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5-ep3:圍剿(16)


    “勝利不在於殺死多少叛軍士兵或支持叛軍的叛徒,而是確保不會產生新的叛軍成員,甚至是讓那些最堅定的叛軍士兵拋棄他們原有的信念並轉而加入我們的事業中。”拎著一柄鏟子的麥克尼爾佇立在土坡上監督民兵們構築陣地,不時地向身旁的幾名民兵指揮官訓話,“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盡可能地對他們寬容一些。”


    這是麥克尼爾自己總結出的規律,為此他願意暫時放下和共和護國聯盟之間的宿怨。興亞會描繪的那個亞洲複興的未來圖景是能夠讓東盟的公民們擺脫貧困和戰亂的唯一可行道路,和這個美妙的未來相比,邁克爾·麥克尼爾自己的那點個人恩怨算不上什麽。不過,他願意在內心讓步,並不代表別人和他持有相同的看法,更不意味著這些僅僅因為他的身份才願意服從命令的民兵指揮官會同意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麥克尼爾先生,如果我們寬容地對待叛軍,難道這不會讓叛軍變得更加囂張嗎?”其中一名三十歲出頭的男性民兵指揮官提出了反對意見,“我們手頭的兵力有限,但通過頻繁地出動無人機攻擊敵人的潛在藏身之處等方式來削弱叛軍,應該是可行的。”


    “很遺憾,無人機的使用權在我而不是在您手中,所以在出動無人機參加作戰的問題上,一切作戰行動以我的意見為準。”麥克尼爾首先駁回了對方的其中一個提議,“讓我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你們興亞會號稱要代表東盟的未來,那麽你們就有義務證明自己不懼怕敵人的軍事挑戰和輿論攻勢。當人們拒絕叛軍的煽動的理由不是害怕遭受懲罰而是真正相信興亞會的事業,以後也就不會再有什麽叛軍了。”


    跟這些家夥談話簡直是對牛彈琴——麥克尼爾私下裏總是這麽和伯頓說。老穀縣的民兵指揮官們信奉簡單粗暴的獎懲機製,把居民持續投奔叛軍的原因總結為鎮壓叛亂的效率太低。不,嚴格來說他們的意見算不得完全錯誤,但導致自由南洋聯軍的同情者紛紛參加遊擊隊的主因顯然不隻是暴力手段的短缺……在他認清雙方之間不可能就任何理論性質的概念達成共識後,麥克尼爾隻管在會議和前線的訓話中傳授戰術訣竅和作戰思維,再也不管這些讓他心煩意亂的雜事了。


    上一次自由南洋聯軍的遊擊隊逼近老穀市的場景還曆曆在目,當時自由南洋聯軍的遊擊隊陸續攻破了麥克尼爾和馬卡洛夫的俄羅斯商人朋友們倉促建立的隔離帶防線,接連奪取了城市外圍的據點和崗哨。取得最多進展的一支遊擊隊甚至抵達了老穀市的城郊區域,一度試圖攻入市鎮內。


    老穀縣的官員們陷入了恐慌之中,其中不少人想要趁亂逃出城市。危急時刻,邁克爾·麥克尼爾決心鋌而走險,繞過這些隻會妨礙他的官員,用他的辦法來解決問題。在通過監控城市的資源調動察覺到了一部分人的逃跑計劃後,麥克尼爾下令讓伯頓帶領人手偽裝成劫匪把試圖逃跑的官員全部劫持。


    “……這個計劃有問題。”伯頓沒有直接表示反對,他委婉地提出了不同意見,“這些窮得吃不起飯的東盟民兵隻會效忠於讓他們吃飽飯、給他們發錢的人,這不假;可是,隻要有人試圖用心地調查事實或是花更多的錢賄賂相關人員,我們的罪行就會敗露。”


