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懷瑾收拾好心情,若無其事地繼續為她上妝,“木蘭為何如此篤定我是你最愛的李奕軒?”


    花語柔反而有些疑惑了,他竟然沒有慌亂,沒有解釋,他究竟是不是李奕軒?之前不過是她的猜測,如今他的手上沒有她咬傷的痕跡,是否就代表,他不是李奕軒。“你與他從來不曾同時出現過,你從我這裏拿走的金釵又在他的身上,你就是李奕軒對不對?”


    魏懷瑾笑了,“若是你當如何?”現在還不是她該知道的時候,他還有一些事沒有完成。


    花語柔沉默了一會兒,這個問題她曾不止一次問過自己,終究也沒有找到答案。本來,她是不愛魏西施的,所以不管他是不是李奕軒,不管他是不是騙她,她都不會在乎的,最多整治一番,解氣便好。


    可是她思來想去,越想越覺得生氣。


    如果魏西施就是李奕軒,那他便是一開始就處心積慮,步步為營,隻為得到她,若這一切是真的,她簡直要氣炸了。那之前她對魏西施所說的那些喜歡李奕軒的話,多麽可笑。如果魏西施就是李奕軒,那她愛的到底是誰?太可怕了,這簡直是一個深坑,她愛上一個精神分裂的混蛋?


    “如果你是李奕軒,那我寧願從來不曾認識你,我寧願從來不曾愛過你。”花語柔沉著臉,如果他真的是李奕軒,那他便是從那畫像開始就一步步給她挖坑,讓她跳。更甚者,他處心積慮了十年,才全了他對她的所謂的一往情深,太可怕了,這樣的男人太可怕了。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出來的,若有一天與他對立,會是怎樣可怕的局麵。


    魏懷瑾已經替花語柔完成了梳妝,鏡子裏的花語柔明豔動人,他輕輕摟住她,在她耳邊呢喃,“我不是李奕軒,我是你的魏西施。”他親吻她小巧的耳垂,替她帶上一副精致的耳環。


    這幅郎情妾意的畫麵,看得婢女們羞紅了臉,公子甚是會疼人,對郡主極盡溫柔,她們伺候了公子這許多年,唯見公子對郡主一人如此周到。


    花語柔皺著眉,她不信,但她沒有證據能證明魏西施就是李奕軒,興許她內心還是希望,他們不是同一人的,畢竟這是件十分鬱悶的事。“魏西施,你不要騙我,我一直以為,這些年,隻有你對我是真心的,不會有所欺瞞。”


    魏懷瑾愣了愣,他從來不想騙她,可是如今情勢所逼,他不得不繼續欺瞞下去。他從來都知道,一旦撒了下一個謊言,便需要一萬個謊來圓隻這個謊,自他下定決心要改變身體開始,欺瞞在所難免。但若能以此,換取花家滅門真相,卻也是值得的。“無論如何,木蘭,你一定要記住,我是愛你的,很愛很愛,甚過愛這世上的任何東西。”包括他自己,如果花語柔能回應他一點點,一點點他便滿足了。


    花語柔有些感動,這個完全以她為中心的男人,如今是她的夫君,雖說她沒有很愛他,但似乎很符合婚姻的需求。如他所說,他能護她周全,給她一世長安。


    “如果你不是李奕軒,那你便是那退而求其次的將就,這樣也無所謂嗎?”花語柔向來豪不遮掩,直抒胸臆。在她心裏,魏西施就是因得不到李奕軒之後退而求其次的將就,太後賜婚的無奈,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魏懷瑾的眼中閃過濃濃的憂傷,他自己挖的坑,此刻他自己義無反顧地往下跳,得到的是她的人,如今他卻想要更多。隻要鏟除那幕後黑手,他便可以心無旁騖地愛她。“木蘭,即使我是你將就的夫君,我也會愛護你一生,你隻需相信我便好。”他讓花語柔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上,他悵惘地望向窗外的紅梅,那是他親手種下的,往年的冬天,他日日會來這房間觀賞這株紅梅,日日幻想著如此刻般擁她入懷,如今算是成功了,但懷裏的這個木蘭,心卻不屬於他。終有一天,他會讓她完完全全屬於他。


    這件事,並不是最緊要的,如今柔然的事才是迫在眉睫的。“藍玉的事,你怎麽看?”花語柔的話鋒一轉,看向魏懷瑾,她原是想以此要挾李元瑢,牽製李元瑢。


    魏懷瑾思索了一會兒,這件事他已經考慮了很久了,確實很難辦,“藍玉不會願意娶柔然的,他曾說過,不會離開丞相府。”但這件事,已經不是他能控製的了,皇上定然也會施壓,逼丞相府交人。如今皇上還未下手無非是懼怕花語柔會物極必反,魚死網破。不多時,皇上便會找到理由逼迫丞相府就範的。


    “我要掌握那李元瑢的生死,我們兩鬥了十七年,我必須要贏。”自小,她便看不慣這趾高氣揚的李元瑢,她是嫡長公主,驕縱跋扈,從小便喜歡搞一些小動作,她最是不喜歡她這種拐彎抹角愛的性子。隻不過她們兩的過節,不限於此,她知道,李元瑢也喜歡李奕軒,隻是她得不到的,也絕對不會讓李元瑢得到。


    那日夜宴,她這麽殷勤地將李元瑢推上和親之路,就是想斷了李元瑢與李奕軒的一切後路。


    魏懷瑾握住花語柔的雙手,深情地凝視著她,“你想要的,都由為夫來謀劃,我定讓你滿意。”


    “魏西施,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你知道,我無以為報。”她從來就不能理解魏西施的執著究竟是從何而來,明明他知道她不愛他,他卻還是願意事事為她著想,事事順著她,他的情,她當真是不能理解。


    魏懷瑾搖頭,“我不要你的報答,我要的不過是你的心罷了。”


    花語柔別開臉,臉上閃過一絲慘淡的笑容,“你明知道,唯有這顆心,我給不了你。”婚姻給了他,太後這個靠山給了他,甚至這幅身子也是屬於他的,可是唯有這顆心,她已經給了李奕軒,無法要回了。


    那麽,魏懷瑾究竟是不是李奕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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