大擺宴席三天……”


    紀俞卻忙的阻止道,“外祖母,我們隻是將師父送至麗州,你們好做個伴!我們馬上便要前往都城!”


    這亦是,龍岩紀俞方才商量好的。


    “這麽快?不停留些時日!”齊氏甚是不舍得紀俞。


    “我們已然停留了些許時日,如今,應至都城幹番大事!”紀俞說道!


    “你一個女孩子,幹甚的大事!”陳錦擔憂說道。


    “娘親,若是這是關乎哥哥,關乎雲霧山呢?”紀俞反問道。


    “關乎禮兒?”陳錦喃喃說道,又擔憂說道,“那你此次做事,可有生命之憂?”


    “自是無的!娘親無須擔心!”紀俞怕陳錦擔憂,故而如此說道。


    “娘親,我們便走了!”


    “那這嬌滴滴的姑娘,亦要隨你們前往都城幹大事?”齊氏握住米婭的手問道。


    “米婭,你是留在此處,還是與我們同樣都城?!”


    “俞兒姐姐,我自是願與你們前往都城!”


    幾位長輩雖是萬般不舍,卻知曉大義,隻得千叮萬囑,隻望紀俞等人一切平安。


    別了,運州城,邁上前往都城的路程中,不知前路凶險如何,隻能憑心做事!


    “你說,我們這些證據當真能告禦狀嗎?我們能成嗎?”


    紀俞調配者毒藥的空間,問著龍岩!


    “自是,能成的!那翠竹園如今仍屹立在靖國邊境,便是最有力的證據!”龍岩一字一句的說道。


    龍岩看著仍在忙碌的紀俞,問道,“俞兒,你何必備下如此多的迷藥毒藥!”


    “自是要備下的!若是,翠竹園那次,我的毒藥迷藥足夠多,我便不會被人逼下大山!”紀俞說道。


    “可,俞兒姐姐,不正也是,如此你們才見著我嗎?而我,亦因為你們擺脫了巴魯,我亦可出聖女族感受這大好風光!!”


    突的,米婭探出小腦袋說道。


    “這倒是,甚是有緣分!”


    紀俞摸著米婭的腦袋,笑了笑說道。


    不過,這次龍岩卻自運州城喚來了諸多手下,因著,此次都城之行較翠竹園之行,隻驚無險!


    但是,這群人來之時,米婭卻是嚇了一跳,以為強盜來了,差點那她的那群小可愛對戰!幸得,龍岩及時解釋,方才免了一場殺戮!


    因著,米婭如此,龍岩亦下令,他的那群黑衣人全換成便裝,而,龍岩卻偽裝成去往都城置貨的商賈,而紀俞則成了美豔夫人,米婭成了嬌俏妹妹,雲鬆成了管家,而拂冬竟成了管家夫人!


    其餘人,變成了家仆!隻是,管家經常被家仆欺負,而管家夫人卻甚是凶悍,將那些家仆活活罵走!


    雖甚是奇特,卻又異常相配。


    “原來,都城這般熱鬧!俞兒姐姐,我甚是喜歡那條衣裙,還有,還有我還要吃那個紅紅的東西!”米婭興奮的指著外麵說道。


    “好,待我們歇了腳便來!”


    “俞兒,一切小心!”龍岩提醒道。這都城雖看似繁華,卻比翠竹園凶險萬分!而,自己真正身份一旦暴露,隻怕將引來腥風血雨!


    十六年了,我終於回來了!娘親!


    “你無須擔憂,我自是知道的!若你實在擔心,不若雲鬆便跟著我去罷!”


    自打來了都城,龍岩便甚是慌亂,完全不似往常般運籌帷幄!因而,如此說道,亦算給了龍岩一顆定心丸。


    “好罷!你們且需小心為上!”龍岩再三叮囑!


    “哥哥,如今,越發嘮叨了,俞兒姐姐,我們走了罷!”米婭做著怪臉說道。


    “我們走了!”


    “小心!”


    “俞兒姐姐,你看,那邊的紅果果,好好吃呢!”米婭指著窗外說道。


    “那叫冰糖葫蘆,小販,來一把冰糖葫蘆!”紀俞對著小販說道。


    小販倒也習慣了,貴人們如此,便手腳輕快的將一把冰糖葫蘆包好,遞給紀俞。


    “夫人,您拿好!”


    “管家,給錢!”紀俞呼喚道。


    “俞兒姐姐,這冰糖葫蘆真好吃,酸酸甜甜的!俞兒姐姐,給你一串罷!”


    “不,我等會兒帶你去都城最好吃的酒樓聚香樓,那聚香樓的烤鴨肥而不膩,樓裏的大師傅將烤鴨片成肥肉參半的鴨片,裹上麵醬、麵氣、幾根菜絲,甚是美味!那鴨骨則……”


    紀俞還未說完,卻聽身旁米婭哧溜一聲。


    “婭婭,怎的了?”


    因為米婭這個名字,過於異域化,為防他人聽到,心中生異,故而喚為婭婭。


    “我,我,聽到俞兒姐姐,如此說,我便不自覺流下口水!可,可,俞兒姐姐,我忘了將阿密帶上,不能帶她來都城最好的酒樓,用好吃的吃食!”


    米婭想起,曾與阿密所說的話,而,自己今天卻又忘了將阿密帶出來,滿是悔意!


    “婭婭,無須如此,我們可將飯菜打包回去,給阿密吃!這樣她亦能吃到都城最好酒樓的吃食!”


    紀俞忙的安慰米婭說道。


    “如今,便隻有如此了!下次出門,我定要阿密帶上!”


    “好了!婭婭,聚香樓已然到了,快收起淚水,出去嚐個鮮罷!”


    紀俞說道。


    聚香樓,全然不似以前見過的酒樓,不見半分煙火之氣,隻見小橋樓水相接,盡是仙氣繚繞。


    “這,怎麽這麽美!盡是仙氣飄飄,竟半分不似用吃食之地!”


    米婭驚喜呼喚道。


    卻惹得身旁幾人笑了起來。


    “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窮丫頭,竟然還說這是,仙氣飄飄之地,哈哈哈……”


    一位身著黃色錦衣的女子,毫不客氣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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