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


    寧可‘哼哼’兩聲,抬手揉著腦袋。


    成功了嗎?


    她的金蟬脫殼之計成功了嗎?


    可是似乎和她計劃的有出入……


    渾渾噩噩間,寧可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問:“醒了?”


    夜闌?!


    震驚中,寧可猛地睜開眼。


    “夜闌!”


    笑得頗是詭異,眼中更帶著興奮之彩,夜闌說:“妞妞,沒想到吧。”


    “你……”


    “妞妞啊,你想做什麽呢?想借車禍金蟬脫殼從此由明轉暗?然後呢?隱身暗處處理掉我夜闌就可以重新做回寧可?從此海闊天空?再或者還是重新回到蒙烈身邊?”


    他一逕說,寧可的心一逕的寒。


    為什麽?


    為什麽他總能夠輕而易舉的看透她的心?


    她緩緩的坐起來,不動聲色的冷冷的看著他。


    聳了聳肩,夜闌攤手道:“可是妞妞,非常遺憾,你的計劃失敗了。”


    是,她承認失敗了。


    她的金蟬脫殼之計中沒有她昏迷一說,昏迷說明她被人控製,而控製她的人正是眼前的夜闌。


    “你到底是誰?”寧可問。


    “我是誰?”依舊詭異的笑看著寧可,夜闌道:“我可以提示你一點點。”


    寧可依舊冷冷的看著他。


    “曾經我是你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曾經我們相依相偎不離不棄。曾經我們一起共過患難也共過榮耀。曾經,我們的生命隻有彼此再也沒有旁人。”


    這可不止一點點,倒徹徹底底在說他是她唯一的親人。冷哼一聲,寧可說:“你說謊話不打草稿的嗎。”


    “怎麽?那個老妖婆是不是告訴過你,打小你就跟在她身邊長大,身邊沒有任何親人朋友?”


    明白夜闌口中說的‘老妖婆’必是她師傅,寧可冷笑道:“不用師傅告訴我,是我自己親身體會。”自從有記憶以來,她一直陪在師傅身邊走南闖北,從未離開,直至師傅把她寄養到孤兒院。


    “嘖嘖”兩聲,夜闌無不痛心搖頭,“說得這麽肯定?妞妞啊,你確信?”


    “確信。”


    “你確信你沒有遺忘什麽東西?”


    她確實遺忘過一段記憶,一段七歲之前的記憶。但那些遺忘並算不上什麽,畢竟這世上多數人都是從六、七歲才開始記事……


    還不待寧可開口,夜闌又道:“妞妞,如果我說打從一開始,教你武功的是我,教你詭譎之術的是我,教你暗器的是我,教你古武蟒的也是我,我才是你的師傅,那個老妖婆隻是半道插手奪走了你,你信嗎?”


    平靜的神終於有了鬆動,寧可滿臉的不可思議。


    “怎麽?不信?”深深歎了一口氣,夜闌無不失落的又說:“所以,我說我們認識又有什麽用?我說我們曾經是彼此的一切又有什麽用?現在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你跟在我身邊,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我才是你的師傅。”


    師傅?


    他居然說他是她的師傅?


    他才多大年紀,頂多比她寧可大個七、八歲吧。他如果是她的師傅,那他得有多大的造化?


    天賦異稟嗎?


    這世上又不是個個如她寧可一般‘幸運’,能夠被雷劈出一個天賦異稟來。


    “簡直是荒唐。”寧可說。


    “妞妞啊,你為什麽不想一想為什麽我總是能夠一眼看穿你所有的想法?那是因為你所有的詭譎之術都是我教的啊。哪怕你忘了我,但那深藏在骨子裏的詭譎之術你卻沒有忘,古武蟒你也沒有忘,還有,我教你的那一身暗器活你也沒有忘。”


    聞言,寧可的心狠狠一抽。


    他對她忒過熟悉,且是那種熟悉到骨子裏的那種熟悉。


    他所言種種似乎不是信口雌黃。


    難道他真的是她的‘師傅’?真的是後來的麵具師傅半路截胡從他手中奪走了她?


    “妞妞,給,吃點東西。”


    寧可沉思的時候,夜闌遞給她一袋麵包。很顯然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將吃的、喝的都留在了這處山洞。


    “妞妞啊,做為你的師傅不得不好生的說教你,你這個金蟬脫殼之計還是有遺漏啊。”


    “怎麽說?”


    “蒙烈正派大隊人馬在老鷹嘴搜救,大有不見屍體不罷休之勢。所以,你好像低估了蒙烈對你的感情。”


    她有想過要不要在懸崖底事先準備一具焦屍?最後她做罷,因為她還想回到他身邊,因為她希冀著他在死不見屍的情形下篤定她還活著,她希望他能夠等著她。


    到底,她自私了一回。


    “他對我能有什麽感情?不過是他的第一秘書罷了,他素來維護他的手下。”寧可冷聲道。


    微微笑了笑,夜闌說:“成,就算蒙烈如此大動幹戈隻是為了他的第一秘書,但妞妞啊,你卻低估了我對你的感情。如果在懸崖底下沒有尋到你的屍體,我會重新回到m市守在你母親、哥哥、父親身邊,你一天不回我就守一天,一月不回我就守一月。當然,哪天把我守煩了,我興許就會因為煩躁殺人,最先殺了你的哥哥,接著殺你的母親,最後殺……”


    “啪”的一聲,寧可將手中的麵包砸到夜闌身上。


    夜闌又笑了,說:“不開殺戒如何逼得你死而複活,你說是不是?”


    隨著他話落,山洞外響起沉悶的腳步聲。


    一聲,一聲,又一聲……


    夜闌臉色驟變。


    在他‘忽’的一聲站起來的功夫,一襲牧師裝束的人步進山洞,僵硬的臉上沒有絲毫感情,猶如槁木般的看著夜闌,半晌,他說:“主人要我來接你。”


    “你……”不知不覺,夜闌抓在手中的麵包落到地上。


    “走吧,不要讓主人等得不耐煩。”語畢,那人再也不看夜闌一眼,隻是把眼光在寧可身上稍做停留,而後轉身步出山洞。


    夜闌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看夜闌那扭曲的臉,很顯然他在克製。


    他在克製什麽呢?


    是在克製對那個主人的怒?


    還是在克製對那個主人的怕?


    嗬,真是有意思。


    “哈,夜闌啊夜闌,原來你上麵還有一個主人。”


    雖然這出戲沒按她寧可計劃的套路走,但她可以篤定這出戲似乎也沒有按照夜闌的安排走。一切的一切應該掌握在那個神秘的主人手中。


    神秘的主人?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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