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擱以前呀,就前幾天我們家來親戚了,給他們吃饅頭,說是麥子做的,人家還可不樂意了,那臉拉的,還當我們怠慢他們呢,你說說,就咱莊子上現在的生活,算好的了吧,咱平時自己吃還都舍不得放開肚皮呢。”


    “那可不是,昨天我多吃了一個饅頭還讓我婆婆罵了半天呢,你家親戚早說不吃這個,咱可還巴不得給他們做黃米麵餅子呢……”


    一群人邊吃,還邊聊起了家常。


    寧彎彎又看了其他的。


    有烙的大餅,雞蛋的,帶餡的都有,還有用麵糊糊攤的大煎餅。


    “這要說禁放,還得是這個。”


    寧彎彎撕了塊煎餅放嘴裏嚐了嚐,白麵的,裏麵摻了一點點鹽,味道也還行。


    “是呢!”荷花就道:“這個幹,放的久,就別說是趕路,就是咱農忙的時候,這東西帶到地裏,往裏頭卷上點鹹菜就是一頓飯,就能撐上一天!”


    煎餅是用鏊子攤出來的,鏊子就是一個稍微有些弧度的厚鐵片子。


    也不用搭灶,幾個角拿石頭一墊,也不用很多柴火,拿沾了油的布子稍微一擦,把攪拌好的麵糊倒上,用個竹片攤成薄薄一層就行了。


    如果在加點芝麻,那更是香,可惜寧彎彎沒發現白沙鎮附近有種這東西的。


    煎餅不用發麵,也不用現蒸現賣,一個人就能操作,比饅頭省事的多,就是十分的考驗技術。


    荷花也是試了好半天才掌握住技巧。


    “那咱今天就別做饅頭了,做一些煎餅出來,明天就賣煎餅吧!在做上一些包子,明天也拿去試試水!”


    寧彎彎定下了今天要做的事。


    “那這包子可不能賣饅頭那價吧?”綠青問。


    寧彎彎盤算了一下成本:“就十文錢三個吧!明天在做些素的,價格也一樣,就包的大一些,肉餡的就包的小一些。”


    素的肯定就是雞蛋餡的,雞蛋雖然不比肉貴,卻也是金貴東西。


    然後又對綠青道:“撿一些包子出來去給裏正送去,在給月月家送些,嗯……”


    她猶豫了下:“在給餘家送去些吧!”


    “餘家?”綠青愣了下:“咱家跟他們家的交情可沒好到這份上吧?這要是他們家都送,那多著人家都該送呢,咱要不送是不是不大妥當?”


    常氏也道:“是這個理呢,回頭又讓村裏那些長舌婦說道。”


    “那你就不能背著點人?”寧彎彎道:“非得嚷嚷的滿大街的人都知道你給人送包子去了才行?”


    綠青是覺得她一個姑娘家這樣惦記著人家不對,可這麽些人她也不能直說,拐了彎吧,又被堵回來了,隻好是不甘不願的送包子去了。


    接下來的好幾天寧彎彎都在和荷花研究各種麵食的做法。


    各種麵條、餛飩、餃子,都要做出來,還得做的好吃,等鋪子開業了,就都是招牌。


    折騰到晚上做出來一大堆,寧彎彎一家人也吃不完,就讓二蛋媳婦和大槐媳婦把剩下的各自帶回去了。


    除此寧彎彎還交代二蛋媳婦在莊戶裏再在尋摸幾個勤快的媳婦和機靈的小夥子,等鋪子開業那肯定是需要人手的。


    後廚,跑堂的夥計都需要人手。


    忙活了一天,寧彎彎早早的就爬上床睡去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覺得床頭站了個人,睜開眼一看,果然有一個黑影。


    把她給嚇的,尖叫聲差點脫口而出。


    之所以是差點,是因為在她喊出來的前一刻嘴就被人給捂住了。


    “是我!”


    餘九斤?


    寧彎彎使勁的把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扒下來,怒問:“你怎麽進來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黑無常勾魂兒來了呢!”


    她就納悶,她不是還得個十來年好活的嗎?怎麽這會就來勾她的魂兒了?而且白無常咋沒來呢?


    餘九斤:“……”


    無奈的揉揉她的頭,餘九斤對於寧彎彎的腦洞甚是無語。


    寧彎彎把他的手打掉。


    “你到底是咋進來的?你這也太嚇人了,我現在對我家十分的沒有安全感!”


    看來以後她也得養條狗!


    餘九斤沉默,似乎是不大願意直麵這個問題。


    半晌,從懷裏掏出一個布袋,給了寧彎彎。


    寧彎彎疑惑的接過,打開,黑乎乎的也看不清裏麵是什麽,她伸手進去,摸到的是圓圓的,還帶著梗的東西。


    掏出來一個,借著月光仔細看了看,是櫻桃。


    “哪來的?”寧彎彎挺驚喜,直接就把那個櫻桃塞嘴裏了。


    俗話說櫻桃好吃樹難栽,往年就是想買都難得有賣的。


    “山裏有一棵野櫻桃樹,這是給你的回禮。”餘九斤一本正經的回答。


    回禮?寧彎彎想起了自己的包子,心道這人還怪客氣。


    “那樹在哪啊?我明天去挖了來種我家後院!”


