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麒麟眼中大有困惑之意,卻還是不肯放棄,巨大的頭顱擺了一下,忽然向張小凡看了過來,血盆大口中傳來一陣低沉卻有力的吼聲。張小凡心中猛地一跳,刹那間繃緊了全身肌肉,連呼吸都停止了。


    不料水麒麟隻是瞄了他一眼,便又看向那根燒火棍,而這一次,它居然還低下了頭,把鼻子湊到那棍子之上,仔仔細細地嗅著。張小凡一顆心兀自砰砰直跳,但看著前方那隻巨獸的古怪行徑,下意識地想到這豈不是很像大黃,若不是此刻太過緊張,幾乎便要笑了出來。


    水麒麟嗅了一會,很明顯還是一無所獲,它抬起頭來,大腦袋向四周張望了一下,似乎也是搞不清楚,糊塗了。不過千年靈獸畢竟是千年靈獸,想了片刻,便決定放棄,隻見水麒麟“噗嗤”打了個響鼻,巨目瞪了一眼張小凡,隻把張小凡又嚇了半死,便搖頭擺尾轉身走下水潭,未幾,水花四濺,巨大的身軀便沒入潭中。


    張小凡這才驚魂稍定,慢慢爬了起來,這才感覺到背後衣衫竟已是全濕了,更不用說額頭上的冷汗如雨淋了一般。他走到燒火棍旁,把它拾了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卻怎麽也看不出有什麽異樣的地方,不由得大聲抱怨道:“真是見鬼了!”


    話音未落,忽隻聽身邊碧水潭邊一聲水響,老大一股水花翻了起來,白色的浪花裏,隱約看到水麒麟的巨尾翻出水麵。


    張小凡大吃一驚,立刻把那燒火棍往懷裏一揣,撒腿就跑,一路上隻聽見後邊水潭裏水聲不斷,他也沒敢回頭再看一眼,隻是拚命跑開,離這裏越遠越好。不消片刻,他便跑上了虹橋,直直向上跑去,直到再也聽不見身後有聲音傳來,直到跑到了虹橋的頂端,才停了下來,大口喘氣。


    “呼,呼,呼!…”


    張小凡的呼吸聲,慢慢地平靜下來,隻是他忽然覺得很累,一種從深心中泛起的疲累,低下了頭,便看見在月光下,一道孤單的影子一直跟隨著他。


    他忽然抬頭,仰首望天,隻見冷冷蒼穹,一輪冷月,高懸天際。他癡癡望著,一時竟是呆了。


    清晨,眾人醒來。


    杜必書揉著腰,大聲抱怨道:“真是的,睡了一個晚上腰都快斷了,今天還怎麽比試啊?”


    老五呂大信皺眉道:“老六,別大呼小叫的,我也睡了一個晚上,就沒覺得腰有什麽問題。”


    宋大仁在一旁也道:“就是,老六你昨晚都抱怨了一個晚上了,還不夠啊?你沒看老五和小師弟都沒聲音麽?”


    杜必書怪眼一翻,道:“五師兄那是皮粗肉厚,沒感覺,不信你問問小師弟,看看他…咦,小師弟,你怎麽滿眼血絲,昨晚真的沒睡好嗎?”


    張小凡收拾好被褥,此刻坐在一張椅子上,怔怔看著窗外,毫無反應,而大黃趴在他的腳邊,猴子小灰正翻弄著大黃的狗毛,似乎在找著虱子。


    杜必書走過去,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張小凡一激靈,跳了起來,把大黃與小灰也嚇了一跳,他轉頭四看,道:“什、什麽事?”


    杜必書皺眉道:“小凡,你怎麽魂不守舍的,昨晚沒睡好嗎?”


    張小凡愣了一下,搖頭道:“沒、沒有。”


    杜必書道:“那你怎麽滿眼血絲,紅紅的?”


