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款完畢,接了卡,蒙烈甩手走人。


    寧可好不容易將那些摔碎的奶茶捧著丟到一旁不遠處的垃圾箱中,最後手中還剩下五杯完好的。


    她再度跑回隊伍的時候,將其中的一杯遞到那個讓位子的女孩手中,說:“謝謝。”


    女孩驚喜接過道謝,同時提醒:“姐姐,不要忘了我的電話。”


    “好的。不會忘。”


    寧可撿奶茶的功夫有聽到蒙烈和大師傅的對話,曉得蒙烈買了不少,在和女孩說話的功夫她瞟眼間看蒙烈上了路邊的越野車,手中似乎沒有提東西。


    這個甩手掌櫃,鐵定把糕點留在櫃台那了。


    再看向櫃台,兩個大大的食盒在那裏等著它的主人。


    寧可悲催的發覺她的手不夠用。


    想了想,她先跑到車子那裏。


    羽丫頭急忙搖下車窗,“可可姐。”


    把奶茶遞到羽丫頭手中,寧可說:“再等一會,我去拿糕點。”語畢,她就打了個噴嚏。


    這個女人,別是又凍著了吧。


    一想到她凍病發高燒的種種,蒙烈皺眉,跳下車,大走幾步追上寧可,一把將她拽住。


    “幹嘛?”


    “你上車,我去拿。”說話間,蒙烈頗是粗魯的把寧可推上車。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活閻王終於願意動動他那尊貴無比的手腳了?


    他願意去拿,最好。寧可叮囑說:“轉來的時候看一眼那個穿著白羽絨襖的女孩。”


    為什麽要看?


    欠揍。


    得寸進尺。


    敢吩咐他?


    蒙烈一逕想著一逕火大的去明月齋那裏提食盒,但在回轉的功夫,他仍舊不由自主的去尋找誰穿著白羽絨。


    穿白羽絨服的人隻有一個,正是那個讓位子給寧可的女孩。見蒙烈看向她,她急忙擺了個最燦爛的笑,還衝著蒙烈擺了擺手,心道那個姐姐真好,必然是故意讓這個帥哥回來看看她,看到她的帥哥必驚豔於她,從此……


    女孩不知想像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看到她的蒙烈心道這個白羽絨襖怎麽笑得那麽白癡,然後提著食盒大步從她身邊走過。


    車子啟動的時候,一張紙條從車窗處飄落,寧可收回手,緩緩的搖起車窗,看著明月齋前排著隊仍舊癡癡回望著車子方向的女孩,心道:小小年紀花什麽癡,趕緊好好的學習去。


    回到別墅已經十二點。


    酒會上沒吃東西,羽丫頭直吵吵著肚子餓。正好買了兩大盒糕點,寧可省了做宵夜的麻煩,拿著羽丫頭挑選的板栗味、木瓜味甄糕去微波爐那裏加熱。


    看著一邊吃著甄糕一邊喝著奶茶的三人,蒙烈眼神幽遂。


    “頭兒,你不吃嗎?管它味道怎麽樣,好歹吃點填填肚子。”


    “頭兒,不想吃的話聞聞,聞聞這香味。”一邊說,羽丫頭一邊把手中的奶茶遞到蒙烈麵前左右搖晃,又看著寧可,問:“可可姐,你怎麽突然想起要買這明月齋的糕點?”


    “我爸喜歡吃這個。”


    喝了口奶茶,寧可又說:“我13歲時進的寧府,爸爸對我特別好,為了表示歡迎我,特別帶著一家人去了這家奶茶店。”


    寧可舉了舉手中的奶茶,笑著繼續說:“當時,爸爸對我說媽媽最喜歡這家奶茶店的奶茶,每個星期都要來喝一次,她還以為爸爸也喜歡,每次必給爸爸買上一杯。可是,爸爸偷偷對我說其實他不喜歡喝,但為了讓媽媽高興,他還是裝做非常喜歡喝的樣子。最初,隻有媽媽和他去喝。再然後有了……有了森浩然,所以是一家三口去喝。最後又有了我,於是一家四口去喝。”


    別看羽丫頭平時大大咧咧,但仍舊從寧可的語氣中感覺到寧可的感傷,她輕輕拍了拍寧可的手,叫了聲‘可可姐’。


    寧可咧嘴一笑,說:“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我爸爸,我媽媽會再度一起出現在那家奶茶店。”


    終究回不到曾經的一家四口了吧……


    森浩然檢舉揭發,曾經的父子對薄公堂,寧禦柏當庭認罪。


    這般慘烈,還回得去嗎?


    宮一和羽丫頭感歎間,隻聽寧可又道:“我們每次喝奶茶的時候,我爸爸就喜歡跑到這家明月齋買糕點……”


    寧可講述著往事的時候,蒙烈不知不覺拿了塊甄糕往嘴中送,接著他‘呸’的一聲把它吐了出來。


    “不好吃嗎?挺好吃的啊。”寧可說。


    “塊太大,去,切小些拿來我吃。”


    切?


