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和霍容愷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神色。


    霍容愷立刻察覺到言辭中的不妥之處:“什麽叫大概是?”


    丫鬟臉上的喜悅未減分毫:“大夫說了,應該是月份還太淺,因此暫時摸不準脈象,不過夫人現在已經開始害喜了,這事兒不會錯的!”


    聽完丫鬟的解釋,霍容愷心中的石頭這才落了地。


    杏林堂裏的大夫,能有什麽理由要害她呢?


    鄭大夫同樣也是有自尊的,拱拱手便說道:“在下隻是一個行醫之人,隻知道摸脈看病,高門大院裏的那些勾心鬥角,在下是不懂的。如果夫人懷疑我,我也無從辯解!侯府往後還是另尋高手為好!”


    老太太連忙擺出和顏悅色的樣子:“您是既然杏林堂的醫生,我們哪敢懷疑您呢,這是晚輩年輕不懂事,一時嘴快說錯了話,請您千萬別往心裏去。”


    譚羨魚也附和道:“對呀,鄭大夫怎麽會存害人之心呢……”


    她略一停頓,接著說:“鄭大夫診脈看病,當日說的話肯定不假,我隻是好奇……脈象能不能作假呢?”


    她話音剛落,霍容愷還沒察覺到異樣,老太太臉色卻已是一變。


    她也是在深宅大院裏長大的,後院的那些曲折心思,她何嚐不明白,隻是一直過著安逸日子,一時間沒想到這一層。


    被譚羨魚這麽一點撥,她恍然大悟,如同撥雲見日。


    鄭大夫神情緩和下來,道:“果然是夫人通情達理,其實改動脈象不算難,想要偽造懷孕了的脈象,用藥就能辦到。”


    “你胡扯,胡扯!”


    司南枝連連後退,幸好被柳柳給扶住了,“我、我怎麽可能……”


    “不是我幹的!”


    司南枝猛然轉向老太太,“,您相信我,不是我!我可是您的外甥女啊,我怎麽會做這種事呢!”


    “我是被冤枉的!”


    “夠了!”


    這下老太太也動了怒。


    她歡天喜地地期待著孫子的到來,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希望破滅了!


    老太太滿臉怒氣地離開,譚羨魚歎了口氣,說:“鄭大夫,讓您見笑了。”


    聽到譚羨魚開口,鄭大夫的臉上才稍微舒展了一些:“算了算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


    “抱琴,送鄭大夫出去。”


    “是。”


    譚羨魚又看向霍容愷和司南枝:“侯爺先照看謝姑娘休息吧,我去婆婆那裏看看。”


    霍容愷點了點頭,臉上表情複雜:“羨魚,多虧有你。”


    譚羨魚走後,司南枝趴在霍容愷懷裏,哭得喘不過氣來。


    霍容愷趕緊耐著性子輕聲安慰,別的一切都顧不上了。


    也不知道譚羨魚昨晚跟老太太究竟說了什麽,第二天一早,司南枝還未起床,柳柳就跑來說,外麵有個女子要來給她敬茶。


    司南枝一聽,當場呆住了:“給我敬茶?”


    柳柳低頭細語,聲音像蚊子一樣:“是的……那女子說她是老太太指定給侯爺的侍妾,剛才已經先給夫人敬過茶了,現在……”


    司南枝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老太太一手安排的人……


    看樣子,她的姨母是真的生氣了。


    司南枝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抹凶狠的恨意。


    究竟是誰,一次又一次地陷害她!


    “夫人,”柳柳繼續說,“這是由老太太硬塞進來的人,咱們不能怠慢了她啊……”


    司南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當然不敢不給姨母這個麵子:“好,那就梳妝吧。”


    一刻鍾後,司南枝步入正廳,勉強擠出笑容,接受了婉姨娘正式的敬茶儀式。


    這一晚,霍容愷沒有來找她。


    司南枝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想到那位新來的姨娘可能正在霍容愷那裏柔情蜜意,司南枝心中的惱火怎麽也平息不下來。


    偏偏那個人還是由老太太一手送上門的,她動不得分毫。


    司南枝再次深呼吸,想著畢竟她是老太太安排的人,霍容愷不得不給這份麵子,強迫自己安心些。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霍容愷不僅沒來她的住處,也沒在新來那位的婉姨娘那裏過夜,而是沉迷於司棋的溫柔鄉中,無法自拔。


    這天清晨,兩人又一番雲雨過後,許久才平靜下來。


    司棋似乎耗盡了力氣,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你啊,就是這般嬌弱。”


    霍容愷無奈地說。


    司棋輕聲哼了一下,說道:“分明是侯爺不懂得憐香惜玉,怎能怪到我頭上呢?”


    霍容愷失笑:“是我的錯,你說,我該怎麽補償你呢?”


    聽到這話,司棋睜開眼睛,眼神中流露出嫵媚:“我說什麽事情,侯爺都會答應嗎?”


    霍容愷點點頭:“那當然。”


    司棋輕輕咬著嘴唇,支起身來:“君子一言”


    她語氣溫柔,撩得霍容愷心裏直癢癢:“駟馬難追!”


    司棋眼中的笑意更濃了:“那……下次我們換個地方怎麽樣?”


    “嗯?”


    “總是在床上,也太單調了嘛。”


    司棋微微嘟著嘴,“下次,我們試試在……在書房怎麽樣?”


    “胡鬧,”霍容愷在她的鼻尖上麵輕輕一點,“書房是聖潔之地,又怎能做這種事情?”


    “這種事情怎麽了?聖人便不做了嗎?”


    司棋握著他的手,像貓咪一樣,在他的掌心磨蹭著,“再說,侯爺難道不覺得這樣更刺激嗎?”


    霍容愷沒有回答,喉嚨卻不自覺地動了一下。


    不得不說,其實這主意聽起來確實刺激。


    見霍容愷有所動搖,司棋趁熱打鐵,纏得霍容愷點頭同意:“就聽你的。”


    司棋撲進霍容愷的懷裏,眼裏已經滿是算計,聲音裏依然帶著無限的魅惑:“侯爺真好!”


    另一邊,主院內。


    針灸結束後,譚羨魚的臉色依舊蒼白,抱琴終於得以進入,用帕子為她拭去額頭的汗珠:“司棋姨娘傳來消息,說是成了。”


    譚羨魚應了一聲,可眉頭依然緊鎖:“以司棋的手段,隻要可以進去這一次,以後就不難了。你讓人傳個信,告訴她不用急功近利,務必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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