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英語家教，楚南覺得要找就要找專業的，誤人子弟的二把刀們還是算了，這個時代精通英語的華夏人應有不少，隻要認真傳授知識，薪金高點無所謂，或者需要糧食豬肉也可以，楚南也不差這些東西。
看到楚南愣神的表情，強子問道：“想什麽呢，大哥？有事兒您言語一聲，我去給您辦。”
楚南回過神來：“沒想什麽，在想是不是在給你們找個英語老師。”
王強有點兒跟不上楚南的節奏：“大哥，怎麽您越說我越糊塗呢？找洋文老師幹嘛呀？”
楚南笑著對強子說道：“強子，要是有一天，大哥全家離開北平，你怎麽想？”
王強心裏越發的不安：“大哥，到底出什麽事兒了？您告訴我，咱們一起想辦法。”
看到強子如此擔心自己，楚南心中一暖，不管強子是否跟著自己走，楚南都決定告訴強子自己真實的想法：“強子，現在國內仗沒打完，以後的形勢誰也不知道，像我這樣的商人，做的都是糧食藥品的生意，等到天下太平了，誰都不敢斷定下場如何，會不會被認定為發國難財的奸商。所以我得提前有個準備，形勢不好就馬上出國。”
王強聽完楚南的話，立即說道：“大哥，您要是真走，到時候帶上我，我跟著您。”
楚南眯起眼睛笑道：“舍得離開北平？舍得離開父母？不用和你媳婦兒商量商量？”
王強表情認真地說道：“沒啥舍不得，我家兄弟多，我媳婦兒更不用說了，她總和我說您是有本事的人，讓我跟著您好好幹，您去哪，我們去哪。”
楚南坐直身體伸個懶腰：“行，大哥還是那句話，有大哥一口吃的，就餓不著你。所以咱們得找個英語老師來教你們了。我在北平待得時間短，這事兒還得靠你。”
王強點頭，剛要開口又閉上嘴，楚南忍不住笑了：“有話就說，也不怕憋死你啊。”
王強撓撓腦袋：“想到一個人，又覺得不合適，就沒說。”
楚南一聽，難道真有合適的人？不對啊，合適的話，王強一定會說的，瞧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勾起了楚南的興致：“說說你剛才想到人，到底怎麽回事，把話說整了。”
楚南既然問了，王強隻能實話實說：“我倒是認識一個會說洋文的人，可是那人現在得了肺癆，您知道那病傳染，所以我就沒敢說。”
楚南興致漸濃：“你是怎麽認識的？你們是朋友嗎？”
“算是朋友吧，在您之前，他托我租房子，後來發現自己得了肺癆，房子也沒租，現在自己住城外，挺可憐的，前些天我還去看過他，沒敢進屋，隔著牆說了會話。”
楚南知道強子的為人，能讓強子認可的人，壞也壞不到哪去。現在肺癆不是絕症了，有一定機會能治好，楚南決定見見這個人：“明天上午咱倆去瞧瞧你這位朋友。”
眼前一座殘破的院子，院牆歪歪斜斜，似乎有風經過就能夠輕易地被吹倒，院子的大門早已沒了蹤影，院子裏的房子亦是破舊不堪，西邊的一半已經倒塌了，東邊剩下的一半也是搖搖欲墜，窗紙上滿是破洞，房門虛掩著，看不出屋子裏是否有人。
王強要進院子，被楚南攔住了：“在這等我。”
邁步走進院子站在房門前，楚南抬手敲門：“家裏有人嗎？”
沒人回應，又敲了敲門，屋裏還是沒有反應。想了想，楚南推門而入。屋裏光線挺暗，適應了一下楚南才看清屋子的狀況，牆皮大麵積脫落，露出青磚本來的顏色，靠南窗下是一麵火炕，碗筷隨意的放在炕桌上，炕上躺著個人，個子不矮，臉上有些髒，看不出真實的相貌。
楚南大聲問道：“能聽到我說話嗎？”
炕上的人哼哼唧唧，聽不清說的是什麽。楚南靠近炕沿邊，炕上的人睜開眼睛說道：“你是誰？”
“我是王強的大哥，專門來找你的。”
“有吃的嗎？”
“有，等著。”楚南揚了揚手裏的袋子，拿出塊點心遞到對方手裏。
吃完一包點心，躺在炕上的人坐了起來：“有煙嗎？”
一句話把楚南逗樂了：“您都肺癆了，還抽煙哪？”
嘴裏說這話，手上沒閑著，掏出煙盒抽出一支扔給對方，自己也叼著一隻，點著火，楚南開口問道：“你叫林憲，會說英語？”
