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陸瑤一直在勉強衝著孩子笑,段明傑在一旁直皺眉。


    吃過飯,段明傑收拾東西去廚房收拾,段豔豔快他一步。


    “三叔,你先帶著小嬸兒上樓吧,我來收拾。”


    兩個弟弟年紀小看不出來,但是她能感受到小嬸兒心情不好,很不好。


    段明傑按住她的手,撇開,“水太涼了,會凍壞你的手,我一會兒就收拾好。”


    段豔豔還是跟了過去,叔侄倆收拾好廚房,段明傑上樓。


    陸瑤哄倆孩子睡著了,段明傑走過去看了看熟睡的孩子,俯身在陸瑤嘴上親了下。


    “我去洗個澡。”


    段明傑剛要起身,陸瑤摟住他的脖子,“一起。”


    一個多小時後,段明傑抱著肌膚泛著粉白的陸瑤從浴室出來。


    陸瑤累得任由他放在床上,段明傑在她身邊躺下,拉過被子蓋上。


    陸瑤上半身趴在段明傑身上,臉貼著他胸口。


    “段明傑,我今天給產婦接生出了狀況。”


    感受到她發抖的身子,段明傑摟住她的手加大了力道,放柔了聲音安撫道。


    “沒事兒,我媳婦兒已經很厲害了,以後你接生的多了,經驗多了就不會出意外了。”


    “不是的,”陸瑤聲音帶上了哭腔,淚水滴在段明傑的胸口上,“他們都死了,死在我眼前。”


    段明傑心髒一緊,呼吸也停了足足三秒。


    陸瑤抱住段明傑,低聲嗚咽著,“孩子的頭,被他媽媽卡住了,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我麵前。”


    段明傑深吸口氣,緊緊抱著她,“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怪不得剛剛在浴室,媳婦兒一直咬著牙不喊疼,她是在麻痹自己,逃避這件事兒。


    活生生的人死在她跟前,得是多大的打擊!


    “我什麽都做不了。”


    陸瑤不敢大聲哭,擔心把孩子嚇醒了。


    段明傑心疼地親吻她發頂,“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陸瑤迷迷糊糊地在段明傑的安慰中睡著了。


    段明傑卻睡不著,他覺得不對勁,疑點太多了。


    “啊——”


    陸瑤忽然被驚醒,打亂了段明傑的思緒。


    段明傑連忙抱著她安撫,“瑤瑤,我在這,別怕,我在這。”


    一夜,陸瑤陸陸續續醒了五六次,早上不到五點就睡不著了。


    段明傑陪著她起來,看著她精神不濟,段明傑很擔心。


    “媳婦兒,今天別去上班了,我給你請幾天假。”


    陸瑤沒心情上班,她確實需要調整一下。


    “請三天吧。”


    段明傑撫摸著她的臉,聲音溫柔,“好。”


    “媳婦兒,你躺床上再睡會兒,我出去買點早餐。”


    陸瑤嗯了聲。


    段明傑下樓,段豔豔正在院子裏晨讀。


    看到段明傑出來,她收起課本,“三叔,小嬸兒好些了嗎?”


    段明傑點點頭,“你小嬸兒沒事兒,我出去買飯,可能出去時間長一點,你留意一下你小嬸兒那邊。”


    段豔豔點頭,“三叔,你去吧,我去陪小嬸兒。”


    段明傑騎著自行車先去了大院。


    鄭衛國正在院子裏鍛煉身體。


    “你怎麽來了?”


    段明傑闊步走過來,“爸,瑤瑤工作上出了點事兒。”


    鄭衛國正色起來,“你說。”


    段明傑把事情說了一遍,鄭衛國臉色難看。


    “瑤瑤昨天情緒不好,給我說的斷斷續續,但是有件事我是確定的,醫院其他醫生不願意接生,主任非讓她接生,加上產婦有心髒病,手術中產婦情緒異常,才導致了這場悲劇。”


    鄭衛國:“你是說,主任故意為難瑤瑤?”


    “我認為有這個可能,”段明傑說道,“瑤瑤隻是入職不到半年的新人,怎麽說這種情況都不該讓她上手,這是對醫生,對產婦不負責任的行為!”


    鄭衛國眉頭皺的更深了。


    “主任既然能逼迫瑤瑤接生,也能強硬地讓經驗豐富地醫生接生,可他為什麽就認準瑤瑤一個人!”


    這不合理!


    鄭衛國:“我去醫院一趟。”


    段明傑:“一會兒我要去醫院給瑤瑤請假,咱們一塊去。”


    鄭衛國:“你等我一會兒,我跟你二伯他們說一聲。”


    兩人買了早餐回去,陸瑤已經起來了,熬好了米湯。


    “爸,你怎麽來了?”


    說完,陸瑤看向段明傑,“你去找爸了?”


    段明傑嗯了聲,“我要去上班,下午你跟咱爸去部隊鍛煉鍛煉,釋放一下。”


    運動能很好地釋放情緒。


    陸瑤:“好。”


    吃過飯,鄭衛國帶著段明傑去水潭醫院。


    鄭衛國下車,關上車門,對段明傑說道,“我自己去就行,你去給瑤瑤請假。”


    段明傑點頭,他還要去找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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