    張小凡剛要說話,一旁走過來的何大智插口道:“老六,你別多管閑事,小師弟精神再不好也不打緊,反正他今天輪空,倒是你再不洗漱,耽誤了待會比試,那可就怪不了別人了。”


    杜必書猛然醒悟,哪裏還管張小凡有沒睡好,衝過去全然不顧正在洗臉的呂大信、鄭大禮等人,一把搶過臉盆,淅瀝嘩啦猛往臉上潑水,嘴裏兀自道:“哼,小師弟就是命好,你們看他那副一臉要死不死睡懶覺的樣子,真是…啊,五師兄,快把臉盆還我,我來不及了!”


    “呸,我自己還沒洗呢!”


    張小凡看著幾個師兄在房間另一側為了個臉盆爭論不休,心中微覺厭煩,站起身走了出去,正走到門口,宋大仁忽然在後邊叫了一聲:“小師弟,你洗過了麽?”


    張小凡轉過頭,道:“洗過了,大師兄。”


    宋大仁點了點頭,道:“那就好,你先出去走走也沒關係,不過過一會就要到用膳廳去吃早飯,知道了麽?”


    張小凡應了一聲,道:“知道了。”說著走了出來,猴子小灰“吱吱”叫了兩聲,跑過來竄上他的肩膀,大黃看見小灰走了,也懶洋洋地爬了起來,搖了搖尾巴,跟著走了出來。走廊之上,張小凡隻見左右都是青雲門各脈師兄弟剛起床忙碌的身影,他信步走去,不知不覺走到了雲海廣場之上。


    這時天色還早,隻有三三兩兩幾個青雲弟子走在雲海之上。清涼的山風吹來,拂過張小凡的臉龐,有一絲冷冷的感覺。


    仿佛昨夜!


    張小凡心中一痛,他今年已是十六歲的少年,情竇初開,在大竹峰上住了五年,與田靈兒朝夕相處,從小便已在深心處對這位美麗活潑的師姐情根深種。不料昨晚竟親眼目睹田靈兒與齊昊私會,一時間若晴天霹靂,心緒大亂。


    此刻他滿腦子亂糟糟的,閃來閃去都是昨晚那一幕幕令他心痛若死的畫麵,整個人也若無主遊魂一般,漫無目的地走去。


    “咦?”忽地,一聲驚歎,突然在他身邊響起,把張小凡嚇了一跳,從胡思亂想中醒來,看向身邊,卻是個年輕的青雲弟子,五官清秀,一身長袍,二十上下,手中拿著一把描金扇子,上邊似乎畫著些山水河流,此刻正湊了上來,不過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卻沒有看張小凡一眼,而是直盯著張小凡肩頭上的那隻猴子小灰瞅個不停。


    第二十二章比試


    猴子小灰看見身前那人直直的盯著自己看著,目光大是古怪,大怒,“嗖”地一聲翻起猴爪抓了過去,那人猝不及防,差一點臉就被抓花了,幸好他反應算快,硬生生把頭向後一仰,在間不容發之際給躲了過去。


    張小凡吃了一驚,連忙喝止小灰,轉頭向那人看去,隻見那人顯然嚇得不輕,手撫著臉,口中連道:“好險,好險。”


    張小凡心中有些過意不去,道:“這位師兄,對不起了!”


    不料那人倒不在意,微微一笑,手一擺道:“沒關係,是我一時疏忽,忘了‘三眼靈猴’(注一)脾氣暴躁,容易傷人。”


    張小凡一呆,道:“三眼靈猴?”


    那人吃了一驚,道:“什麽,你不知道這隻猴子是三眼靈猴麽?”


    張小凡莫名其妙,道:“三眼靈猴是什麽東西?”


    那人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張小凡一番,道:“三眼靈猴你都不知道,又怎麽會養了它?”