林憲點頭沒說話，眼神中透露出若有若無的戾氣。抽完煙楚南從袋子裏拿出個玻璃瓶子：“喝了它，活了，是你命不該絕；死了，是你氣數已盡。”
林憲沒有一絲猶豫，接過來瓶子，擰開瓶蓋，一口氣喝了下去。楚南丟給他一疊錢和一個地址：“沒死，收拾幹淨自己，來這個地址找我。”
話音落下，楚南轉身出門。
三天後的下午，收拾幹淨的林憲出現楚王強家的院子裏，楚南坐在樹下喝茶，王強和林憲坐在兩旁。放下茶碗，楚南靠在椅子上，四仰八叉，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楚南沒說話，王強著急了：“大哥，人來了，您怎麽想的您說出來，別不說話啊，怪瘮人的。”
楚南睜開眼睛，歪頭盯著林憲：“弄死過人吧？你說，我聽。”
王強懵圈了，我都不知道的事兒，大哥怎麽知道的？林憲也不磨嘰：“是弄死個歪果仁，是個傳教士，那個混蛋在我幾歲的時候玷汙了我娘，我娘自殺了。這混蛋以為我不知道他幹過的壞事，送我進教會學校讀書，去年我找機會弄死了她，從羊城跑到北平，沒想到得了肺癆，差點死了。多虧您出手相救，撿了條命回來，以後您就是我大哥。”
楚南沒有說話，王強卻氣憤難平：“這種人早就該死。”
白了王強一眼，楚南心裏之歎氣，這個傻小子，怎麽有點一根筋呢？人家說你就信啊？能不能長點心啊？轉念一想強子才十八，要是在後世，還是個高中生呢，等年齡在大點，估計能成熟不少。
“還有家人嗎？弄死人的事有人看見了嗎？”
林憲保證道：“放心吧大哥，沒人看見，要不然我早被人弄死了。家裏沒人了，就我自己。”
楚南感慨，這年頭的孤兒還真是多啊。三人坐在一起，楚南一張天生的大哥臉，王強眉眼周正透著憨厚，林憲長得有些秀氣，卻是個敢下手的狠角色。至於林憲人品如何，還需要時間來了解。
“一會讓強子帶你去王叔的旅館先住下來，每天來家裏吃飯，那個破屋子別回去了，家裏現在雇位老師教強子他們幾個識字，下個月老師走了，你再教英語，薪水方麵有什麽要求嗎？”
林憲聽完楚南的話，臉上有些失望：“大哥，您是不想收下我嗎？”
楚南為難了，其實說實話，他沒想著現在就收下林憲這個小弟，萬一林憲是個品德不好的人，自己老是出門忙生意，要是這家夥要是起了歹念，以為家裏會放很多錢從而傷害了李慧和小丫頭，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那可真就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轉眼間楚南有了主意：“沒說不收你，兄弟是兄弟，不能讓你白幫我做事吧，強子我也給錢的，不信你問問他。”
強子馬上給楚南證明：“沒錯，大哥給我發薪水的。”
林憲一聽，好像是誤會楚南了，趕緊說道：“是我錯了，對不起，大哥。”
楚南擺擺手：“話說開就好了，沒事兒。”
楚南需要的機會很快就出現了，王滿堂又來了，和楚南定了一批藥品。王滿堂也看出來楚南現在不想出門，隻能在北平城外接貨了，這次楚南沒有讓王滿堂將金條送到家裏來，而是交接藥品的同時接收黃金，雖然想不明白楚南的意思，王滿堂還是痛快地答應了。
到了交易的頭天晚上，楚南叫住要回旅館林憲：“明天早上帶王叔去你以前住過的破屋子，那裏有他們需要的東西，然後你把王叔交給你的錢帶回來，我在家等你。”
林憲點頭：“好的，大哥。”
楚南在天快亮的時候，去了林憲以前的住處，發現並沒有被別人占用，放出藥品之後就回城了。回家後和平時一樣，該幹嘛幹嘛，絲毫沒有一點擔心的意思。林憲把錢送回了，這個兄弟楚南認一輩子；就算林憲帶著錢跑了，楚南也不心疼，花錢認清了林憲的人品，這波操作不虧。
九點多，林憲吐著舌頭挑著擔子走進院裏，看到林憲，楚南笑了，眼淚都笑出來了：“強子，搭把手，東西放倒座房裏。”
其實王強沒等楚南說話就奔著林憲過去了，想要接過來擔子，林憲沒讓，王強隻得拉開倒座房的門，看著林憲把擔子挑進去。
林憲出來的時候，楚南已經打好一盆水等著他了，投了條毛巾扔給他：“擦擦吧，強子，去廚房把飯菜端出來。”
