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懷送抱是不可能的。


    空煙靠著椅子上,她指了指周泠的胸口。


    周泠低下頭看了看,十分疑惑。


    “怎麽了?”


    空煙用口型說道:“一股燒雞味。”


    周泠頓時十分無奈地笑了起來,原來剛才湊到他身前來是為了聞聞他的懷裏是不是有味道。


    他笑著說:“就你鼻子最靈了。”


    周泠見空煙似乎對燒雞沒什麽興趣,撕了幾塊肉給她吃了,剩下的則是進了他的肚子。


    空煙抱著茶湯喝,見周泠很快速地吃完了一整個燒雞,她咂舌,人和人的確是不一樣的。


    周泠掀開毛毯坐在空煙身邊,他說道:“今兒個城南那邊新開了一個鋪子,是皇上下令開的,每日正午施粥,一人一碗,再加上城東那邊的粥棚,百姓們一天也能喝兩碗,這樣慢慢熬下去,也能熬完這個冬日。”


    空煙聽了周泠的話表情鬆動了幾分。


    她是由衷感到開心。


    百姓們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她為百姓們做不了什麽,隻能這般祈禱。


    周泠又說:“皇上如今也算是重視起來了,這幾日死的人太多了,大理寺日日上奏折,大理寺正史還跑去見了皇上,皇上頭疼得很,便讓他去處理這件事,那正史大人也是個手腳快的,上午皇上才下了令,這會兒粥棚就搭建好了。”


    “百姓們得知這個消息都很高興,在漫無目的地等待和憂心忡忡之中,開棚施粥這個消息一傳出來,汴京炸開了鍋,在百姓們心中,他們又多了幾分可以活下來的希望。”


    空煙不能說話,周泠便語氣緩慢地說著,他說得很多,什麽都說,從汴京的大雪說到鹹陽的周淵,他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周修塵已經知道周淵死了。”


    空煙點頭,這麽多日了,周修塵要是再不知道那就不合理了。


    周泠說:“鹹陽那邊瞞不住這個消息的,過幾日皇上就會知道,同時沈氏也會受到消息。”


    空煙拉著周泠的手,在對方的手心寫道:“讓他回來。”


    這個“他”是指誰不言而喻。


    周泠點頭,“自然會讓他回來,鹹陽大雪,瘟疫似乎是被止住了,雖說不能治愈,但是沒有擴散的趨勢了,周修塵如今知道了周淵的死,他自然要回來的。”


    “再說了,”周泠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若是周修塵不回來,我們準備的大戲可就沒有辦法唱了。”


    所以不管怎麽樣,周修塵自然是要趕緊回來的。


    空煙笑了笑,她發現她和周泠其實還挺默契的,尤其是這段時間,她嗓子不能說話,往往一個眼神周泠便能知道她在想什麽。


    似乎是心有靈犀。


    屋子裏安靜了一會兒,周泠忽然間說:“還有一個好消息。”


    空煙聞言抬頭看向周泠,眼神有幾分疑惑。


    周泠說道:“當初夏家被滅族,在死亡名單上沒有看到你的乳娘,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查,終於找到了她在哪裏。”


    空煙的眼睛在這一刻一下子瞪大了,她的眼神之中有細碎的光,看上去十分激動。


    她抓緊了周泠的衣服,有很多話想說卻又說不出來。


    好在周泠都懂。


    周泠捏著空煙的手,他說:“你要和我一起去找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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