    這樣她以後年年都有櫻桃吃了!


    餘九斤:“……這時節移不活的!”


    寧彎彎眨眼:“那好吧,明年春天我再去移!”


    說著櫻桃就一個接一個的進了嘴。


    “聽說你要在鎮上開鋪子?”餘九斤問。


    寧彎彎點頭,吃櫻桃吃的歡快,都沒工夫答話。


    餘九斤聽了又是半晌都沒說什麽。


    他不說話,寧彎彎吃著吃著就覺得怪尷尬的,這三更半夜的,倆人這麽一個床上一個床下,一個吃著,一個沉默,好詭異的情況。


    “你還有事嗎?”她問。


    “嗯?”


    “沒事可以走了!”


    餘九斤:“……”


    鋪子裏自然是需要整理的,桌椅板凳都要找木匠做,一個灶房顯然是不夠用的,還要把原本的廂房改成灶房,灶台也要在砌出一些來。


    還要搭磨房,磨房跟別的房子不一樣,不需要門,隻要砌兩麵牆,裝個頂,能擋風擋雨擋太陽就成。


    活計那真是即多又瑣碎,目測得一個來月才能收拾好。


    但現有的那個灶房卻是現在就可以拿來做煎餅包子。


    常大郎和荷花兩口子已經搬了進來,直接在灶房裏開工就成了。


    還是綠青每天早上過來,到也不用大壯了,就常大郎推著車把煎餅饅頭的給送去碼頭邊就成了。


    也不耽誤他多少事。


    別人賣饅頭綠青就賣起了煎餅包子,那包子又十分好吃,人都是攤新鮮的,她的生意比以往還更好了。


    好多趕集的都專程過來買個大肉包子帶回去給家裏的孩子解饞。


    寧彎彎又花了十五兩的銀子買了頭年輕的小毛驢,雖然她並不喜歡這種動物,但不可否認,拉磨還是驢子那相對來說很嬌小的身軀最靈活。


    好在她買這頭驢也沒有餘九斤的驢倔。


    石碾最近可是個暢銷物品,已經都不需要定做了,石匠那裏有現貨,直接買就成了。


    甚至鎮上都已經有磨房準備開門了。


    隻是寧彎彎鋪子裏的磨房還沒做好,就在院子裏磨麵,哪天要是下雨了,這天就開不了工了。


    最早從縣城買回來的麥子早就用完了,寧彎彎在鎮子上找了個價格公道的糧鋪,麥子都是從那家糧鋪裏買。


    直接運到自己家的鋪子裏,比原來可是省了不少的事。


    頓時就有一種苦盡甘來,熬出頭的感覺。


    倒是沒過幾天裏正就通知要交稅糧了。


    “今年這個稅糧還是跟往年一樣,一畝地一百斤,大家夥都忙活起來,後天一起去鎮上過稱!”


    一畝地一百斤也就差不多是每畝地產量的五成。


    要不說百姓苦,這樣產量極低的社會還要交如此高的賦稅。


    裏正召集了大家夥開會把事情這麽一說,村民們各個都是唉聲歎氣。


    但誰也不敢不交,到了後天還是一輛輛車的都排好了隊,浩浩蕩蕩的往鎮上去了。


    寧家按大邙朝的律法有寧懷運的秀才功名,可以免一百畝地的稅糧。


    不算今年新買的二十畝地,寧彎彎家原本是七十畝山地,一百三四十畝麥粟兩收的良田。


    所以這一次是要交六七十畝的稅糧,要交六七千斤麥子。


    裝了八輛車,寧懷運親自壓著跟在村裏的車隊後麵往鎮上去。


    寧彎彎高高的坐在裝著糧食的麻袋垛上,她還是第一次跟著去交稅糧。


    她覺得自己家的地以後會越來越多,稅糧是怎麽交的她十分的有必要弄明白。


    “閨女啊……”


    寧懷運親自趕著騾車。


    騾子套在板車把手的地方,他就坐在車前邊,一邊趕車一邊跟寧彎彎說話。


    “爹這心裏覺得真是對不住你,本來想著這麥子下來都給你用,好賴是自己家的,你做了饅頭能多掙兩個,誰知道你奶就整出這麽樁事來!全填進去了!”


    交過稅糧後麥子就剩下了六七千斤,在分給莊戶們一半就隻有三千多斤了,要賣糧食可沒你買回來的時候那價了,一般一斤也就個三文錢。


    也不知道這白氏是不是算好了的,三千多斤正好勉勉強強的夠個十兩銀子。


    補上了買三丫的這個窟窿,接下來的日子繼續全靠寧彎彎了。


    寧懷運接著道:“你說這家裏的花銷都是你拿錢,我這才多大年紀都開始被閨女養著了,這都夠沒臉的了,還淨拖你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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