    “伯頓,別忘了,老穀縣的大部分主要官員都收過咱們的錢。”麥克尼爾隻顧著把路線圖和行動人員名單以及需要的資源類別的總結內容發送給伯頓,他相信伯頓會像往常那樣在小心翼翼地抱怨幾次之後按原樣執行計劃,“他們最多私下裏想辦法對付我們,卻決不會將事情鬧大。這裏根本沒有誰是無辜的,隻要有一個人被告發,剩下所有人都會被牽連。”說到這裏,年輕的秘書也歎了一口氣,“我們和桑鬆將軍一樣,必須用肮髒的手段才能達成我們的目的。”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彼得·伯頓輕而易舉地逮捕了那些試圖攜帶家產逃跑的官員。與此同時,在麥克尼爾的支持下,阿卜杜拉·巴希爾以強硬姿態召集剩下的幾位處長接管了老穀縣的事務——為了讓這幾名處長乖乖聽從安排,麥克尼爾又讓伯頓向他們賄賂了更多的【競選捐款】。收了錢又得到了人身安全保障的官員們隨即放棄了維持原樣的打算,任憑麥克尼爾和背後代表的桑鬆安排老穀縣的事務。


    那是驚心動魄的一個星期,自由南洋聯軍的遊擊隊殺入了市郊,老穀市主城區內心懷不滿的市民隨時可能響應遊擊隊並發動叛亂。生死存亡之際,失去了本地官員牽製的阿卜杜拉·巴希爾又撿回了他在馬尼拉求學時的靈活應變能力。曾經長期潛伏在共和護國聯盟內部的巴希爾雄心勃勃地發布了一係列用於削弱叛亂發生概率的命令,其中包括以堅決的暴力手段徹查導致許多被誣陷的居民被迫投奔遊擊隊的諸多罪魁禍首們。


    這還不夠,阿卜杜拉·巴希爾的亡羊補牢之策充其量使得城市內不再產生新的叛軍,但無法讓外麵的叛軍憑空消失。為此,他建議麥克尼爾集中老穀縣境內的民兵主力保衛城市,但麥克尼爾卻反其道而行之,堅決要求沒有來得及撤回城市內的民兵部隊原地駐紮在各鄉鎮附近、伺機進攻遊擊隊。


    “我計算了他們的活動規律,再加上偵察無人機給出的情報,這樣一來我能夠確定敵人的遊擊隊一直存在補給不足的問題——準確地說,他們從去年開始就沒能很好地解決這個難題。”麥克尼爾的目標是保證老穀市再支撐一段時間,“我們的無人機轟炸已經嚴重地破壞了為敵人提供補給的那些村莊,況且我們修築了大量隔離帶,迫使遊擊隊脫離其基地、遠行作戰,敵軍的後勤部隊承擔著很大的風險。這時候如果我們為了保命而將所有民兵部隊撤回縣城,那就是給了他們輸血的機會。”


    “麥克尼爾,你的理論聽上去似乎是對的,但如果我們現在不把民兵部隊撤回來保衛老穀市,那就不會有【以後】了。”阿卜杜拉·巴希爾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再說,咱們冒著和本地官員決裂的風險綁架了一部分、恐嚇了另一部分,就是為了要他們相信我們能在不狼狽逃離的情況下解決問題。然而……他們本來就不相信我們,萬一這些人在戰況最險惡的時候突然向我們發難,你能怎麽辦?”


    “那我也隻好宣稱老穀縣的縣長和諸位處長們由於各種主客觀原因而全部不幸遇害。”麥克尼爾針鋒相對,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您還不知道吧?本地的民兵組織的最大資助方,從上個星期開始就從老穀縣換成了我們,現在他們都聽我的。”


    2115年3月底,圍攻老穀縣的自由南洋聯軍遊擊隊向縣城從北方向縣城發起了多次衝擊。在遊擊隊的主力部隊進攻城市時,另一支遊擊隊試圖切斷老穀市和外界的聯係,但他們始終未能達成預期目標,因為他們在攻擊外地移民居住的村莊時遭遇了強大的阻力。這些生活在軍事化社會中的外地移民堪稱全民皆兵,把附近的村莊當成陣地,每次都能讓遊擊隊撞得頭破血流。


