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泠說,那個乳娘如今躲在青州,改名換姓成了一個新的身份,若是貿然前去打擾了她,極有可能會讓她遇到危險,所以周泠讓他的人在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以後就在四周躲藏起來,暗中保護對方。


    如今周泠想自己去找找對方,若是可以,他還想把對方帶回來,那到底是夏家的人。


    這件事他本來計劃的是直接把人帶回來,帶到空煙麵前,讓空煙開心。


    可是周泠又忽然間改變了主意。


    汴京如今的情況實在是慘烈,哪怕他挑著一些好的事情同空煙說了,讓她放心,可實際上隻要空煙出門,她就會發現汴京處處都是被凍死的屍體。


    周泠想著帶空煙出去走走,順便讓她自己去找到那個乳娘。


    他拉著空煙的手,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若是空煙說不想去,周泠也不會覺得怎麽樣。


    但空煙卻湊過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周泠低下頭去看,就看到空煙那隻纖細又白皙的手緊緊抓著他的手指。


    空煙神色激動,她一邊點頭一邊拉著周泠的手在他手心之中寫著。


    周泠笑著說:“不著急,你慢慢寫。”


    空煙卻激動地有些過了頭,一時半會都表達不清楚自己的感受。


    周泠輕撫她的背脊,溫柔地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考慮好了嗎?這一路隻怕是很艱苦的,而且青州不比汴京。”


    若是空煙這個時候能說話,她一定會很大聲很堅定地告訴周泠,她要去。


    可是她不能說話,她隻能抓著周泠的手,手上很用勁,試圖用這個辦法來告訴周泠她的決定。


    周泠笑了,他覺得他的問題很是多餘,空煙不可能會拒絕他的邀請,也不可能不去青州。


    於是他輕輕一伸手把空煙攏到懷裏。


    “那我們去之前約法三章怎麽樣?”


    空煙眼睛亮晶晶的,她點頭,似乎這個時候周泠說什麽她都會同意。


    周泠便說:“去了青州小事聽你的,大事聽我的,若是我說很危險的事情,那你就不能跟著我一起去冒險,或者是你自己去冒險,可以嗎?”


    空煙欣然答應,這個規矩她覺得沒什麽問題,到時候遇到什麽事她都說是小事不就好了。


    周泠又道:“我們要隱藏身份,不能讓人知道我們從汴京來。”


    青州在汴京東北部,那裏人煙稀少,環境很差,各方麵都很落後,一般也沒有達官顯貴之人會去那邊,他們若是想隱藏身份,在青州被發現的可能性很小。


    空煙點頭,這一點她也同意了。


    周泠想了想,好像暫時也沒有第三點了,他便說:“到時候再看吧,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你隻要不過分激動就好了。”


    空煙聞言有些不高興,難不成她在周泠眼裏就是這樣沉不住氣的人嗎?


    她撇了撇嘴,周泠見狀便說:“我隻是怕你樂極生悲。”


    空煙聞言更加不高興了,她掰開周泠的手就要走,周泠連忙笑吟吟地認錯。


    “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別生氣。”


    周泠按著空煙的手,語氣溫溫柔柔地哄著:“我是擔心你,青州那地方很亂,婠婠,你到時候一定要和我寸步不離,知不知道?”


    空煙點頭,如今周泠幫了她這麽大一個忙,自然是周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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