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老板這病症來得突然,也來得詭異,原本康健的人突然就臥床不起,真是讓人費解。”


    “那晁公子突然接手家族生意,卻顯得茫然無措,什麽都不懂,看來晁家離衰敗不遠矣。”


    “嘿,將龐大的家業交給一個隻知道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不衰敗那才怪呢。”


    “真可憐那晁少夫人,據說她即將臨盆,今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顧雲笙聽他們談論,心中不禁感慨萬分,於是好奇地詢問詳情。


    “各位兄台,你們所說的這位熱鬧人物,小弟為何未曾聽聞?”


    那幾人聞聲望向英俊瀟灑的顧雲笙,對他和顏悅色的模樣心生好感,便慷慨解疑。


    說的是臨安府的晁家,那是聞名遐邇的綢商,位列臨安府產綢業的前三甲。”


    臨安府,產綢大戶。


    聽到這幾個字眼,顧雲笙的雙眼瞬間亮如繁星。


    這不正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他們苦苦尋找的絲綢源商嗎!


    顧雲笙興趣盎然,立即吩咐店家為這幾人備上一桌豐盛的酒菜,並向他們詳細詢問晁家的種種事宜。


    幾人享用著顧雲笙的款待,而晁家的故事又不是什麽秘而不宣的談,便將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


    兩個月前,晁老板忽然身染怪病,病情惡化,速速臥床不起,臨安府的名醫紛紛束手無策。


    晁家的巨額家業一下子落到了晁老板唯一兒子的肩上,然而那晁公子卻是個隻知道揮霍無度的敗家子。


    僅僅兩個月的時間,晁公子已經搞砸了好幾筆大生意,導致晁家的絲綢大量積壓,銷量停滯,使得晁老板的病情愈發嚴重。


    “聽說他甚至已經吐血昏迷好幾次了。”


    “如果繼續這樣敗家下去,不超過三五年,晁家就會徹底衰敗。”


    “依我看,那晁公子不如放棄生意,直接將家產變賣,這樣還能逍遙快活一輩子。”


    唉,誰能知曉晁老板往昔究竟種下何等罪愆,以至於此生攤上這麽一個敗家的子孫。


    “確實,這位晁公子的確是不成氣候。”顧雲笙歎息著,語調中透露著無盡的同情。


    作為同行業的商人,她深刻地體會到晁老板心中的掙紮與痛楚。


    辛勤累積的家業,忽然間要被迫變賣,這種割舍的痛苦實難言喻。然而,若是勉力維持,隻怕也難以持久。


    或許,這正是自己趁機尋得良機的時刻。


    晁家那些積壓不動的綢緞,恰恰是顧記當前急需的物資。


    長遠之計暫且不論,當下解決眼前的困境才是首要之務。


    顧雲笙望著窗外連綿的雨絲,心中焦慮更甚,期盼著今日雨水充足,明日便能停歇。


    心事重重,夜晚自然難以安睡,這一夜,顧雲笙輾轉反側,睡得極不安穩。


    幸好第二日陽光重現,顧雲笙心中的巨石終於落地,趕路時在馬車中補了個上午的盹。


    “從這裏到臨安還需要多長時間?”午餐休息時,顧雲笙啃著饅頭,向茶攤的主人詢問。


    攤主和藹可親,一邊為他們倒茶一邊回答:“如果馬車行駛得快,後天上午就能抵達。”


    “多謝。”顧雲笙端起茶碗,輕啜了一口。


    這一路走來,她終於深刻體會到父親從事商業的艱辛。


    風餐露宿,車馬勞頓,飲食不規律、睡眠不足都已算是家常便飯,最讓人心力交瘁的是趕路時的焦急。


    越接近目的地,顧雲笙的心情就越加迫切。


    “東家,您不必,心浮氣躁容易出錯,尤其是在與源商談判時,務必保持心平氣和。”經驗老道的廖掌櫃低聲提醒。


    顧雲笙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有些慌亂。


    她聽從廖掌櫃的忠告,深深吸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馬車一路疾馳,終於在第三日上午抵達了臨安府。


    一行人找到了客棧安頓下來,下午,顧雲笙便和廖掌櫃一同出去考察市場。


    “果然名不虛傳,臨安作為絲綢產地,綢緞鋪肆隨處可見。”顧雲笙在逛了幾家店鋪後,不禁讚歎。


    廖掌櫃接口道:“產地雖然貨物豐富,但品質參差不齊,稍有不慎便可能購得次品。”


    “而且小店鋪的貨量有限,不適合大規模合作。”


    “嗯,那我們去晁家綢莊看看吧。”顧雲笙點頭讚同,決定不再浪費寶貴時間。


    他們一路打探,假扮成普通顧客走進晁家綢莊,細致地挑選店內的絲綢。


    作為臨安府三大綢商之一的晁家,理論上應該門庭若市。然而,顧雲笙他們在店內轉了一圈後卻發現,店內並沒有多少顧客。


    幾位貴賓欲求何等質地的布料?”店員滿臉堆笑地詢問。


    顧雲笙默不作聲,僅以目光示意廖掌櫃發言。


    廖掌櫃環視店內的商品,擺出一副行家裏手的架勢,言道:“我們渴望的是上乘之選,品質卓越的貨品。”


    店員眼見機敏,立刻察覺到他們並非本地人士。再一打量他們的服飾打扮和整體的氣質,便知非比尋常。


    “幾位尊貴的客人請稍候,我這就去請我們老板過來。”店員急匆匆地去找老板。


    “幾位樓上請。”老板親自迎他們上樓,至貴賓座位,獻上香茗。


    待顧雲笙等人品茗之際,老板試探性地發問:“敢問幾位貴賓來自何方?”


    “金都。”顧雲笙坦誠相告。


    他們的口音異常明顯,即便是老板不問,恐怕也能猜出個大概,提問不過是想探探他們的底細。


    一聽“金都”二字,老板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果斷地說:“幾位遠道而來,想必並非僅為購得幾匹布料,而是為尋找可靠的貨源而來。”


    與智者交涉便是輕鬆,無需拐彎抹角。


    “老板既已明了,那就請將貴店的精華之品取出,讓我們一睹為快。”廖掌櫃放下茶杯,起身而言。


    “請隨我來。”老板引領他們進入內室,展示晁家的珍藏。


    顧雲笙等人踏入內室,眼前的一幕令他們驚歎不已。


    一列列,一行行,目所能及之處盡是華麗的絲綢,甚至牆壁上也掛滿了各式綢緞。


    顧雲笙目光熠熠生輝,輕輕撫摸著一匹匹精致的綢緞。


    這絲滑如水、涼意襲人的觸感,琳琅滿目的花色與款式,即便是習慣了絲綢的顧雲笙,也忍不住為之震撼。


    廖掌櫃在顧記經營綢莊數十年,卻也是頭一回見到如此眾多的花色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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