看著林憲狼吞虎咽地吃飯，楚南坐在一邊安靜地等待，強子倒是一頓忙活，一會盛飯，一會倒水。
看到楚南愣神的表情，強子問道：“想什麽呢，大哥？有事兒您言語一聲，我去給您辦。”
楚南回過神來：“沒想什麽，在想是不是在給你們找個英語老師。”
王強有點兒跟不上楚南的節奏：“大哥，怎麽您越說我越糊塗呢？找洋文老師幹嘛呀？”
楚南笑著對強子說道：“強子，要是有一天，大哥全家離開北平，你怎麽想？”
王強心裏越發的不安：“大哥，到底出什麽事兒了？您告訴我，咱們一起想辦法。”
看到強子如此擔心自己，楚南心中一暖，不管強子是否跟著自己走，楚南都決定告訴強子自己真實的想法：“強子，現在國內仗沒打完，以後的形勢誰也不知道，像我這樣的商人，做的都是糧食藥品的生意，等到天下太平了，誰都不敢斷定下場如何，會不會被認定為發國難財的奸商。所以我得提前有個準備，形勢不好就馬上出國。”
王強聽完楚南的話，立即說道：“大哥，您要是真走，到時候帶上我，我跟著您。”
楚南眯起眼睛笑道：“舍得離開北平？舍得離開父母？不用和你媳婦兒商量商量？”
王強表情認真地說道：“沒啥舍不得，我家兄弟多，我媳婦兒更不用說了，她總和我說您是有本事的人，讓我跟著您好好幹，您去哪，我們去哪。”
楚南坐直身體伸個懶腰：“行，大哥還是那句話，有大哥一口吃的，就餓不著你。所以咱們得找個英語老師來教你們了。我在北平待得時間短，這事兒還得靠你。”
王強點頭，剛要開口又閉上嘴，楚南忍不住笑了：“有話就說，也不怕憋死你啊。”
王強撓撓腦袋：“想到一個人，又覺得不合適，就沒說。”
楚南一聽，難道真有合適的人？不對啊，合適的話，王強一定會說的，瞧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勾起了楚南的興致：“說說你剛才想到人，到底怎麽回事，把話說整了。”
楚南既然問了，王強隻能實話實說：“我倒是認識一個會說洋文的人，可是那人現在得了肺癆，您知道那病傳染，所以我就沒敢說。”
楚南興致漸濃：“你是怎麽認識的？你們是朋友嗎？”
“算是朋友吧，在您之前，他托我租房子，後來發現自己得了肺癆，房子也沒租，現在自己住城外，挺可憐的，前些天我還去看過他，沒敢進屋，隔著牆說了會話。”
楚南知道強子的為人，能讓強子認可的人，壞也壞不到哪去。現在肺癆不是絕症了，有一定機會能治好，楚南決定見見這個人：“明天上午咱倆去瞧瞧你這位朋友。”
眼前一座殘破的院子，院牆歪歪斜斜，似乎有風經過就能夠輕易地被吹倒，院子的大門早已沒了蹤影，院子裏的房子亦是破舊不堪，西邊的一半已經倒塌了，東邊剩下的一半也是搖搖欲墜，窗紙上滿是破洞，房門虛掩著，看不出屋子裏是否有人。
王強要進院子，被楚南攔住了：“在這等我。”
邁步走進院子站在房門前，楚南抬手敲門：“家裏有人嗎？”
沒人回應，又敲了敲門，屋裏還是沒有反應。想了想，楚南推門而入。屋裏光線挺暗，適應了一下楚南才看清屋子的狀況，牆皮大麵積脫落，露出青磚本來的顏色，靠南窗下是一麵火炕，碗筷隨意的放在炕桌上，炕上躺著個人，個子不矮，臉上有些髒，看不出真實的相貌。
楚南大聲問道：“能聽到我說話嗎？”
炕上的人哼哼唧唧，聽不清說的是什麽。楚南靠近炕沿邊，炕上的人睜開眼睛說道：“你是誰？”
“我是王強的大哥，專門來找你的。”
“有吃的嗎？”
“有，等著。”楚南揚了揚手裏的袋子，拿出塊點心遞到對方手裏。
吃完一包點心，躺在炕上的人坐了起來：“有煙嗎？”
一句話把楚南逗樂了：“您都肺癆了，還抽煙哪？”
嘴裏說這話，手上沒閑著，掏出煙盒抽出一支扔給對方，自己也叼著一隻，點著火，楚南開口問道：“你叫林憲，會說英語？”
林憲點頭沒說話，眼神中透露出若有若無的戾氣。抽完煙楚南從袋子裏拿出個玻璃瓶子：“喝了它，活了，是你命不該絕；死了，是你氣數已盡。”
林憲沒有一絲猶豫，接過來瓶子，擰開瓶蓋，一口氣喝了下去。楚南丟給他一疊錢和一個地址：“沒死，收拾幹淨自己，來這個地址找我。”
