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氛圍一下子降到了零點。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蘇妘言語之間會這麽的激動。


    蕭陸聲淡然笑著,伸手撫摸她的頭頂,輕輕的安撫著,“容大人隻是說蕭禦命星過硬,但並不是無懈可擊!”


    “對,太子妃別太緊張。”


    容洵心間蕩起一絲漣漪,他甚至不知道,當初自己奮盡一生,為她換來的重生到底值不值得。


    也是這個時候,蘇妘才反應過來,剛剛她有些激動了,語氣溫和許多,“本宮的意思是,太子乃是蒼雲國的儲君,怎麽會爭不過蕭禦一個小小世子?”


    頓了頓,蘇妘繼續道:“不,不是爭,蕭禦他根本沒有跟太子一爭的機會。”


    謝宴珩一拍手,“對,太子妃所言甚是,我就說嘛,太子身體康健,學識淵博,還是戰神,乃是當之無愧的儲君。”


    原先,容洵提議讓太子妃來共謀大事時,謝宴珩是覺得沒必要的。


    一個婦道人家罷了。


    可是現在,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了盟友。


    若是從前,蕭陸聲毀容殘廢,那平西王府的確是個天大的威脅,可是現在,那蕭禦有什麽資格跟皇帝唯一的兒子爭?


    真不知道太子、容洵他們二人是怎麽想的,竟然要將蕭禦列為第一假想敵。


    容洵淡漠的看向蕭陸聲,“太子殿下,臣以為,有些事可以一說。”


    蕭陸聲對容洵十分信任。


    因為,一來,他們自幼就有不少交情,二來,這容洵乃是欽天監的監正,他隻需要聽父皇一人差遣便可。


    但,他向來為自己考慮。


    包括迎娶妘兒,接受妘兒乃是替嫁,並善待蘇妘這些話都是容洵提前交代過他的。


    他也慶幸,洞房花燭夜,給了她體麵。


    也是在聞到妘兒身上的藥香之後,他才再次派人去漠北調查妘兒當年是否去過漠北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並非巧合。


    而是容洵,他的確有兩把刷子,知道他在乎什麽,在找什麽,然後將他想要找的人送到了自己的身邊。


    今日,他們議論當下處境的事情,原本是不會讓妘兒參與進來的。


    但是容洵說,不讓妘兒參與進來,她會急得發瘋。


    剛剛,容洵不過是正常分析了一下天象、命星,妘兒就急了,回想二人相處的日子。


    妘兒對他將來是否能登頂很在意。


    對蘇雨曦、蕭禦二人更是毫不掩飾的忌憚,可見容洵分析的很對。


    蕭陸聲抿了一口茶,放在杌子上後,將禦書房,父皇與他說的那些話一並說了。


    其餘三人皆是一臉震驚。


    謝宴珩一口喝光一杯茶,再呷了一口點心,“怎會如此?”


    就是容洵也皺起了眉頭,他師父,前欽天監的監正曾說過,蕭陸聲的儲君之位不穩,症結在平西王府邸的內宅之中。


    他試探的,猜測的道:“我師父曾說過,症結在平西王府內宅。”


    所有人都盯著他。


    容洵卻問蕭陸聲,“其中緣由,想必端貴妃娘娘是最清楚的,太子何不直接問端貴妃?”


    “我曾試探的問過,但母妃隻說,隻要我能登上皇位,她不在乎是太後,還是太妃。”


    “所以,端貴妃不會說?”


    蕭陸聲點頭。


    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蘇妘則拚命的去想原書中的內容,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隨著她重生的時間,許多的內容早已想不起來。


    她循著容洵說的話去想,為什麽症結在平西王府?


    “父皇看似獨寵母妃,卻不肯讓母妃為後,甚至要求太子登基以後,也不許立母妃為太後,這分明是恨!”


    蘇妘淡淡的說著,她仰頭看向蕭陸聲,“我沒有惡意,唯有這個解釋能說得過去。”


    從前他就懷疑過。


    但,母妃說,她要的隻是父皇的獨寵,位份什麽的,並不能代表什麽。


    直到父皇要他立誓,將來絕不能讓母妃封太後,他才深刻的知道,父皇對母妃的愛意,不過是蝶化莊生,虛幻夢影罷了。


    容洵道:“平西王府中,除了世子蕭禦乃王妃所生之外,其餘子女,均是妾室所出,且生的都是女子。


    而皇上,也除了太子之外,並無旁的兒子。”


    這些難道都是巧合嗎?


    不,就如容洵所言,症結恐怕真的在平西王府,所以,要想知道這個秘密,還是得找到一個口子。


    撕開口子,才能知曉全貌。


    很明顯,皇上憎恨端貴妃,便是掐著端貴妃的脖子,她也是不會說的,那麽隻能從平西王府入手。


    蕭陸聲喟歎一聲,“我這些年對平西王府一直有所監視,可,並沒有半點可疑之處。”


    蘇妘很清楚,若是失敗,他們這些人悲慘的下場,說道:“那隻能以絕對的武力壓製著。但,怕是會委屈母妃。”


    對於端貴妃。


    她雖然是蕭陸聲的生母。


    可前世,她命人打斷自己手腳,丟棄在蘇家門口的事情,她做不到去怪罪她,但也做不到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封太後和太妃又如何?


    若他們這些人不能全盤勝利,統統都隻能成為一縷冤魂……


    沒有什麽比活著重要。


    夜幕拉上。


    容洵、謝宴珩請辭。


    蕭陸聲和蘇妘起身相送,臨走時,容洵回頭看了蘇妘一眼,那雙眼裏,是她讀懂的善意。


    又好像是告訴她,他什麽都知道。


    蘇妘微微頷首,什麽也沒有說,直至容洵、謝宴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容大人讓你過來時,我原本猶豫了。”蕭陸聲拉著她的手,走出書房,往主屋走。


    清寧在前頭打燈籠。


    簡順則帶著兩個侍衛走在後邊,蘇妘這時才發現,好久沒看到疏影了。


    耳邊有蚊蟲嗡嗡作響。


    她伸手拂了拂,好看的眉頭也皺了下,“疏影去哪兒了?”


    蕭陸聲道:“讓他去辦一件事,”想了想,全都和蘇妘說了,“他跟著蕭止躍。”


    “蕭止躍?跟他需要疏影親自出馬嗎?”


    “從前不覺得,但,羽十一跟丟了一次,後來羽十七也跟丟了一次,能讓他們二人跟丟的人,絕不是什麽等閑之輩。”


    她又想到了原書,這蕭止躍根本就是個無名小卒,因平遙王蕭衡惹怒了蕭禦,最後讓蕭禦將平遙王府斬殺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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