    張小凡道:“我以前在竹林裏砍竹子遇到了它,被它砸了幾次鬆果,然後它就跟我回來了。”


    對麵那個年輕的青雲弟子此刻看去仿佛下巴都要掉了下來,喃喃道:“砸了幾枚鬆果就能跟著回來,砸了幾枚鬆果就能跟著回來…”


    張小凡見他神神怪怪,搖了搖頭,轉身就走,不料沒走幾步,那人居然也跟了上來,堆出滿臉笑容,低聲道:“這位師弟,哦,不,師兄,你…”


    張小凡見生平第一次被人喊了師兄,而且見他年紀至少也在二十以上,連忙道:“哦,不敢當,有什麽事你就說吧。”


    那人頓了一下,滿臉堆笑,道:“嗬嗬,師弟可真是平易近人,啊,這樣吧,我先自我介紹一般,鄙姓曾,草字書書,是風回峰弟子。不知道師弟你的名字是…”


    張小凡道:“我是大竹峰弟子張小凡,曾書書師兄你…呃,‘叔叔’?”


    那人一愣,隨即臉色微紅,有些尷尬笑道:“啊,我可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的書書乃是書本之書,非父叔之叔。這都怪我爹,當年我娘本給我取名英雄,你說叫曾英雄那有多氣派,偏偏我爹看我從小愛看書,便心血來潮給我取名書書,搞的成了一生笑柄,真是的。”


    張小凡忍不住笑了出來,心想此人名字居然和六師兄有異曲同功的意思,先前心中的愁苦被此人打擾一下,衝淡了不少,對他倒也多了幾分親近之意,道:“啊,曾師兄你很愛看書啊?”


    曾書書笑道:“那是,這個我倒是不必謙虛,風回峰上下誰也沒我看的書多,不過我看得多半都是奇聞逸事,神怪搜奇,經常把我爹氣得半死。啊,話說回來了,你的確不知道這隻猴子乃是‘三眼靈猴’麽?”


    張小凡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就以為它是隻普通猴子呢。”


    這時,仿佛聽懂了他的話,蹲在他肩頭的猴子小灰忽地“吱吱”尖叫,用力拔了一下張小凡的頭發,疼得張小凡“哎呀,死猴子”叫了出來。


    曾書書眼中卻大有羨慕之色,道:“啊,真是聰明。”


    張小凡忍痛道:“這死猴子就愛打人,你還說它聰明?”


    曾書書道:“你莫看它貌不驚人,但就憑著這份靈性,便是罕有的靈物。你看它雙目之間額頭之上,是否有一道小小豎痕?”


    張小凡轉頭仔細看了一下,果然發現在灰色皮毛下,有一道淺淺顏色的豎痕,不仔細看著決然是看不出來的,不由得對曾書書心生佩服,道:“這麽小的你也看得出來,厲害,厲害!”


    曾書書一本正經道:“你莫要小看了它,我曾經在《誌異》(注二)的《靈獸篇》中看過,三眼靈猴乃通靈奇獸,幼年時外表與普通猴子無異,但在成年後額頭上第三靈目便開,靈性大張,非但能通曉五行仙術,更能看千裏之外事物,據說古語中的‘千裏眼’便是說的這三眼靈猴呢。”


    張小凡把猴子小灰抱下,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一時不敢相信這與自己生活了兩年的猴子居然有這般大的來頭,不過看來看去,怎麽看也是一隻普普通通而且偏胖的猴子,拿在手上分量還頗為沉重,似乎到了通天峰上隻一個晚上,又重了幾斤。


    猴子小灰心裏奇怪,今日怎麽人人都盯著自己看個不停,當下“吱吱吱吱”尖叫不止,大是惱怒。張小凡衝它做了個鬼臉,隨手一拋,扔到了大黃背上。大黃嚇了一跳,一下子跳開,待看清楚了是小灰這才鬆了口氣。小灰衝著張小凡處手舞足蹈,似在示威一般,叫了好幾聲才作罷,靠到大黃身上,片刻後注意力又被大黃皮毛裏的虱子給吸引住了。


    曾書書羨慕地看了看了小灰,隨即回頭對張小凡道:“張師弟你也是來通天峰參加七脈會武的麽?”


    張小凡點了點頭,道:“曾師兄你呢?”


