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認出卿安寧就是李娟綾嗎?


    認不出來。


    清寧搖頭,“認不出來。”


    怎麽在皇後娘娘口中,已經完全認定卿安寧就是李娟綾了呢?


    她有些不解。


    蘇妘道:“一個人為什麽會隱藏自己真實的聲音?因為她在騙人,在掩蓋事實真相,所以不是她還能是誰?”


    清寧:“……”


    嘩啦啦的水聲傳來。


    蘇妘拿清水鋪麵,然後遞給清寧一張帕子,“清寧,你來擦。”


    “是。”


    她福了下,就如從前在她跟前伺候。


    哪怕她如今已是尊貴的將軍夫人了,可在蘇妘的麵前,她還如從前那樣,分外尊敬。


    這是習慣,條件反射的事情。


    蘇妘也沒說什麽,她早晚會習慣周大人夫人的身份,隻不過是需要一定的時間適應罷了。


    清寧對著蘇妘描繪的眉形擦了擦,根本擦不掉,直到蘇妘說,“用點勁。”


    “是。”


    她再用一些力氣,才擦掉一點點痕跡,但與妝容毫無影響。


    蘇妘接了她手中的帕子,幹脆走到銅鏡前,自顧自的擦拭,一般的力道,果然是擦不掉。


    那紅唇誘人,用帕子一擦,擦掉了一點,也如眉形一樣,毫不影響她畫出來的精致妝容。


    “我往裏邊加的朱鉛不多,就這樣,輕輕擦拭都不會掉,更何況是李娟綾,她必然下了更大的功夫研製口脂水粉。”


    清寧點著頭,“剛剛娘娘說她經常用這些東西,其實內裏可能早就不堪了。”


    “對。”


    “那咱們還要慢慢等,看著她在眼皮子底下繼續玩弄林將軍嗎?”


    蘇妘笑笑,“本宮一開始並沒有給他選卿安寧,緊接著,他自己來請求賜婚,後來才知道是因為他救了卿安寧,所以任何時候,有些巧合,還是需要長心眼。”


    頓了頓,她扔了手中的帕子,看向清寧道:“當然不會,她耍了我們那麽久,逃出去還敢回來,真當京城是她家,來去自由嗎?”


    清寧握著拳頭,猛然點頭,“對對對,給林將軍出口惡氣。”


    “那娘娘預備怎麽做?”


    蘇妘想了想,“林世安和你家羽七走得很近?”


    “林將軍和衛將軍在邊境同仇敵愾,一起上過戰場,同生共死過,疏影和羽七,娘娘也是清楚的,所以走得近,不過娘娘放心,他們對皇上,娘娘絕對忠心。”


    蘇妘白了她一眼,“想什麽?本宮還不相信你們這些人,那還能相信誰?”


    清寧笑笑,也是呀,她想什麽呢,皇上和皇後哪有這麽小心眼?


    這可都是在皇上還是淮南王時就是跟著皇上皇後效力的人了。


    “清寧,你好久沒幫我梳頭了,你幫我梳一個時下世家小姐們流星的發髻吧。”蘇妘看著銅鏡裏和自己不怎麽像的一個人說道。


    清寧點頭。


    “娘娘,你這是要用這個樣子出去走動,接近李娟綾嗎?”


    蘇妘笑笑,“我還不至於為了她,犧牲我自己的健康,我不過是想去逗逗某個人。”


    “皇上?”


    “算你不笨。”


    清寧抿著唇,“娘娘總是能想到好法子逗皇上,奴婢總是羨慕……我我羨慕。”


    回到娘娘身邊,自覺代入當差的時候了。


    她有些尷尬的笑。


    蘇妘道:“以後我不叫你清寧了,叫你周夫人。”


    清寧嬌羞一下,“娘娘。”


    “周夫人,勞煩你了。”


    “娘娘客氣,一點都不麻煩。”


    不會兒,頭發梳好了,涵香也把衣服拿過來,等換上新衣服之後,整個人更是完全不一樣了。


    涵香看得發呆,“天呐。”


    蘇妘道:“若有人問起,就說本宮在這裏有事,誰也不見。”


    “娘娘要去何處?”


    蘇妘拉了清寧,“去去就來,別讓人知道,你先出去把人都遣散了,然後,讓羽七來保護他的夫人。”


    涵香應聲,“是。”


    等涵香一走,清寧問道:“娘娘,不如我也畫一個,這樣咱們出去就不會惹人眼了。”


    蘇妘想了想,最終點頭,“那你坐下……”


    “我怎麽敢……”讓娘娘伺候她化妝?


    話音未落人已經被蘇妘按在了凳子上,看著銅鏡中,娘娘認真端詳她臉的畫麵,清寧心口噗噗的跳動著。


    皇後娘娘對她也太好了些。


    一點架子都沒有,就像她曾經所說,把她當姐妹。


    “皇後娘娘,臣羽七求見。”


    門外,傳來了羽七的聲音。


    蘇妘揚聲道:“先等一等。”


    “是。”


    一炷香之後,蘇妘洗了手,而坐在銅鏡前的清寧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這是誰啊?”


    “是你啊周夫人。”


    清寧的眼睛不小,但也不算大,可是畫完妝之後,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完全就是兩個人的樣子。


    “娘娘,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手藝這麽好。”她真的驚呆了。


    蘇妘笑笑,在蘇家的那些年,她都是自己管自己,就算是貼身的丫鬟,也整日讓別人傳喚走了。


    所以,照顧自己這件事,一直都是她自己在做。


    再則,她看那些醫書,甚至還要操刀這些,用的久了,這雙手越發的靈活,做什麽都不在話下。


    “走吧。”


    “嗯。”


    兩個人打開門時,羽七看過來。


    看到兩個不認識的人後,嚇得連忙拔劍,“什麽人,皇後娘娘呢!”


    清寧皺著眉頭,“皇後娘娘不正在你眼前?”


    羽七:“???”


    那綠衣女子怎麽聲音這麽像清寧?


    再仔細看,對方笑得要合不攏嘴了,他才懷疑,“清寧?”


    清寧點頭,“是我。”


    羽七再看清寧身側那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皇後?”


    “是本宮。”


    當聽見皇後端莊大方的聲音,從一個美豔的女子口中說出來後,他沒差點嚇一跳。


    那大方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香豔一般。


    “別發呆了,趕緊準備馬車,去一趟林將軍府。”


    “哦,是。”


    “對了,找沒有標識的馬車,還有,安排一個沒有露麵的暗衛駕車。”


    “是。”


    羽七那顆心怦怦的跳。


    如果卿安寧真的是李娟綾裝扮的,那皇後娘娘這一手化妝術,怕是不比李娟綾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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