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學會了,說一半藏一半的。”


    厲元朗輕輕搖了搖頭,“我和你們隱瞞不一樣,我深有感觸,廉明宇此番前來,他一定會得到重用。”


    “這一點我不否認。”白晴分析說:“關鍵時期,於勁峰把他叫來,肯定有重要的事交代。”


    “廉明宇已經是副省級別,在京城團委不過就是個過渡。恰巧趕上這次全麵換屆,他一定會外放。”


    “人家占盡天時地利人和,該有的過渡全部走完,下一步就要步入實權領導崗位。”


    “元朗,他比你還小三歲,走的路全是捷徑,每一步穩紮穩打,可是我們家對你幫助少之又少。你走到今天,經曆過多少大災大難,一隻手恐怕都數不過來。”


    說著,白晴握住厲元朗的手,心存愧疚道:“讓你受委屈了。”


    厲元朗輕拍白晴的手背,深情說:“我們是夫妻,不要那麽客氣,顯得生疏。從我決定娶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應對各種困難的準備了。”


    “不說這些,我們趕緊吃晚飯,然後去見一下爸爸。”


    白晴沒再追問,她明白,有些話厲元朗要親自向父親說。


    當晚,得到批準的厲元朗夫妻以及陸霜陸濤姐弟,一起出現在陸臨鬆病房裏。


    幾個小時不見,陸臨鬆比之前狀態稍有好轉。


    麵色紅潤,說話也有力氣了。


    陸濤將床位調整好,陸臨鬆得以舒服的和他們說話。


    聊了一會兒,白晴衝妹妹弟弟一使眼色,三個人心領神會走出去,隻留下厲元朗和陸臨鬆兩人。


    厲元朗邊削水果邊慢悠悠說:“中午,我和明宇一起吃的飯,談了很久、很多。”


    陸臨鬆若有所思說:“你們多接觸多溝通,經常來往加深感情,總歸是好的。”


    厲元朗將水果分成小塊,用牙簽送到嶽父手中,勸說道:“爸爸,您別想太多,養好您的身體,盡享天倫之樂。您的健康,就是我們做子女的福氣,也是後輩孫兒的福氣。”


    “是啊。”陸臨鬆感歎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我是應該安度晚年了。”


    “這一次出來,我認為我的油箱裏還有點油,還能推動這艘巨艦往前跑一跑。殊不知,我真的老了,不中用了,是該淘汰了。”


    “其實仔細想一想,我應該有自知之明,不接受任何邀請,在楚中市養養花草,侍弄那塊菜地,那才是我的事情。”


    “唉!誰成想,我跟著忙乎了幾個月,卻是這種結果,感覺被人耍了一樣,心裏總過不去這道坎兒。”


    “我想,廉明宇帶來的話,一定是要你勸我想開些,不要糾結不屬我或者不該我操心的東西。”


    “勁峰同誌不能說,廉明宇可以說。好吧,我會安心休養,身體恢複後,我會離開這裏,回楚中的家,不再參與任何事,退下來就是退下來,不僅僅是做個樣子,要有實際行動。”


    “寒啟同誌折騰那麽多年,到頭來兒子折騰沒了,身體也垮了,據說,他恐怕時日不多。”


    “元朗,我不想讓你參與,終究是我想的太極端。你比以前的確成熟很多,更不會做出不理智的舉動。”


    他把手中的水果放在一邊,抬起右手,厲元朗立刻伸出雙手緊緊握住。


    “今後,陸家我就交給你了。管好他們,照顧好他們,不希望他們有多大出息,多大的富貴,平平安安就好。”


    “爸爸……”厲元朗激動得說不出來話。


    陸臨鬆同樣激動,眼看著身邊的儀器劇烈反應,厲元朗忍住傷感,使勁點頭:“爸爸,您放心,我記住了。”


    呼!


    陸臨鬆使勁喘著粗氣,鬢角間滲出汗珠,微閉雙眼,嘴唇發白。


    厲元朗一見不好,趕緊去喊大夫。


    很快,醫生們迅速進來,開始緊張的救治。


    厲元朗他們全都被請到外麵等候。


    白晴望著病房門口,渾身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


    陸霜捂著嘴,強忍住沒有哭出聲來。


    陸濤神情焦急,雙手攥成拳頭,不停舔著嘴唇。


    而厲元朗緊摟住白晴的肩膀,心潮起伏不定,波濤洶湧。


    心中暗自祈禱,嶽父要挺過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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