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季的時候言言有些感冒,給他喂了一些感冒藥他原本是好些了,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忽然發起了燒,半夜的時候他燒得哇哇大哭,我從床上爬了起來摸了摸他的額頭,非常的燙,我拿溫度劑一量快要燒到39度了,我心中著急,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抱著言言出了門。


    來到了醫院,醫生給他又量了量體溫,已經快要燒到40度了,他們給他打針,這孩子怕疼哇哇的哭,我摁不住他,針管又出來了,小手血淋淋的,我心疼極了,可是又不能不打針,醫生提議打屁股針,我隻好把言言送去打針,這孩子疼得直叫,終於把針給打了。可是過了好久燒就是降不下來,一直高燒不退,言言燒得迷迷糊糊,閉緊了眼睛。我心頭著急,打李天南的電話,李天南沒有接我的電話,我一連打了十幾個他都沒有接。


    我一個人在醫院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好在這孩子睡著了醫生給他打針也好打了一些,我這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在醫院的外麵偶然間聽幾個護士在談論著關於北區的事情,她們說李海北逃走了,大概是去了北區,所謂北區就是一些蟲疫部隊的幸存著建立在北方的最後根據地,被稱做人類的最後希望,實際上這些殘存的蟲疫部隊還能存在不過是因為北區離這邊實在太遠,所以地下組織暫時還懶得根除他們罷了。


    我想他逃走也好,每天被關在這裏實在是無趣的很。


    我回病房看了看言言一眼,他睡得很好,額頭的溫度也降了下來,我才微微的放下懸著的心來。


    我想著言言的奶瓶還沒有拿過來,待會他要是醒了一定是吵著要吃的,於是我托了護士幫著照看著他,我回去幫言言拿奶瓶。


    我走在路上,路過一個建築工地,一些黑衣人正在用鞭子教訓著一群人,那些人叫喚著,很可憐的樣子,我不免往那邊看去,忽然我發現了好些熟悉的麵孔,我的爸爸媽媽還有我的弟弟全都在其中,我微微的愣了神,李天南不是答應過我會放過他們嗎?那現在又是怎麽回事。我呆呆的立在原地,他們也都看見了我,眼睛裏閃過一些錯愕,但都紛紛的低下了頭,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無論我怎麽喊他們他們都沒有回應。


    我的鼻子一酸,心中的憤怒在不停的翻湧。


    我抓住一個黑衣人的領子問“李天南在哪裏?”


    那人好似被我嚇住了,說現在他們高層現在都在l那裏開會,我鬆開他,氣勢洶洶的往l那裏走去,我走上l所在的建築,找到會議室,把門踹開。


    裏麵坐滿了人,所有人都往我這裏看了過來,我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眼,看見了李天南,他望見我也有些驚訝,我朝他的方向走去,他起身看著我。


    “你為什麽騙我?”


    “我騙你什麽了?”


    “你為什麽連我的家人都不放過?”


    “我沒有殺他們。”


    “你為什麽讓他們去當奴隸?”


    他冷笑一聲,望著我說“那你知不知道你和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啊?”


    “你在說什麽?”


    “他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的親生父母多年以前早都死掉了,他們不過是鄭子眉老友的孩子受鄭子眉所托撫養你長大,當時你在防護層外麵苦苦哀求的時候,他們也在防護層裏麵,而他們所做的不過是和其他人一樣冷眼旁觀罷了。”


    我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道“李天南,你騙人!”


    他苦笑著說“你現在把我當作仇人的樣子真讓我心寒。”


    我紅著眼眶跑了出去,我跑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裏,隻覺得雙腿麻木,心中一片悲切,這麽多年,我以為真的東西居然全都是假的,那麽到底還有什麽是真的?


    我緩緩的蹲了下來,在馬路邊上坐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想起當年奶奶去世時的不舍的眼神現在才明白她是擔心我在這樣的世道難以存活,奶奶說“我們沃原要讓這世道好起來,像以前一樣好,好不好?”我當時尚且年幼,不知道她對我存有多大的期許,隻是點點頭。如今思來覺得很是愧疚。我這樣平庸的天資該如何完成奶奶當時的期許,我又怎能及她當年一半的風姿呢?


    我一個人在街頭失魂落魄了好些時候,我從前總以為無論換了誰統治這世界都是一樣的,可是現在我忽然明白了,地下組織的世界充滿了殺戮充滿了怨念,而我們從前的世界雖有缺陷卻是向著陽光生長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有一天那樣的世界還可以活過來,即使它並不完美,即使它也有黑暗。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把這一切的一切都歸回最初的位置上。


    我回到了家中,找到了言言的奶瓶,我走到醫院,言言還在睡著,醫生和我說這孩子好多了,我摸了摸他的小額頭,已經逐漸恢複了正常。


    他好似察覺到了我的到來,把眼睛給睜開了,我把奶瓶放在了他的嘴巴上,他呼哧呼哧的喝著奶,模樣十分的可愛。


    他朝我一笑,甜甜的喊了一聲“媽媽。”我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額頭,心頭泛起一股暖意來。


    “好孩子。”我低頭摸了摸他頭上軟軟的頭發。


    我打電話給李天南,李天南接了電話。


    “怎麽了?”他的聲音傳了過來。


    “來醫院看看孩子,孩子病了。”


    我把電話給掛了,緊緊的抱了抱言言一下,我疾步走出醫院,我決定離開這裏去北區,雖然這個決定有些瘋狂,對於孩子來說有些無情,不過我有我應該完成的使命,孩子有李天南在我相信他不會過得太差的。


    我回家裏收拾了一下,帶上一些路上要用的東西就往城外走,我迅速的走在街道上,趁著李天南還沒有發現我必須離開這裏。


    我穿梭在夜色當中,夜風刮過我的衣角,就快要出城的時候忽然一雙手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的手腕被抓得生疼。


    “怎麽會有你這麽狠心的女人?”


    我回頭,見到李天南冷著一張臉看著我。


    “你怎麽知道我要走?”


    他的臉逼近我的臉,冷笑著說“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清楚得很。”


    “你,你派人監視我?”


    “你說呢?”


    “你,無恥!”


    他忽然把我整個人都摁在他的懷裏,抱得死死的,我絲毫都沒有辦法動彈。


    “我以前對你太好,你都不太知道什麽叫做無恥了?今天我來教教你什麽是無恥。”


    他的嘴唇猛的壓了過來,舌頭撬開我的牙齒伸了進來,我感覺呼吸困難,幾乎要窒息,我咬了咬他的舌尖,他皺起了眉頭,回咬了我的嘴唇,唇齒間溢滿了血腥味。


    我強忍著眼淚沒有哭出來。


    他看見我憋屈的樣子終於心滿意足的一笑,把我放開了,拽著我的胳膊把我拎了回家。


    自那天起,我便被李天南關了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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