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夫人越想,越覺得這事能成,若薑年和林氏真的願意,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隻是......


    “你母親當真願意?”


    當年林氏的那個脾氣,實在是不敢恭維。


    薑年莞爾一笑:“祖母放心,有孫女在呢,她是我母親,我說的話,她自然是聽的。”


    薑老夫人頓時欣慰,林氏雖是戴罪之身,但畢竟名義上還是薑家的媳婦,如今林家已倒,她能指望的也隻有薑家。


    滿意地點點頭:“若你母親能想通便好,她畢竟還是你父親的夫人,確實該多為你父親考慮,夫妻之間,哪有過不去的坎兒?”


    薑年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十年佛堂受苦,短短夫妻二字就這麽輕描淡寫的過去了。


    薑家人啊,果真沒讓她失望。


    “祖母放心,等母親下次回來,我定能說服。”


    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馮氏天塌下來的聲音:“母親,大事,大事啊!咱們家要變天啊!”


    薑老夫人一聽到聲音就沉下臉。


    “叫魂呢?我老婆子還活著呢!”


    馮氏一隻腳剛跨進門檻,就聽到薑老夫人不滿的語氣,隨後才看見坐著的薑年。


    咬著牙,麵上堆起笑,趕緊走上前給薑老夫人倒茶。


    “母親,我......”


    看了一眼薑年,剩下的話沒說出口。


    薑年想說的都說完了,也不想看這兩人的嘴臉,很是懂事地起身:“祖母,沒什麽事,孫女先告退了。”


    薑老夫人也沒留,見人一走,馮氏立馬開始訴苦:“母親,您怎麽能讓林氏那個賤人出來?她若是出來,咱們還哪有好日子過?”


    一個林氏倒是不足為懼,偏偏府中還有一個林氏的親兒子。


    薑明遠可是林氏親生,又得重視,以後母子兩人若是相認,這個家以後還不是那林氏的?


    那她這麽多年當這家是為了什麽?


    如今家中人人都當她是夫人,林氏一出來,就提醒她不過是個妾。


    不行,絕對不行!


    “母親,您可不能不管啊。”


    薑老夫人有些不耐煩:“你有這個能耐?你有這個能耐就在公主府來接人的時候攔下呀!”


    那可是懷寧公主要的人,薑家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忤逆。


    “那、那咱們怎麽辦?”


    薑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行了,不就是個林氏?林家都沒了,她還能翻起什麽浪來?放心,就算她從佛堂出來,這個家還是你做主。”


    見薑老夫人這般穩得住,馮氏更心急:“母親,明遠可是林氏的親兒子,這麽多年兩人雖然沒什麽往來,但萬一明遠向著林氏......”


    聞言,薑老夫人不僅沒急,反而笑起來:“這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裏,明遠啊,絕對不可能與林氏親近。”


    她帶大的是孫子,她還不知道?


    況且,這麽多年沒見,就算是親母子,也親不起來。


    薑老夫人拍了拍馮氏的手:“你呀,何時能改改你這急脾氣?你是我的外甥女兒,我當然是向著你的,放心吧,這事我心裏有數。”


    聽到薑老夫人這般說,馮氏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終於冷靜下來。


    薑明遠這麽多年都沒去看過林氏一眼,又能有多掛念這個母親?


    說不定還會嫌這個母親上不得台麵。


    想到這一層,馮氏放心了,薑明遠與她女兒親近,十幾年的感情,可不是林氏母女能比的。


    不過她也不能掉以輕心,回去就與身邊的媽媽商量起來。


    ......


    薑年回到清芳院,寶珠終於鬆了口氣。


    “姑娘,您終於回來了。”


    往榻上一躺,重重地呼了一口氣,盯著房頂不說話。


    一雙琉璃般的眼睛慢慢升起薄霧,良久沒有動靜。


    寶珠擔心:“姑娘,您沒事吧?”


    紅唇輕啟,聲音夾雜著微不可察的顫抖,“我沒事...就是高興。”


    上一世,她母親到死都沒能從佛堂裏出來。


    死的時候,是被草席子裹著走的,當時的她聽信了薑家人的話,正與母親鬧別扭,去了城外,母親死後三日才回來。


    府中沒有任何喪儀,她都不知道林氏早就沒了。


    平複心緒,坐起身來,問:“龐媽媽那邊可有了消息?”


    “奴婢正要與姑娘說呢,這是龐媽媽寫的夫人的嫁妝單子。”


    那單子足足有十幾頁,上麵密密麻麻寫的都是林氏的嫁妝,有了這些錢財,薑家到重孫子輩都不用愁以後的日子。


    現如今這些東西都在馮氏手裏,這麽多年被花了不少,府裏開銷,外出打點,還有馮氏和薑老夫人補貼娘家的,用的都是她母親的嫁妝。


    將嫁妝單子收起來,吩咐寶珠:“好好照顧龐媽媽,小心些,別被薑家人發現。”


    “姑娘放心,奴婢省得。”


    “我累了,想休息一會,你先出去吧。”


    薑年確實有些累,躺著下不久,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夢裏,她又回到了她大婚之日,她滿心歡喜地穿上精心準備的嫁衣,卻被自己的大哥親手送了一杯毒酒。


    她被丟進柴房,薑家人居高臨下,笑得猖狂,都在笑話她的蠢。


    渾身的疼痛讓她說不出一句話,緩緩抬眸,同樣一身大紅婚服的男子走進來,冷眼看向她。


    他說他從未愛過她,他愛的,一直都是薑念。


    最後利劍插入胸膛,薑年猛地驚醒。


    捂著胸口急促喘氣,死前的一幕幕還在眼前,來自靈魂深處的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吱呀”門響了。


    薑年以為是寶珠,正要吩咐掌燈,一看那影子不像,登時清醒了幾分。


    天色已暗,看不清來人的長相,但這個時辰還來她房間的不多,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一個個的,都學會了夜闖姑娘閨房這樣的流氓行徑。


    那雙含水的眸子微眯,從枕頭下麵悄悄拿了一把剪刀出來,待那人慢慢走近,對準那人的頭就扔了過去。


    不知扔沒扔準,黑暗中,隻聽剪刀“啪嚓”一聲掉在地上,隨即傳來男人的悶哼聲。


    “什麽人?竟敢擅闖薑府!”薑年明知故問,隻可惜沒有提前準備一把匕首,不然她的刀對準的肯定是他的喉嚨。


    就算現在不能殺他,也得讓他見見血。


    寶珠正巧出來,聽到動靜趕緊衝進來:“姑娘,出什麽事了?”


    一進來,就看到床邊立著的男子,還未叫出聲,那人終於說話了,語氣裏帶著明顯的冷肅:“是我,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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