    曾書書笑道:“我也是,昨日抽簽我抽得了三十三號,不知你是幾號,可不要這麽巧,我們就是今日的對手了?”


    張小凡也笑了起來,道:“我是一號。”


    曾書書吃了一驚,道:“你便是昨日大竹峰的那個弟子?”


    張小凡臉上一紅,點了點頭。


    曾書書笑道:“你運氣真好,”說著在心裏一算,隨即道:“我們要到了最後決戰才能碰麵,看來難度很大啊。”


    張小凡笑道:“我這點修行,第一…嗬嗬,第二輪立刻就被淘汰了,哪裏還敢妄想。”


    曾書書吐了吐舌頭,道:“那我隻怕連第一輪也過不了了。”


    二人相視一眼,都是大笑。當下兩人又談了一會,遠處傳來了宋大仁的喊聲:“小凡,吃飯了。”


    張小凡遠遠應了一聲,向曾書書書說了兩句,便跑了過去,隨後大黃也背著小灰跟了上去。跑到宋大仁處,二人向前走去,宋大仁道:“剛才你在那裏與誰在說話啊?”


    張小凡道:“哦,我剛才結識了一位風回峰的師兄,聽他說名叫曾書書。”


    宋大仁像是吃了一驚,道:“曾書書?”


    張小凡訝道:“怎麽了,大師兄?”


    宋大仁回頭向來處看了看,道:“那人是風回峰首座曾叔常曾師伯的獨子,聽說天資過人,博聞強記,修行是極深的,是這次比試的大熱門之一呢。”


    張小凡愕然,一時說不出話來。


    吃過早飯,青雲門眾弟子都來到雲海廣場之上,一眼看去,茫茫人海,摩肩接踵,人氣鼎盛,可見青雲門之興旺。


    在巨大的廣場之上,隻在眾人吃飯的這段時間裏,已然豎起了八座大台,以腰粗的巨木搭建而成,彼此間相隔俱有十幾丈之遠,成八卦方位排列。此刻在台下前後已是人山人海。在中間最大的“乾”位台下,一張數人高的高大紅榜聳立起來,上麵用碗大的鑲金字寫出了參加比試的諸弟子簽號、名字,張小凡的名字非常礙眼地排在了第一位,而在對手那一欄空空如也。


    張小凡臉紅了一下,偷偷看看了身邊眾位師兄,其他人都微笑不已,隻有六師兄杜必書兀自抱怨:“不公平啊不公平,不…”


    “住口!”一聲輕喝,從旁邊傳來,眾人一驚,轉頭看去,卻是田不易與蘇茹帶著田靈兒一起走了過來。當下大竹峰眾弟子連忙參見,道:“師父,師娘!”


    田不易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倒是蘇茹道:“等一下就開始比試了,你們可要爭氣些,知道了麽?”


    “是。”眾人齊聲道。


    蘇茹轉頭看向張小凡,張小凡卻一眼看見了在師娘身邊的田靈兒,隻見她今日似乎比往常更加美麗,神采飛揚,一雙美目中滿是笑意盈盈,一看便知道心情大好。


    張小凡心中似是被針刺了一下,不由得低下頭去。


    “小凡,”蘇茹見這小徒弟神情有些奇怪,走了過來叫了一聲。


    張小凡連忙抬頭應道:“是,師娘。”


    蘇茹看了看他,道:“你沒什麽事吧?”


    張小凡連忙搖頭,道:“沒事的,師娘。”


    蘇茹又看了他一眼,道:“小凡,你運氣頗好,今日輪空,不過也要注意觀看各位師兄師姐比試,這種機會極是難得,對你大有好處,知道了麽?”


