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衡一時被花語柔的模樣勾去了魂魄,完全忘記了今日的恥辱,這個女人仿佛是長生天賜給的命中克星,他完全抗拒不了她。這女子的一顰一笑深深刻進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你一日不跟我回柔然,我一日不會放棄。”


    花語柔仰天大笑,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事,“拓跋衡,我的心裏已經有人了,這人雖然不是我的夫君,可是也絕對不是你。世上能入我眼的男子唯有他一人而已。”花語柔看向李奕軒,心中的猜疑越來越深。


    “柔兒,休得胡言。”太後沉下臉,對花語柔大庭廣眾之下說出此等不知羞恥的話感到不悅。她深知自己這些年太過驕縱花語柔,讓她有些擔心。


    花語柔已有五分醉意,自然行事更加大膽,言語恣意,“皇奶奶,與魏西施的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世上婚姻可以強求,但唯有我的心強求不得。縱使我心裏的那個人,心裏沒有我,我也收不回我這顆心。”花語柔走向李奕軒,她的手撫過他的後背,鮮血染紅了她的手掌。


    太後皺著眉頭,輕聲歎氣,失望不已。她不禁開始懷疑,讓花語柔嫁給魏西施究竟是對是錯。


    “花語柔,適可而止。”皇上見花語柔方才給了柔然王子一個下馬威,內心覺得十分暢快,卻故作鎮定。他自然是不會計較她此刻的放肆,反而期待著她再將柔然使者整得更徹底一些。


    柔然此次進京,不懷好意,說是若天朝不將公主嫁去柔然,便聯合吐穀渾一起攻打天朝,皇上表示甚是不滿。


    花語柔一個踉蹌,有些站不穩,李奕軒很自然地扶住了她。花語柔笑了,用隻有他們兩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道,“懷瑾,是你嗎?”


    這是她第一次喚魏西施的名字,卻不曾想是在這麽尷尬的情況下。李奕軒神色複雜地看著花語柔,抿緊雙唇,不言不語。


    長公主李元瑢有些坐不住了,她第一次見到李奕軒時,便已經對他一見傾心了,這般偉岸英挺的男子,是她向往的夫君。隻是她深知自己的責任,身為長公主,勢必要為了國家和親的,這是她自小便知道的,所以她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這份情。


    但今日,她看出李奕軒待花語柔與常人不同,他的心裏是在乎花語柔的。憑什麽?這個花語柔,不過是花家的一個孤女,竟然從小便奪走皇奶奶的寵愛,不僅處處與她作對,如今還要搶走她喜歡的男人,簡直太可惡了。


    “魏夫人,有婦之夫與其他男子不清不楚,有傷風化,有辱國風。”李元瑢不客氣的指責花語柔,雖然太後溺愛花語柔,但今日她做的太過分,太後想幫,恐怕也無從下手了。


    花語柔拒絕了李奕軒的攙扶,站直了身體,從小到大,麵對長公主,她從來沒有怕過,“李元瑢,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敢這麽跟我說話。”花語柔雖有些醉了,但此刻如同一隻隨時備戰的鬥雞。


    “你!”李元瑢想發作,卻又環顧四周,這麽多大臣和柔然使者,眾目睽睽,她不能失了公主儀態,順了順氣,“我是好心提醒你,別失了體統,丟了天朝的顏麵。”


    花語柔將手中的酒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碎片四濺,她的嘴角閃過一絲冷冽地笑意,“顏麵?方才我便已經掙到了,長公主若是眼紅,大可自己為天朝掙些顏麵,不必在此用言語酸我。究竟是誰有失體統,眾位大人可是看得真切,無需多言。”這綠茶婊想搞事情,那她也不客氣,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拓跋衡已經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靜靜看著這兩個女人唱這一出大戲。


    李奕軒此刻忐忑不已,時不時地看著花語柔,揣測著她看出了多少。宮人們已經重新置換了他的桌案,他靜靜地飲著酒。


    大人們都低著頭,表示不願意發表任何意見。一方是秦皇後的嫡長公主,身份尊貴至極。另一方是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惡不作的女惡霸。各占據黑白兩道,這無論站隊哪一方,都很吃虧。


    魏洪成長歎一口氣,今日這夜宴著實是難以下咽。他的寶貝兒子究竟是娶了個什麽玩意兒,甚是頭大。他在朝為官多年,周旋於百官之間,遊刃有餘。唯獨對著花語柔,看不透,更是安排不了。


    長公主眯起眼,滿臉的怒意,看來花語柔今日是鐵了心要她難堪了,“你這話什麽意思?”


    “長公主今日便就履行公主的職責,嫁去柔然,完成和親的使命,日後牽製柔然,全了天朝的顏麵,豈不美哉。”若不是借著酒意,花語柔斷然說不出這樣的話來,這是有失考量的提議。


    太後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花語柔竟然做出這樣的提議,太魯莽了。若長公主與柔然聯姻,秦皇後那邊便多了柔然的助力,勢力又增長不少。


    大臣們也開始竊竊私語,這些話他們誰也不敢說,卻被這個女子給提出來了。


    秦皇後從始至終麵無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她心裏原本是有一個和親的最佳人選的,不是柔然,但此刻與柔然結親,反倒是件好事。


    李元瑢偷偷看了一眼李奕軒,李奕軒全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李元瑢有些傷心,卻不敢表露出來,她故作堅強地挺起胸膛,“和親,不是你說的算的。”自然也不是她能說得算的,不是她想嫁給誰,就能嫁給誰的,至始至終都是如此。李奕軒,是最不可能的那個人,她一直都是知道,父皇絕對不會同意的,但是愛他的心,不甘心。


    花語柔笑了,七分醉意,三分算計,“看來公主是怕了,怕自己比不過我,入不了柔然王子的眼,怕自己去了柔然,也拿捏不住。”


    “和親就和親,誰說我怕了。”李元瑢自小便自尊心極強,受不住花語柔這一激將,她看了眼那柔然王子,雖然長得沒有李奕軒那般俊美,卻也是英姿勃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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