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鎖的眉頭在這溫馨的氛圍中悄然舒展,他輕輕喚了一聲:“羨魚。”


    譚羨魚聞言,笑顏如花,而溫熙卻迅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規矩地起身行禮:“陸統領。”


    戚霆驍的目光在溫熙身上停留了片刻,語氣中帶著幾分玩笑意味:“叫聲爹也無妨。”


    仿佛是在提前預習這份遲來的親子之情。


    溫熙的嘴角微微動了動,卻沒有接話。


    譚羨魚瞥了兒子一眼,終究還是收起了笑容:“別帶壞了孩子。”


    “哪裏是帶壞,這是早晚的事情。”


    戚霆驍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順勢挨著譚羨魚坐下。


    礙於溫熙在場,他的舉動還算收斂,但在溫熙的眼裏,戚霆驍終究是個外人。


    於是,在外人麵前,溫熙總是顯得格外安靜,乖巧地依偎在母親身邊。


    然而,戚霆驍似乎並不滿足於此,不僅不讓溫熙坐在一旁,沒說上兩句便意圖讓溫熙先行離開。


    雖然沒有明說,戚霆驍卻趁著譚羨魚低頭時不經意地向溫熙使著眼色。


    開始,溫熙還假裝看不見,但對方的不耐煩愈發明顯,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驅趕。


    無可奈何之下,溫熙隻得起身告辭,心中五味雜陳。


    溫熙的身影消失後,戚霆驍才向譚羨魚透露了安平長公主與解憂郡主被逐出京城的消息。


    對於此事,譚羨魚並未表現出過多的驚訝。


    皇宮之中,許多人對安平長公主的不滿已久,尤其是最近那次差點再次給皇室蒙羞的風波。


    如今找到了合理的理由,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那郡主,我們還需要做些什麽嗎?”


    戚霆驍的眼神閃爍,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譚羨魚抿了抿唇,輕輕搖了搖頭:“算了吧,聖上下令永不許她們回京,已經足夠嚴厲了。安平長公主現在隻剩下解憂郡主這麽一個親人,如果郡主再惹出什麽亂子,長公主情急之下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我們又要為此費心應對,實非智舉。”


    對待那些一無所有,無所牽掛之人,往往最難找到製衡的手段。


    與這樣的對手周旋,既耗心神,又可能將自己置於險境。


    反正她們母女再無重返京城之日,不如就順其自然,多一份寬容。


    戚霆驍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那就按你說的辦。”


    天色漸漸暗淡,兩人像往常一樣共進晚餐,之後圍繞後院散步了一圈,便各自回房休息。


    接下來的幾天裏,京城看似風平浪靜,但在將軍府內,戚霆驍陪伴譚羨魚的時間卻顯著增加,仿佛要彌補失去的歲月,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與她相守。


    譚羨魚察覺到這不同尋常的變化,追問之下,戚霆驍隻是淡淡一笑,說一切都好。


    直到這一晚,用過晚餐後,戚霆驍突然一反常態,沒有選擇留在院子裏,而是伸了個懶腰,語氣輕鬆:“時間還早,我去你大哥那邊聊聊天。”


    言畢,便邁開步子,留給譚羨魚一個背影,似乎有什麽新的打算正在醞釀之中。


    “找我大哥?”


    羨魚的眉宇間閃過一抹微詫,語氣中夾雜著幾分意外,“有什麽事需要我大哥出手相助嗎?”


    “無非是閑暇之餘,想找些樂子,切磋一番拳腳罷了。”


    戚霆驍邊說著,邊輕鬆地活動著筋骨,手臂輕輕一震,仿佛是要將周身的沉悶抖落。


    羨魚聞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心想這位戚霆驍今日還真是雅興盎然,有這份閑情逸致。


    對於這種單純比試的要求,羨魚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她輕輕點了點頭,示意戚霆驍隨意,隨後便繼續忙自己的事情,不欲多加幹涉。


    戚霆驍見狀,禮貌地點了點頭,隨即踏出院門檻。


    門外,他臉上那抹輕鬆的笑容刹那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心情,然後朝著譚逸的住處堅定地行去。


    此時,譚家大夫人恰好外出,院子裏隻有譚逸一人靜靜地坐著,閉目養神,這樣的氛圍對於他們而言,無疑是最適合私下交談的時機。


    譚逸敏銳地捕捉到了逐漸逼近的腳步聲,緩緩抬起眼簾,望向來者,見到戚霆驍,他的表情平靜如水,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來了就坐吧,無需客氣。”


    戚霆驍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到譚逸身旁,自然而然地坐了下來,順手接過了譚逸手中的茶杯,輕抿一口,才淡淡開口:“說說看,今日為何有此一談?”


    譚逸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坦誠:“隻是我聽聞了一些言論,覺得那人的觀點,似乎有其道理。”


    “哦?是何方神聖,能讓你如此在意?”


    戚霆驍好奇地追問。


    “……對方的身份我並不清楚。”


    譚逸略顯遲疑,不願多談。


    戚霆驍並未強迫,隻是一臉耐心地等待,他知道,譚逸會自己繼續說下去。


    譚逸飲了一口茶,神色愈發凝重,緩緩地道:“如今邊疆戰火已經平息,將軍府是否依舊輝煌,似乎已不再重要。然而在京城這樣的地方,人心叵測,攀龍附鳳、落井下石之事屢見不鮮。母親與我的夫人或許能夠淡然處之,但譚川夫婦的性格你我皆知,更何況還有羨魚。”


    說到這裏,譚逸的目光銳利地投向戚霆驍:“設想未來,如果羨魚真的嫁給了你,京城中的那些流言蜚語,我作為兄長,怎能讓她承受半分委屈。”


    羨魚那次婚事帶給她的痛苦,曆曆在目。


    而如今的羨魚,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受了氣隻會跑回家哭泣的小女孩了。


    這使得譚逸在做每一個決定時,都要為她考慮得更加周全,更要為了她,讓將軍府重現曾經的榮耀與威嚴。


    戚霆驍還未來得及回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兩人的對話戛然而止。


    二人不約而同地轉頭,隻見譚旭麵色嚴峻,疾步而來。


    未待寒暄,譚旭直接一掌揮向譚逸,後者竟沒有閃避,硬生生承受了這一擊。


    戚霆驍見到這一幕,心中不禁一緊,他今天來找譚逸,絕不是想要帶他離開的!


    “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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