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壘這一抓並沒有碰到趙靈薇半片衣衫,身邊哪裏還有趙姑娘的影子。


    他趕緊高聲呼喊,可在這濃霧之中聲音居然也傳不開去,喊了半天也沒有聽見趙靈薇的回應。


    宇文壘突然想到,也許是趙姑娘尋不著我,已經退回到那棵高大的合歡樹下,她曾說過那棵樹就是路標。


    想到這裏,宇文壘趕緊往回走,可這霧越來越濃,竟連近在咫尺的事物也看不清楚,根本就無法辨別方位,就這樣兜兜轉轉了半天,他離那合歡樹漸漸遠了。


    宇文壘心係趙靈薇的安危,心急如焚,像沒頭的蒼蠅亂轉起來。


    在這迷霧之林中也不知走了多久,最終他身心疲憊,倚靠在一棵樹下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在朦朧中,突然聽見前方有汩汩的水聲,似是泉水流淌,宇文壘驚醒過來,他站起身,循著水流的聲音快步走去。


    走近流水聲處,隱隱能看清前方是一高過丈餘的假山,那假山怪石嶙峋,參差錯落,中央一條蜿蜒而下的水流,如白練一般流淌下來,落入池中。而在那池子旁邊,似是有個人影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宇文壘大喜過望,以為是趙靈薇在那裏等他,便趕緊走上前去。那身影見有人走近,也站起身來,隻見他揮了揮衣袖,倏地一下,周圍的濃霧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宇文壘吃了一驚,不過也趁勢看清楚麵前所站之人並非趙靈薇,而是一期頤之年的老人,老人白發白須,就如同一隻披著人衣的白猿。


    宇文壘趕緊拜倒在地,口中稱道:“老爺爺在上,我與朋友在這迷霧之林走散了,求老爺爺告知去仙跡林的路怎麽走?”


    老翁捋著胸前的胡須,開口說道:“這位少年,我觀你身上並未攜帶靈器,你去仙跡林有何貴幹?”


    宇文壘再次大禮叩拜:“回老爺爺,實不相瞞,我無意中毀壞那位朋友的靈寶,這次是陪她修複靈寶而來,我自己並無靈器。”


    老翁點點頭,說道:“看你還算誠實,起來說話吧。”宇文壘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等候老翁訓告。


    那老翁開口問道:“少年,我來問你,你可知何為靈器?”


    宇文壘並不隱瞞,如實相告:“我乃是一符咒師,對靈器一無所知,還望您老見諒。”


    “哦?”那老翁吃了一驚,上上下下打量了宇文壘一番,疑惑道:“我看你並不像是有靈力之人,怎麽會是符咒師?你伸出手來讓我瞧一瞧。”


    宇文壘滿腹疑團,也不知這老爺爺搞什麽名堂,卻也無法,隻得伸出手去。


    老翁把手搭在宇文壘手腕上,過了片刻,若有所思道:“看來這都是天意啊!你本來並無靈氣,隻是機緣巧合,一朵元靈進入體內與你共生,這才使你以至於有了靈力。按說這擁有靈力之人無法使用靈器,可於你卻是個例外。你就速速到那聚靈池邊,摸一把靈器去吧。依我看,這就是你的造化。”


    宇文壘又驚又喜,仿佛做夢一般。他趕緊雙膝跪地,倒頭便拜:“敢問仙翁尊姓大名,是哪座洞府的神仙?”


    老翁捋著胡子,哈哈大笑道:“其實老夫就是那些靈器師口中常說的幻境仙翁是也。隻不過常人誤以為幻境仙翁是一個人,隻負責修複靈器。


    其實負責修複靈器的是我的胞弟境仙翁,而我則是一百二十年才現身一次的幻仙翁。普羅大眾口出所說的先天靈寶,大都是從這聚靈池中所出。


    你也過去碰碰運氣吧,擁有靈力的人無法摸出任何靈寶上來,老夫倒要看看你這種情況的到底能摸出什麽靈寶。一旦錯過了這個時辰,老夫我就會消失不見,想要再尋到我,等兩甲子之後才有可能咯!”


    宇文壘喜不自勝,趕緊走到池邊,雙手在池中亂摸。


    這池水滑若無物,好似絲綢一般,他在裏麵撈了半天,什麽也沒摸到,不禁有點著急起來。


    那幻仙翁在背後開口說道:“少年呐,時間到了。”說完那池子和假山竟在逐漸消失之中。


    宇文壘大慌,更是在池中抓個不聽。


    幻仙翁歎口氣道:“看來是我估計錯誤,他的這種體質也無法獲得靈器。唉,讓這少年白高興一場。”


    說著他竟暗暗著急起來,希望那聚靈池消失的再慢一點。


    可這都是上天的安排,他也僅僅隻是看守著聚靈池的守護神,並無權關閉或打開聚靈池,甚至連自己每一百二十年出現在哪裏都無法左右。


    終於,聚靈池完全消失不見。那少年好像並不甘心,依舊趴在那裏,做出摸索的姿勢。


    幻仙翁於心不忍,走上前去,勸慰道:“我說少年小友,你勿要氣餒。就算是沒有這先天靈器,以你的資質,老夫可以斷定將來也必定是一位頂天立地的符咒師。”


    少年緩緩站起,轉過身來,手裏竟赫然拿著一把古樸的寶劍,嘴裏說道:“仙翁爺爺,我在那池子消失的一瞬間,摸到了這個。您幫我掌一下眼,這到底是個什麽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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