    城市麵臨著嚴峻的考驗,被麥克尼爾收買的民兵指揮官們建議將老穀縣外圍的居民撤回城市中心地帶集中管理,以免這些人在落入叛軍手中之後馬上成為新的叛軍。


    麥克尼爾卻不這麽認為,他對民兵指揮官們解釋說,許多同情叛軍的居民並沒有感受到戰爭的殘酷性,更沒有意識到他們做不了什麽選擇、隻是在戰爭中被波及的無辜人而已。集中保護和管理居民隻會帶來更多的不滿,任由居民留在城市外圍經受戰鬥帶來的威脅反而能讓剩下的市民團結在他們周圍。


    然後再讓伯頓把那些不僅沒有因親朋好友的受害而變得更加恐懼、反而產生了對叛軍遊擊隊的刻骨仇恨的市民組織起來成為專門反擊叛軍的突擊隊。


    自由南洋聯軍的遊擊隊進攻老穀市的戰鬥持續了三天就草草收場了。一部分原因,正如麥克尼爾的預判那樣,是補給不足加上後勤受到持續威脅,尤其是在外地移民視本地農民逃離為大好時機而傾巢出動搶占附近的無主之地時,遊擊隊同時失去了穩固的後方基地和安全的行軍路線;另一部分原因則是預期爆發的叛亂或曰起義由於阿卜杜拉·巴希爾的搶救措施而付之東流,這位有桑鬆撐腰的教育處處長當即下令對那個和他共用一棟辦公樓的不得人心的校長進行【隔離調查】,此後的一係列措施也讓幾乎爆發的叛亂終於銷聲匿跡。


    遊擊隊攻入市區後,麥克尼爾將城市內的民兵部隊集中在各條主要交通路線附近,以避免敵人輕易渡河攻擊他們。同時,他又擅作主張將所有者逃跑而暫時無人管理的建築物全部堡壘化,有效地阻止了遊擊隊的渡河進攻。遲遲無法突破封鎖線的遊擊隊為此而不敢擅動,隻能不停地向河對岸開火,結果有不少當地居民被火箭彈或炮彈炸死。連阿卜杜拉·巴希爾的辦公樓都挨了一發火箭彈,他在向工作人員宣布休假後連忙逃到了麥克尼爾為他準備的掩體中。


    “沒想到我們沒有輸給什麽號稱支配人類文明的巨型星際企業集團,反而敗給了一群遊擊隊。”伯頓和麥克尼爾一樣,即便是在夜間也要強作鎮定,維持戰線附近的秩序,“咱們這個規模相當於一個步兵團的民兵團,從戰鬥開始的那一天算起,死亡和逃跑都加在內,減員已經有500多人了。”


    “我們還有一支預備隊。”麥克尼爾無比堅定地鼓勵伯頓繼續戰鬥,“比這更困難的考驗,我們也經曆過。這點小事難不倒我們。”


    “哪裏有預備隊?”伯頓對此不抱任何希望,“你該不會是說那些外地移民和青衣人吧?”他生怕麥克尼爾真的選擇一條無比危險的道路,連忙勸阻麥克尼爾,“……我是說,咱們和他們之間合作,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我們雙方的實力差不多。不然,我敢打賭他們會在幫我們對付敵人的同時把我們也一口氣消滅掉。”


    “你為什麽會認為我把勝利的希望寄托在總有一天會成為敵人的某個群體身上?”昏黃的燈光下,麥克尼爾無奈地笑了笑。他握著手裏幹癟得不停地掉下碎屑的餅幹,輕聲說道:“是受害者啊。是那些在叛軍遊擊隊的襲擊中時刻感到自己小命不保的工人,他們掌握著這座城市的動脈,現在他們暫時不反對我們,但我們要的是他們和我們真正並肩作戰。”