    張小凡點頭道:“是,師娘。”


    蘇茹看向田不易,田不易點了點頭,轉身向台下走去,眾人跟在其後,逐漸溶入了人群之中。


    “當”,一聲清脆的鍾鼎聲傳來,回蕩在白雲渺渺的雲海之中,令所有人精神為之一振,一時間原本喧鬧的廣場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隻見在正中那個巨大的台上,道玄真人與蒼鬆道人的身影出現,道玄真人走上一步,環顧著台下無數弟子,朗聲道:“比試開始。”


    說著,他袖袍一拂,登時鍾鼎聲再度響起,“當當當當”響徹雲霄,張小凡聽在耳中,忽然間竟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他偷眼向身邊的田靈兒看去,卻見田靈兒滿麵笑容,也是躍躍欲試的表情。


    他這一看,便再也移不動眼睛了,於是也沒聽清台上道玄真人說了什麽,其後蒼鬆道人出來又說了幾句,最後又是一聲清脆悅耳的鍾鼎大響,把他從恍惚中驚醒,才發覺比試已經開始了。


    六十三人比試,八座擂台,自然是要分做四批。而在第一批十六人中,大竹峰眾弟子中隻有田靈兒上場比試,在西方“離”位台上,大竹峰眾人自然蜂擁而至。


    田靈兒的對手是一名朝陽峰的弟子,姓申名天鬥,此刻已一躍而上,上了擂台,身形頗為瀟灑,台下更是一片叫好聲。張小凡轉眼看去,隻見“離”位台下,足足圍了有一百來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朝陽峰一脈弟子,連朝陽峰首座商正梁此刻也在台下觀看,臉上露出淡淡笑意,顯然對這申天鬥很是看重。


    田不易等人走到台下,大竹峰眾人立刻淹沒在朝陽峰弟子之中,前後左右都是身著朝陽峰服飾的弟子。田不易也不在意,向站在遠處的商正梁看了一眼,商正梁同時也看了過來,二人目光相接,仿佛有淡淡火花,但二人都隻是淡淡一笑,形若無事。


    這時早有弟子為二位首座以及蘇茹等長輩搬過椅子來,田不易與蘇茹坐下,田靈兒走上前來,道:“爹,娘,我上去了。”


    田不易看了看女兒,道:“去吧。”


    蘇茹臉上泛起慈愛之色,道:“一切小心。”


    田靈兒向台上看了一眼,展顏一笑,絲毫沒有緊張之色,道:“你們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說著,一轉身,笑容依在,左手法訣一引:“起!”


    隻見隨著她話聲一落,一陣霞光閃動,她腰間的琥珀朱綾已然祭起,移到她的腳下,托起田靈兒修長身子,在霞光中如仙子一般,向台上飛去。


    這一手露出,自然遠遠勝過了申天鬥像猴子一般跳上台去,而且田靈兒貌美如花,台下弟子包括朝陽峰在內都是男弟子居多,登時掌聲雷動,便連遠處擂台下也多有人回頭看了過來。


    張小凡等大竹峰弟子圍站在田不易與蘇茹背後,隻聽蘇茹微笑著對田不易道:“看來靈兒的修行又有精進。”


    田不易微微一笑,雖然沒有說話,但神色間也是頗為高興。


    這時田靈兒已飛到台上,離著申天鬥有一丈來遠,拱手道:“請申師兄賜教。”


    申天鬥見田靈兒驅寶上台,又見那法寶霞光陣陣,仙氣騰騰,多半便是恩師早就告誡要小心的大竹峰長老蘇茹有名的法寶“琥珀朱綾”,當下不敢怠慢,拱手還禮道:“請田師妹手下留情。”


    說著,他退後一步,右手劍訣一引,一柄散發著灰褐色光芒的三尺仙劍祭起,橫在身前。


    台下蘇茹眉頭一皺,低聲對田不易道:“這柄劍和靈兒的琥珀朱綾一樣,都是五行中土係法寶,這下子就要看他們二人誰的修行深了。”


    田不易微微一笑,道:“青雲門土係法寶之中,有什麽比得過你的琥珀朱綾?以我看來,那柄仙劍與你的琥珀朱綾差了十萬八千裏。”


    蘇茹低低啐了一句,道:“就會胡說。”


    這時台上一聲鍾鼎聲響,田靈兒與申天鬥的比試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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