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兒姑娘,你聽我說,你隻是從小被人洗腦了,你的人生不應該被人操控奴役。”


    蘇言坐在了影兒旁邊,嚴肅認真地做影兒的思想工作。


    影兒卻是無動於衷,坐在那看著蘇言,也不言語。


    “洗腦你懂是什麽意思嗎?就是你從小被人灌輸的想法是錯誤的,大錯特錯的,每一個人生來都是自由平等的,沒有誰比誰高貴,沒有人生下來就應該服侍別人,更沒有人有權利在你身上打上烙印,你懂我說的嗎?”


    蘇言想說的話很多,但是又擔心自己的理念太過‘先進’,這個時代的人理解不了,反而會認為他‘與眾不同’的想法,徹頭徹尾就是個瘋子的瘋言瘋語。


    “我知道,也明白你所說的,死神大人從來也沒有逼迫我們,也沒有給我們灌輸你所謂的‘洗腦’,一切都是我們自願的。”


    影兒表達得很清楚,言語中更帶著一股堅定的信念。


    “我不明白,這個死侍組織或者說幫派,我不知道你們怎麽稱呼你們的組織,把你們當成‘貨物’一樣賣來賣去,任人宰殺,你們還傻傻地維護這個所謂的死神大人?”


    蘇言越說越激動,真想把影兒的腦殼打開來看看,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死侍一生至死隻有一個主人,不會被賣來賣去,你外公早就與我言明,你是我的主人。”


    影兒依舊很平靜地說著,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隻是與蘇言言明死侍的規矩,一生隻忠於一個主人。


    蘇言氣得都想掐影兒脖子了,說了這麽多,她怎麽就不明白?


    “這個並不是忠義的問題,而是你不應該有被人奴役,還心甘情願的想法,是不是我這個主人,對你做什麽,你都不會反抗?”


    與思想完全是兩個極端的人交流,完全沒辦法溝通,蘇言氣得都口不擇言了。


    “是的!”影兒看著蘇言肯定地回答。


    “你把麵紗揭下。”蘇言脫口而出,如此固執,這太氣人了。


    聽到蘇言如此說,影兒猶豫了一下,伸手把臉上的黑巾拿了下來。


    看到影兒真容的下一刻,蘇言卻趕緊說道:


    “我開玩笑的,你還是趕緊把臉蒙上吧!”


    影兒並沒有依蘇言所言把麵巾蒙上,而是疑惑地看著蘇言問道:


    “你平時不是自稱貪財好色麽?”


    蘇言不敢直視影兒,目光看著桌麵,義正言辭地說道:


    “我是個俗人,貪財好色不假,但是取之有道,取之有道你懂嗎?”


    難得看到蘇言的窘樣,影兒調皮地問道:


    “我與那憐香姑娘相比,在公子看來,哪個更好看?”


    即便影兒是個死侍,但身為女兒家,還是不能免俗,也會在意自己容貌比之別人如何,況且還從未有男人,見過她的真容。


    “不能比,你還是把臉蒙上吧,我還是習慣你蒙著臉!”


    蘇言的回答很籠統,沒有正麵回答影兒的問題。


    麵對‘禍國殃民’的憐香姑娘姑娘,蘇言還能從容淡定。


    但是麵對比憐香姑娘更‘禍國殃民’,而且是任自己‘宰割’的影兒,蘇言還真擔心自己把持不住,於是轉移話題道:


    “扯遠了,還是說回剛才的問題,我也不一味把我的想法強加於你,但你能跟我說說你的想法嗎?為何你堅稱自己是自願的?”


    影兒見蘇言又問到了這個問題,把麵巾蒙上後嚴肅地說道:


    “我是個孤兒,四五歲時就被死神大人收養,除了訓練我殺人技巧,也會教我讀書認字,明辯是非,並無你所說逼迫奴役這般不堪。”


    “既然對你如此好,為何還要把你賣掉?”