    伯頓的鼻子裏飄出了不屑的哼聲。


    “得了吧,他們會說,是我們故意把他們送到會被叛軍輕易炸死的崗位上。”


    “也許是這樣,我從來沒有否認過。”麥克尼爾仰起頭,他仿佛能夠看到被黑煙遮蔽的一輪明月,“……叛軍,自由南洋聯軍依靠著東盟的公民,我們為什麽不能這麽做呢?從我決定參加這個競選以來,老穀縣的所有人都會意識到,是我給他們帶來了新工作,是我寧可得罪當地的官員也要去改善他們的工作條件,更重要的是我確實做了這些事而不是隻會讓記者拍紀念照。幾十年啊,伯頓,都快到整整一代人的時間了,饑餓和貧窮鐫刻到了東盟公民的潛意識中。誰讓他們吃到飯,他們就服從誰;誰讓他們吃飽飯,他們就會為誰賣命。”


    這樣的角色是麥克尼爾所不願見到的,也許他已經為了務實或美其名曰必要之惡而放棄了更多的原則。第二天的太陽升起時,邁克爾·麥克尼爾穿著遍布灰塵的軍服,前往他事先在腦海中劃分好的【征兵點】進行宣傳。在工地上,在工廠裏,也在一切有著感受到了威脅的當地居民工作的場所附近,他用著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腔調,希望這些安分守己的東盟公民和他們一起拿起武器對抗凶殘的叛軍。


    “叛軍會和你們說,他們要幫你們鏟除那些讓你們不得不這樣生活的人。”麥克尼爾的講話有時候會被爆炸聲打斷,他需要從聽眾的目光中確認信心,隻要這些人沒有四散奔逃,他處心積慮規劃的一切努力就都沒有白費,“現在我們替他們把事情辦了:在農村,土地得到了重新分配;在城市,那些借助自己掌握的資源和權力而無視法律的人,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是叛軍沒有停止進攻,還在繼續殺害你們的同胞、你們的親人。”


    沒有阿南達繪聲繪色的翻譯,麥克尼爾的宣傳攻勢大概會顯得蒼白無力。通曉東盟境內絕大部分語言的泰族青年用他特有的悲涼的腔調轉述著麥克尼爾的話,聽得許多深有感觸的當地居民握緊了拳頭。從自由南洋聯軍的遊擊隊炸死第一個無辜市民的那一天算起,它就注定要耗費更多的時間來證明自己造成的損失是為了爭取自由而必須付出的代價。相反,維持現有秩序的興亞會省掉了這道手續。


    恐懼隻能被掌握了秩序的一方利用。


    “好,我們的宣傳工作差不多該結束了。”麥克尼爾看了一眼當前的時間,準備在中午之前返回陣地,“光是做演講,可沒法讓敵人退回去啊。阿南達,你覺得咱們上午的工作進行得如何?”


    “我有好幾次聽到人群中呼喊著願意為您效力的口號。”阿南達和麥克尼爾一起坐在工廠大門外麵的一道掩體後麵休息,他必須在麥克尼爾需要的時候隨時出現,無論情況有多麽危險,“可這些人沒有接受過軍事訓練,也不可能打得過那些遊擊隊員。”


    “那不重要。”麥克尼爾循循善誘地對阿南達說道,“為了破壞我們這一側的正常生產秩序,叛軍的遊擊隊經常攻擊工廠或是工地,甚至是綁架和殺害普通工人。你能感覺到嗎?這些老實的本地居民對叛軍的不滿和期待正在同時上升,期待來自讓他們擺脫困境的承諾,不滿則是來自給自己帶來的現實損害。而他們心裏那份荒謬的期待,現在已經跌破閾值了。”


    “所以,這種變化帶來的優勢能代替軍事勝利嗎?”阿南達好像沒理解麥克尼爾的想法。


    阿南達很快就會明白了。一直在戰鬥中保持中立並被動接受東盟民兵保護的當地居民開始試探著幫助民兵構築防線,他們的行為得到了民兵們的有預謀的回報。獲悉有市民開始協助民兵工作的麥克尼爾欣喜若狂,他立即要求民兵指揮官們在此時做出將市民集中起來保護或撤退到地下掩體中的嚐試。


    “還得……加上一條!”躲開了頭頂飛過的子彈的伯頓衝著離他十幾米遠的麥克尼爾喊道,“對市民說,我們給他們提供的掩體和物資,都是那些目前已經被咱們關起來的家夥原本私下準備的!”