話音落下，楚南轉身出門。
三天後的下午，收拾幹淨的林憲出現楚王強家的院子裏，楚南坐在樹下喝茶，王強和林憲坐在兩旁。放下茶碗，楚南靠在椅子上，四仰八叉，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楚南沒說話，王強著急了：“大哥，人來了，您怎麽想的您說出來，別不說話啊，怪瘮人的。”
楚南睜開眼睛，歪頭盯著林憲：“弄死過人吧？你說，我聽。”
王強懵圈了，我都不知道的事兒，大哥怎麽知道的？林憲也不磨嘰：“是弄死個歪果仁，是個傳教士，那個混蛋在我幾歲的時候玷汙了我娘，我娘自殺了。這混蛋以為我不知道他幹過的壞事，送我進教會學校讀書，去年我找機會弄死了她，從羊城跑到北平，沒想到得了肺癆，差點死了。多虧您出手相救，撿了條命回來，以後您就是我大哥。”
楚南沒有說話，王強卻氣憤難平：“這種人早就該死。”
白了王強一眼，楚南心裏之歎氣，這個傻小子，怎麽有點一根筋呢？人家說你就信啊？能不能長點心啊？轉念一想強子才十八，要是在後世，還是個高中生呢，等年齡在大點，估計能成熟不少。
“還有家人嗎？弄死人的事有人看見了嗎？”
林憲保證道：“放心吧大哥，沒人看見，要不然我早被人弄死了。家裏沒人了，就我自己。”
楚南感慨，這年頭的孤兒還真是多啊。三人坐在一起，楚南一張天生的大哥臉，王強眉眼周正透著憨厚，林憲長得有些秀氣，卻是個敢下手的狠角色。至於林憲人品如何，還需要時間來了解。
“一會讓強子帶你去王叔的旅館先住下來，每天來家裏吃飯，那個破屋子別回去了，家裏現在雇位老師教強子他們幾個識字，下個月老師走了，你再教英語，薪水方麵有什麽要求嗎？”
林憲聽完楚南的話，臉上有些失望：“大哥，您是不想收下我嗎？”
楚南為難了，其實說實話，他沒想著現在就收下林憲這個小弟，萬一林憲是個品德不好的人，自己老是出門忙生意，要是這家夥要是起了歹念，以為家裏會放很多錢從而傷害了李慧和小丫頭，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那可真就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轉眼間楚南有了主意：“沒說不收你，兄弟是兄弟，不能讓你白幫我做事吧，強子我也給錢的，不信你問問他。”
強子馬上給楚南證明：“沒錯，大哥給我發薪水的。”
林憲一聽，好像是誤會楚南了，趕緊說道：“是我錯了，對不起，大哥。”
楚南擺擺手：“話說開就好了，沒事兒。”
楚南需要的機會很快就出現了，王滿堂又來了，和楚南定了一批藥品。王滿堂也看出來楚南現在不想出門，隻能在北平城外接貨了，這次楚南沒有讓王滿堂將金條送到家裏來，而是交接藥品的同時接收黃金，雖然想不明白楚南的意思，王滿堂還是痛快地答應了。
到了交易的頭天晚上，楚南叫住要回旅館林憲：“明天早上帶王叔去你以前住過的破屋子，那裏有他們需要的東西，然後你把王叔交給你的錢帶回來，我在家等你。”
林憲點頭：“好的，大哥。”
楚南在天快亮的時候，去了林憲以前的住處，發現並沒有被別人占用，放出藥品之後就回城了。回家後和平時一樣，該幹嘛幹嘛，絲毫沒有一點擔心的意思。林憲把錢送回了，這個兄弟楚南認一輩子；就算林憲帶著錢跑了，楚南也不心疼，花錢認清了林憲的人品，這波操作不虧。
九點多，林憲吐著舌頭挑著擔子走進院裏，看到林憲，楚南笑了，眼淚都笑出來了：“強子，搭把手，東西放倒座房裏。”
其實王強沒等楚南說話就奔著林憲過去了，想要接過來擔子，林憲沒讓，王強隻得拉開倒座房的門，看著林憲把擔子挑進去。
林憲出來的時候，楚南已經打好一盆水等著他了，投了條毛巾扔給他：“擦擦吧，強子，去廚房把飯菜端出來。”
看著林憲狼吞虎咽地吃飯，楚南坐在一邊安靜地等待，強子倒是一頓忙活，一會盛飯，一會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