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著急,林氏直接從佛堂被帶來。


    沒換衣服也沒梳洗打扮,還穿著在小佛堂時候的粗布衣裳。


    就這樣,一個麵黃肌瘦,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婦人佝僂著背,走進來。


    就算走在街上都不會與哪家夫人聯想起來的人,就這麽出現在眾人麵前。


    嬤嬤神色複雜,雖說來之前打聽過,但也著實沒想到,薑家的正頭夫人,竟成了這副模樣,比屋裏的丫鬟瞧著還要寒磣,可想而知這麽多年在府中過得是什麽日子。


    聽說薑家這麽多年都是妾室執掌中饋,雖然薑家老爺官位不大,但一個官員府中,妾室掌家,還這般理所當然的,聞所未聞。


    淡淡看了一眼薑老夫人,薑老夫人額頭上的冷汗都快下來了。


    這幫沒有眼力見兒的,竟真的將人就這麽帶來了,是怕公主府的人不知道家中的醜事嗎?


    嬤嬤是來接人的,至於薑府中的那些齷齪事,自然不會過問。


    “既然人到了,就走吧。”


    薑老夫人還想說什麽,但嬤嬤一個眼神都沒給她,示意身後的人將林氏攙扶著出了門。


    薑老夫人如鯁在喉,一口老牙都快咬碎了,眼睜睜的看著林氏被帶走。


    薑年一直等在外麵,見林氏被人攙扶出來,原本緊攥著的手掌微微鬆開,隻微微點了點頭。


    林氏瞧見女兒,本想說句話的,但礙於身邊人多,沒敢多看女兒一眼,就怕被看出端倪。


    薑年昨兒個已經告知了她,今日會有人來接她,讓她不要緊張,平時如何,到時就如何,跟著走就好,一切都有她。


    林氏知道女兒的心思,她不能給女兒拖後腿。


    公主府的人將林氏扶上轎,朝薑年點頭示意,便打馬回府。


    門前的轎子剛走,薑老夫人陰沉著臉,眼裏仿佛淬了毒,一敲拐杖:“來人,把薑年給我叫來!”


    薑年沒有跟著公主府的人走,今日的事情,她早知有這一遭。


    薑家對林家又恨又怕,對林氏亦然,整個家都想讓她死,若不是當初有旨意,她母親在外祖離京之時,就已經被害死了。


    薑家人慌了,她母親從佛堂出來,就意味著林家還有翻身的可能。


    一隻腳剛踏進壽安堂,上首就傳來暴怒嗬斥:“跪下!”


    薑年一頓,並未理會,走進屋內問:“祖母這是何意?”


    薑老夫人目光如刀,氣的胸口上下起伏:“還不知錯!林氏乃戴罪之人,你今日竟將人帶走,可有將我這個祖母放在眼裏!”


    林氏啊,林家就這麽一個女兒,當年可是林家的寶貝疙瘩,這麽多年在佛堂受苦,對薑家能有什麽情分?


    在公主殿下麵前露了臉,若是往後仗著公主撐腰報複薑家......


    “祖母這說的什麽話?母親是被公主府的人帶走的,您若真的不想讓母親走,合該當場說清楚才對啊。”薑年很是無辜的說道。


    “啪!”


    老太太一掌拍在桌子上,氣的脖子都漲紅了。


    薑老夫人要真有這個膽量,林氏怕是早就沒活著了。


    “放肆!來人,給我張嘴!”


    話音一落,身邊就有丫鬟上前來,薑年淡淡道:“祖母今日若真的動了手,可就別想再進公主府的門了。”


    “孫女好心為父親謀前程,祖母竟不願意?既如此,我便不會再為父親籌謀,就讓父親以後靠自己吧。”


    薑德昌自己努力了十年,十年前是禮部六品小官,十年後是從五品小官,若真的能靠自己,也不至於這麽久了還無半點起色。


    這樣的蠢材,靠自己怕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翻身。


    果然,薑老夫人神色一變:“住手。”


    丫鬟應聲退下,薑老夫人拿起薑家老夫人的款兒,沉聲問:“你方才說的,可當真?”


    薑年斂下眸中情緒,抬起迷茫的眼睛問:“祖母不是不願意?也是孫女多管閑事,既不願意,孫女便不說了,省的惹祖母不高興。”


    薑老夫人有些尷尬,方才被林氏的事情氣昏了頭,但實在想知道薑年剛才那話什麽意思?


    難道真的要給德昌謀前程?


    薑老夫人立馬換了一張臉,笑著吩咐丫鬟:“快,快給大姑娘上茶。”


    而後看向薑年,慈祥道:“年姐兒剛從公主府回來,肯定累了,趕緊坐吧。”


    丫鬟扶著薑年坐下,薑老夫人迫不及待的問:“年姐兒真的要為你父親謀前程?”


    薑年心中冷笑:“自然。”


    若是別人家或許薑老夫人還不相信,但薑德昌能不能升職,就是懷寧公主一句話的事。


    當年朝中有個官員,也是多年不得重用,懷寧公主隻在禦前說了“不錯”二字,第二日就被升了職。


    隻是那人命不好,剛升上去還沒多久,就溺水死了,眾人都說,白瞎了懷寧公主這不錯兩個字。


    薑老夫人再不喜歡薑年,但是涉及到兒子前程的事情,還是能忍的。


    “那你與祖母說說,你要如何?”


    “祖母不知,上次孫女差丫鬟去抓藥,想著順便將香囊裏安神的藥換一換,結果正巧碰上公主府的人,看上了孫女的香囊。”


    薑老夫人糊塗了,一個放藥的香囊而已,公主府還稀罕那東西?


    “那香囊,是我母親繡的,殿下有件大氅,寶貝得緊,破了洞,便想想找人修補,隻是繡法複雜,這麽多年找的人都不滿意,那繡法與我那香囊的繡法一樣,便將我母親召了去,祖母,這難道不是好事?”


    單這樣說,自然不是好事。


    林氏畢竟是姓林,她得了勢,想著的自然是林家,怎麽會想著薑家?


    薑年繼續哄道:“祖母,我這都是為了父親,若不是想著父親,我定然不會說出母親,如今母親既已入了公主府,以後咱們與公主府就多了一層關係,難道不好嗎?”


    這麽一說,薑老夫人終於明白過來。


    林氏若為公主效力,以後勢必要經常出入公主府,到時便可將馮氏和念姐兒帶上在公主麵前露臉。


    借著機會再讓德昌和明遠去拜見,這不是正好?


    好事,當真是大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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