    市民的參與使得遊擊隊的進攻受挫,更要命的是另一股強大的幹預力量正在介入,那就是金三角區域作戰司令部司令官吳蘇拉派出的支援部隊。到市內巷戰的第三天,終於得到命令的東盟軍第26機械化步兵旅趕到老穀縣,輕而易舉地擊潰了附近的遊擊隊。遭遇慘敗的遊擊隊終於被迫向北方撤退,沿途免不了受到各種民兵組織的襲擊。老穀縣的危機就此解除,麥克尼爾和伯頓也能鬆一口氣了。


    “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他們會在這時候出兵營救我們?”躺在他們居住的公寓裏休息的伯頓好奇地問道,“不……我沒別的意思,隻是很佩服你的預判能力。”


    “東盟軍的指揮係統亂得讓人頭疼,我怎麽能預判他們的行動?”麥克尼爾堅稱他事先無法預測到這種局麵,“當然,我確實沒指望咱們能成功地反擊,必須有援軍才行。至於是誰來支援,那不是我能夠預料到的。”


    還有一些事,即便是麵對著互相之間理論上不該有所隱瞞的同伴們,他也必須保持沉默。麥克尼爾從一開始就不認為他們能夠憑借一群既沒有戰鬥力也沒有戰鬥意誌的民兵來擊退遊擊隊,勝算完全寄托在東盟軍的行動上。為了保證日理萬機的吳蘇拉會想起來把這個縣城從遊擊隊手裏奪回,麥克尼爾適當地給他發送了一些誇大其詞的偽造材料。吳蘇拉和桑鬆不同,他更講究實際,麥克尼爾也正巧抓住了對方的軟肋。


    比如說,某些兩麵下注的本地官員在接受審訊時亂咬一氣。


    老穀縣的主要戰鬥結束後的一個多星期內,麥克尼爾不敢有絲毫怠慢。他經常組織民兵進行軍事訓練,頻繁召集民兵指揮官開會商討戰術問題。預想中要來找他麻煩的本地官員並未出現,這些從戰鬥開始前就下落不明的家夥在返回老穀市之後受到了市民的【熱情招待】。盡管他們堅稱自己在這段時間內被人綁架了,看起來沒有任何人願意相信他們的狡辯。


    於是,裝作勉為其難地替官員們解決問題的麥克尼爾一麵安撫市民,一麵奪回了對叛軍遊擊隊俘虜的控製權。不久前,博尚和他討論了東盟境內的某些組織和日本人之間的交易,這也許可以成為他們反擊【蘭芳赤子】的證據和手段。迪迪埃·博尚對麥克尼爾說,有一些參加了自由南洋聯軍的東盟公民是在被騙往日本後逃到韓國再輾轉逃回東盟北方的,麥克尼爾所在的地方說不定就有現成的案例。


    邁克爾·麥克尼爾悠然自得地要求手下的民兵把這些俘虜收拾幹淨,他打算和伯頓先把被俘人員的身份弄清楚。不料,給俘虜進行的體檢工作進行到一半時,有人跑來向麥克尼爾報告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博尚,我找到了你說的案例。”當天稍晚些時候,麥克尼爾麵色凝重地再一次和博尚聯絡,“但是……他們似乎遭受過核輻射。”


    “那就對了。”博尚的回答出乎麥克尼爾的意料,“這麽一來,各方麵的證據也都符合……哦,我還沒和你談談舒勒最近的新發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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