    “我們組織收養了無數的孤兒,你是生意人應該知道,養活如此多的人,需要許多的銀子。”


    蘇言聽到影兒如此說,這才稍微平複了一點心中的憤慨,但是心中仍有許多疑問,於是接著問道:


    “賺錢有很多種方法,比如我,我賣鹽一樣可以賺很多銀子,無需去做傷天害理的事,你自己也說,死神也教孤兒讀書認字,等那些孤兒長大了,可以做些別的工作,賺了銀子回報死神,養活更多的孤兒,如此不挺好嗎?”


    既然談開了,影兒似乎也不想隱瞞蘇言什麽,進一步解釋道:


    “確如公子所說,我們死侍長大後,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真正的死侍,因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適合練武,那些不適合練武做不了死侍的人,通常會被安排去做別的工作,不能稱為死侍!”


    蘇言聽出來了,影兒言下之意,能成為真正的死侍,還是件值得驕傲的事,這不有病嘛?


    影兒緩了緩繼續說道:“幾百年前,戰亂連年,許多人流離失所,死侍應運而生,第一代死神成立死侍之初,確實是個殺手組織,後來不斷地收養戰亂的孤兒,培養成殺手,在幾代死神大人的帶領下,演變成今日的樣子,既殺人也救人,死侍除了負責保衛這個組織,也會在外接受保鏢或刺殺的任務賺取銀子,養活更多的孤兒。”


    “那為何我聽劉管家說,死侍是可以花錢買的?他的意思並不是隻是花錢雇傭這麽簡單。”


    “確實有這樣的情況,不過那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代價,死侍中有些人心懷大誌,或是出於別的目的,自願被死侍賣給有錢有勢之人,脫離了死侍的同時,用一大筆銀子回報死侍的養育之恩,自己也能跟著有權勢之人做一番事業。”


    “如此說來,倒還能理解一二,不至於到了人神共憤的程度,那你為何自願被我外公買來,應該花了不少金子吧?”


    蘇言覺得影兒如此美貌能幹的死侍,隻能用金子去衡量,銀子太俗了,配不上!


    “沒花一文錢!”


    影兒心裏覺得,公子的思維方式果然不同於別人,說著說著怎麽突然問到這個問題?


    “不能吧?”蘇言一口茶差點沒嗆著。


    “你外公持有一塊死侍令牌,那是對死侍有大恩之人才能擁有,有此令牌之人,可以跟死神提一個要求,能力範圍內,死神大人都會滿足要求,回報恩情。”


    影兒知無不言地解釋道,這也不是什麽秘密,熟識死侍的人大多知道有死侍令牌之說,隻不過沒多少人見過。


    “如此說來,死侍還是一個重情重義,知恩圖報的組織,即便我外公對你們組織有恩,但是按你剛才所說,你不願意,沒人會強迫你,你不會隻是因為我外公的死侍令牌,就把自己都搭上吧?”


    蘇言本想說‘以身相許’這個詞,麵對影兒這個死侍,沒敢說出來,臨時改口‘把自己都搭上’,意思應該都差不多清楚。


    “一個算命老先生讓我來的。”


    又是那個算命瞎子?蘇言猜測了幾個答案,卻萬萬沒想到是這個。


    不能吧?冷炎也是因那個算命瞎子而來,蘇言心裏很清楚,自己與那算命瞎子隻是一麵之緣,更談不上對他有什麽恩情,他為何如此護著自己?


    “那個拿著一塊‘知前生,問未來’招牌的算命瞎子老頭?”


    蘇言心中有一連串的疑問,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蘇言是堅決不相信算命那一套的。


    “是的,他對我有過救命之恩,也唯有如此,我也算把兩個恩情都還上了,還了死神大人的養育之恩,也還了算命老先生的救命之恩。”


    影兒說這話的時候表麵上依舊平靜,隻是心裏並不像表麵般如此平靜。


    “為了報恩,你把自己都搭上了,你救了我兩次,我不是也得把自己搭上給你,這樣才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影兒無語,公子其它方麵都還好,就是有時候,這嘴巴,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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