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真的是航空母艦?


    當然不是,蘇言看到的是一艘快接近完工的‘航空母艦’逼真模型。


    蘇言啞然,想笑,卻又笑不出來,不得不敬佩眼前這個中年大叔。


    想笑,那是因為他親眼看到了一艘真正的‘航空母艦’模型。


    那是一艘帶有翅膀的帆船,沒錯,他看得真真切切,船模的兩翼裝有一對栩栩如生的木片做的翅膀。


    除了沒有羽毛,像極了鳥的翅膀。


    原來如此,瘋子老爹與傻兒子口中念叨的‘航空母艦’,是一艘帶有翅膀,幻想著可以航行在天空的艦船。


    雖然不是蘇言認知中的航空母艦,從顧名思義的角度上來說,眼前如此模樣的船,稱之為航空母艦也沒錯。


    至於他們父子為何稱之為母艦。


    想來,可能他們的夢想,就是造出第一艘可以在天空上航行的飛船。


    以前從未有人造出來,如若真能造出來,這第一艘可以在天空中航行的船,命名中帶個‘母’字也很正常。


    因為在人們認知中,一個人從無到有,是從母親的肚子裏孕育出來的,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


    他們父子‘孕育’出了第一艘可以飛上天空的船,也許就能飛上傳說中的九天,意義同樣非凡神聖,自然也就是‘母艦’。


    一個‘母’字,既代表著他們作為發明者的成就與自豪。


    也是寓意著,第一艘成功造出來後,期待著將來能製造出更多的飛船。


    如此說來,中年大叔他那個瘋子老爹,並不是一個穿越者,見過真正的航空母艦,隻不過是巧合地取了一個讓誤會的名字。


    即便是蘇言,也不得不承認,就眼前的船模型而言,‘航空母艦’這個名字取得太貼切了。


    這名字取得……


    真有水平!


    點個讚!


    害得我還以為碰見了穿越來的‘老鄉’,空歡喜一場。


    然而,讓蘇言‘悲喜交加’的是,這一趟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收獲。


    中年大叔的‘航空母艦’確實是有些異想天開,也難怪吳湖鎮的人們,把他們父子一個稱為瘋子,一個稱為傻子。


    不過,蘇言卻從不切實際的‘航空母艦’模型上,看到了一些實際的東西。


    他發現,中年大叔製作的船模,完全是按真正的海船製造的。


    船上的風帆,桅杆,甚至船倉的窗口,與真正的海船一模一樣,正是蘇言理想中可以遠航的海船。


    眼前的船模,蘇言估摸著也就半米長,把它按比例變大一百倍,就成了一艘可以馳騁海洋的遠洋船。


    當然了,首先需要把那一雙讓人忍俊不禁的翅膀砍掉。


    蘇言始終認為,嘲笑別人的夢想是不道德的,而且是愚蠢的。


    飛機的誕生,不就是有人夢想著像鳥兒一樣,在天空中自由翱翔,於是便真的造出了飛機。


    沒有夢想就沒有人類的進步!


    中年大叔與他瘋子老爹的夢想,也並非天方夜譚,隻不過能飛上天空的飛船,再過一千多年後,才被製造出來。


    隻能說他們父子生不逢時,天才的夢想早了一千多年,肯定不會被世人認可,以現在的生產力來說,也根本就無法實現。


    於是乎,他們這對天才父子,落得了瘋子與傻子名聲,也就不奇怪了。


    那個瘋子老爹至死也沒能實現夢想,中年大叔秉承父親遺誌,仍舊孜孜不倦地研究‘航空母艦’。


    父子倆頗有愚公移山的精神。


    然而中年大叔的結局,必然也如他瘋子老爹一般,遺憾而終,這是百分之一百,可以預見的並且是確定的。


    想想那鬼屋般的隨時坍塌的危房,再看看眼前簡陋的居住生活環境,父子倆的遭遇令蘇言心中唏噓不已。


    這便是這個時代的局限性,重農輕商且不說。


    這個時候的商人雖然口袋裏有些銀子,其實社會地位並不高,當然,如蘇言這般有大靠山的另說。


    最重要的是,這個時代並不是很重視手工藝人,隻有窮人家的孩子,沒錢上學考科舉致仕,從小便給手藝人當個學徒,學一門手藝養家糊口。


    百無一用是書生,吟首詩作個對,在蘇言看來,除了文化上的意義,並不能如手藝人這般,給這個社會創造真正的物質財富。


    蘇言始終認為,物質財富是精神財富的基礎,一個吃都吃不飽人,光吟詩作對能填飽肚子嗎?


    當然不能!


    蘇言對於中年大叔這樣的,有創造發明能力的手藝人,是由衷地敬佩的。


    因此,蘇言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一聲不吭地看著中年大叔專心致誌地製造船模。


    一動不動地站了許久,說真的,這腿真是有些麻。


    也不是他想站著,主人也請他坐了。


    隻是這陋室,除非是坐地上……


    蘇言還真就盤坐在地上,饒有興致安靜地觀看中年大叔搗鼓‘航天母艦’。


    隻見蘇言雙手托腮,兩眼冒星星,嘴角掛著微笑,賣萌呢?


    看蘇言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大叔控呢。


    一旁的影兒見到蘇言這般模樣,心裏就有些吃味,公子從未如此渴望地盯著我看。


    影兒再看看那俊朗的大叔,心裏一驚道,公子從未對我……,難不成公子有斷袖之癖?


    影兒咬咬紅唇,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必須拯救公子!


    站也站累了,坐著也不舒服,地上凹凸不平的,蘇言感覺屁股有些膈應。


    有那麽一會,他很想出言打斷中年大叔,但是看到中年大叔全神貫注的表情,於心不忍。


    難怪都說是個傻子,店小二誠不欺我,可不就是個傻子,傻到物我兩忘。


    那隻好委屈自己的屁股再忍忍了。


    許久後,就在蘇言忍無可忍,考慮著是不是無需再忍時,他的忍耐得到了回報。


    似乎是終於察覺到了蘇言他們幾個人的存在,中年大叔停下了手中的活,吃驚地問道:


    “你們是何人?什麽時候進來的?”


    我的天!


    我們幾個大活人都來了大半天了。


    敢情你才發現?


    剛來那會就跟你打過招呼,你是健忘,還是傻了?


    不單單是蘇言心裏有這樣的感歎與疑問,影兒與範鐵,甚至冷炎也同樣在心裏畫滿了感歎號與問號。


    果然不能跟被人稱作傻子的人一般見識。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吳湖鎮的百姓都稱眼前的中年大叔是個傻子,從某種角度來說,是有他們的道理的。


    於是,蘇言心中打定主意,對付中年大叔這樣的‘傻子’,需要給他打一劑‘強心劑’。


    隻見蘇言雲淡風輕地說道:“我見過能在天空上航行的船。”


    “此話當真?”中年大叔瞪大了雙眼,奮力一把揪住就坐在自己身旁,語出驚人的少年衣襟


    “咳……咳……”蘇言被中年大叔突如其來地抓住衣襟,嘞著了喉嚨,一口氣沒上來,不斷地咳嗽起來。


    蘇言咳得眼角掛淚,心中暗歎,這‘強心劑’劑量,下得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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