    真是,又來折騰人。腹誹著,寧可起身,說:“好的,等一下。”


    寧可去廚房拿了水果刀,想著那甄糕是直接入口的東西,她又小心翼翼的戴了一次性手套。


    蒙烈瞪大眼睛看著寧可把那甄糕切成一個個均勻的小布丁。


    問題是……


    “好了。”寧可說。然後把切好的布丁推到蒙烈麵前。


    遲疑了半天,蒙烈拿起一塊小布丁送到嘴中,接著仍舊‘呸’的一聲吐出來,說:“算了,給我做盤水果沙拉。”


    這個活閻王真不是一般的難侍候啊啊啊。內心咆哮著,寧可臉上仍舊不動聲色的說:“好的,等一下。”


    宮一和羽丫頭麵麵相覷,不知他們頭兒怎麽回事,剛才明明非常維護寧可的啊,怎麽突然又刁難起來了?是不是又要起戰火啊?


    為了避免殃及池魚,羽丫頭率先起身展著雙臂打了個哈欠,說:“累了,先去睡了,頭兒,晚安。”


    宮一當仁不讓的起身,說著同樣的話。


    羽丫頭還衝著廚房方向喊了聲‘可可姐,我們先去睡了,晚安’。


    寧可一邊切著水果一邊回著‘好的,晚安’。


    考慮酒會上喝的酒多,寧可給蒙烈做的是西紅柿沙拉,裏麵加了點香蕉布丁和葡萄。


    蒙烈這次沒刁難,吃得似乎非常的舒服,估計是肚子餓的原因,他居然把剛才他非常嫌棄的甄糕布丁倒進水果沙拉中攪拌。


    寧可瞪大眼睛:這是什麽吃法。


    “看什麽看?我是不想浪費糧食。”蒙烈說。


    鬼才信。寧可想翻白眼,又不能當著蒙烈的麵翻白眼,她‘哦’了聲,說:“你吃著,我先上去了。這些盤子、碗啊的我明早再洗。”


    蒙烈點了點他高貴的頭,意思是準了。


    樓上,寧可有點糾結。


    下午那一吻後,她有點不再放心和這個男人同處一室,就算同處一室,恐怕也不能同處一床。


    她的戰鬥力不低,但他的戰鬥力更高,萬一他又獸性大發……


    蒙烈推開房門的時候就看到穿著厚實睡衣的寧可正站在床前,被子還抱在她的懷中。


    不知不覺,他也想起下午的那個衝動。


    是衝動嗎?


    好像又不是。


    小時候他超想吃的一種糖果,可為了他的牙齒著想,家中禁糖。因為吃不到,於是他總是想啊想的,哪怕是做夢都和糖果有關。於是,他越發的想吃到糖果。趁著一次外出的功夫,他想辦法讓老管家替他弄了來,然後他迫不及待的放進嘴中,最終那糖果並沒有他想像中的好吃,他把它都吐了出來,從此不沾。


    今天一天,他不時被寧可的唇誘惑著。


    他想,她的唇是不是就是那個糖果,非要得到了然後就不再想了呢?


    越是這麽想,他就越是想試一試。


    他想著,也許隻有試過才不會那麽魔障的總想著要吻她。


    她不小心撲進他懷中的時候他就魔障了,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著,快試,趕緊試啊。


    然後,他似乎有片刻的失憶……


    直到她的高跟鞋鞋跟踩到他的皮鞋上,腳趾傳來的巨痛才終於令他清醒。而他呢,仍舊鬼迷心竅般的盯著她的唇。


    最終,為了給自己的鬼迷心竅找個借口,他說:你嘴角有奶油,注意形象。


    特麽的真慫。


    還不如一個娘們冷靜。


    要不然她怎麽能踩他一腳。


    心底暗‘靠’一聲,看著仍舊抱著被子站在床邊的女人,他說:“不想睡床就滾到沙發那去睡。”


    發呆中寧可沒覺得蒙烈進了房,聞言,她怔了怔,轉身看著他。


    “每晚磨牙,吵死個人。”


    她有磨牙嗎?不會吧。寧可現在倒真想磨牙了。但,睡沙發是個好現象。她急忙抱著被子往沙發那裏走,說:“這幾天吵著了你,對不起。”


    她走得還真是迫不及待。


    就這麽的嫌棄他?


    也不爭取爭取留下?


    一時間,蒙烈怒了。腦中不知不覺浮起森浩然拉著她洗臉的一幕幕……


    同為男人,他非常明白森浩然的種種所為何來。。


    原以為隻有一個駱鼎,不成想又冒出一個森浩然。也不曉得這個女人到底給他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越想越火,連帶著語氣都噴著火,“曉得對不起我就離森浩然遠點。”


    協議中有交待,不能給他戴綠帽子,哪怕他們是假的,但綠帽子也不能戴。寧可說:“好的。”


    “聽你這語氣,像舍不得啊。”


    他這個話題不在協議範圍內,她可以不必回答,寧可無視,隻專心的鋪著被子。


    她居然連個解釋都沒有?


    難不成被他一語中的?


    難道不止森浩然對她有意?


    難道她對森浩然也有意?


    他們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十年……


    “寧可,我警告你,再怎麽舍不得,三年後你才能去玩你和他的舍不得。”語畢,蒙烈大步走進洗浴室,然後‘砰’的一聲關上洗浴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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