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煙想出去轉轉。


    周泠正在吃麵,他聞言頭也不抬地說:“這會兒天都要黑了。”


    空煙托著下巴看著周泠,也不說話,就用那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周泠感受到了有兩道灼熱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他不用抬頭也知道空煙此時此刻是什麽模樣。


    於是他很無奈地卷了兩根麵條起來遞到空煙麵前。


    “大廚手藝不錯。”


    空煙看了看那麵條,張嘴把它吃了。


    她說:“我就想出去逛一下。”


    周泠沒吭聲,把碗裏的麵都吃完了以後,他這才說:“帶你去樓下坐坐,人挺多的。”


    空煙看著周泠那副沒得商量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沒辦法繼續說了,於是她隻能退而求其次地跟著周泠一起下樓。


    樓下這會兒人倒是挺多,有本地人,也有外來的。


    二人走下去的時候店裏不少人都抬眼看了他們一眼,外地人倒是沒什麽興趣,又低著頭吃飯,倒是那幾桌本地人饒有興趣地盯著他們看。


    掌櫃的看到他們下來,就樂嗬嗬地問道:“吃什麽?今兒個晚上有鹵牛肉,味道還不錯,新鮮著呢,要不要嚐嚐看。”


    周泠笑著說:“好啊,來一份吧。”


    二人走到一旁坐下,解家夥計上了茶水。


    空煙環顧四周,沒想到這快要天黑了,店裏的生意倒是好起來了。


    坐了十來桌,基本上都是本地人,每桌都擺著幾大盤子肉,還有很多酒。


    那些人哈哈笑著,不知道在說什麽,看上去倒是格外愉悅。


    周泠給空煙倒了一杯茶,他說:“怎麽樣?也很熱鬧吧?”


    “確實。”


    空煙都不想說,這裏不是熱鬧,這是嘈雜。


    那些人的聲音太過尖銳,吵的人耳朵疼。


    旁邊桌在說著關於青州的事情,他們聲音不大,但是因為挨得近,倒是也能聽得清楚。


    “這青州和想象中不太一樣,還是沒那麽恐怖嘛。”一個漢子說道。


    旁邊一個人瞥了他一眼,他說:“要是真的讓你一來就感覺到恐怖,那麽這個地方就不會有那麽多人前仆後繼地來了。”


    “有危險很正常,有錢賺就行了。”


    幾個人像是亡命之徒,不在乎能不能活命,隻在乎有沒有錢賺。


    掌櫃的親自送了一盤牛肉來,笑著讓他們趕緊吃。


    那牛肉是新鮮做出來的,又切成了一片一片的,看得出來上麵的紋路,十分漂亮。


    空煙本來沒餓的,結果看著這牛肉實在是很漂亮,又有一股子特殊的鹵香味,她拿了一片吃,味道真不錯。


    正吃著,門口走進來了幾個人。


    “老板,住店。”


    說話的是一個女聲。


    空煙抬頭看過去,見來的人有七八個,其中一半是看著已經成年的女子,一半還是小姑娘。


    她們穿著統一的服飾,像是出家人。


    空煙盯著她們看了幾眼,正準備收回目光,卻發現其他人的目光也在那些姑娘身上。


    一瞬間,空煙忽然間想到了之前雲霽說的話。


    青州這個地方,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它光明之下掩蓋的那些腐朽和血腥。


    看到這些姑娘的時候,掌櫃的臉色也變了一下。


    他站在櫃台後麵,先是掃了眼店裏的那些人,然後又說:“隻有幾位嗎?可還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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