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的閣樓內,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氣息。


    王睿坐在一方繡墩上,聲情並茂地講起三打白骨精的故事,語調時而高昂,時而低沉,。


    帷帳之外,齊國長公主斜倚在一方雲榻之上,姿態慵懶卻又不失尊貴氣度。


    她身著淺紅色的低胸裙裝,絲質的裙擺如水般流淌而下,如雲的發髻高高挽起,一隻精美的蝴蝶金釵在她的發間閃爍著熠熠光輝,映襯著她那如凝脂般的肌膚和傾國傾城的容顏。


    長公主如鈴鐺般清脆悅耳的聲音悠悠響起,帶著幾分俏皮與調侃:“先生,你看我像是那白骨精不。”語罷,她輕輕抬手,示意一旁的憐雪撤下那淡紫色的帷帳。


    王睿微微抬頭,目光在觸及長公主的瞬間,仿佛被磁石吸引,一時間陷入那絕美的容顏之中。


    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迅速將目光抽回,起身拱手行禮,神色恭敬地說道:“公主殿下,書中的白骨精怎可與您相提並論,您這般說法,實在是折煞在下了。”


    長公主眼波流轉,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促狹之意,笑著說道:“你說你是那唐三藏,我像白骨精,倒有趣。”


    王睿的臉頰微微一紅,心中暗自腹誹:“你這美婦人,竟這般調戲我這少年。”


    不過轉念一想,能得美婦人如此關注與調笑,似乎也並非全然是壞事。


    想到此處,那一絲羞赧之中又夾雜了些許竊喜。


    長公主瞧著王睿泛紅的臉龐,眼中的笑意更濃了幾分,隨即轉頭吩咐憐雪:“先生講了這麽久,想必是渴了,給先生倒一杯茶。”


    王睿忙對著憐雪微微躬身,道謝道:“多謝姑娘。”


    憐雪微微頷首,施了一禮後,轉身取來一套精美的茶具。


    她的動作優雅嫻熟,如行雲流水般自然。


    不一會兒,一杯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茶便遞到了王睿麵前。


    憐雪又悄無聲息地回到原來的位置,依舊是那副清冷出塵、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長公主輕抿一口茶,緩聲道:“先生上次給我看的後傳,甚是不錯,想必先生為此也是下了不少功夫。還有那恩科之事,不日便要開始,先生可要好好準備,莫要錯失良機。”


    王睿恭敬地謝道:“謝公主殿下提醒,在下必當全力以赴,不敢有絲毫懈怠。”


    王睿心中暗自思量:這齊國長公主消息如此靈通,想必在朝中定有不少耳目,對朝廷之事極為關注。她雖寡居在此,卻對朝中動向了如指掌,絕不像表麵那般隻知風花雪月。


    再者,自己提出西遊記後傳的報酬不過三十五兩,長公主卻慷慨地給了三千兩,其中緣由著實令人費解。


    是單純的欣賞自己的才華,還是另有深意?想到此處,王睿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正思索間,長公主緩緩從軟榻起身。她的長裙搖曳生姿,卻未能完全掩住那雙纖細的玉足。


    玉足白皙嬌嫩,腳趾如珍珠般圓潤可愛。


    她赤著足,步步生蓮般朝著王睿走來。


    每一步都輕盈優雅,仿佛踩在雲端之上。


    隨著長公主的靠近,王睿聞到一股清幽的體香。


    香氣如蘭似麝,混合著淡淡的脂粉香氣,不禁微微發癢。


    齊國長公主走到王睿身前,輕啟朱唇,淺笑說道:“你這西遊記第一版印刷完畢,假以時日,諸省都可見先生的書籍,到時天下何人不識君。”


    王睿謙遜地回道:“還要多賴殿下之力,方能有此成果。若沒有公主殿下的支持與賞識,在下的書稿怕是要埋沒於市井之間了。”


    王睿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在長公主身上停留,心中不禁將她與李紈比較起來。


    李紈溫婉端莊,素雅如出水芙蓉,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


    而長公主恰似熟透的水蜜桃,嬌豔欲滴,嫵媚動人,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再看長公主,王睿心中也不由地感慨:這位美婦心善人美,隻可惜婚姻多舛,年紀輕輕便孀居於此,實在令人惋惜。想到此處,他的目光中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憐愛”之意。


    王睿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妥,趕忙收斂心神。


    長公主何等敏銳,瞬間捕捉到了王睿目光中的變化。


    她柔媚的麵容微微一怔,心底湧起一股怪異之感。


    心中暗忖:這少年以那副目光看著自己作甚?


    論年齡,自己都能做他母親了。


    閣樓外麵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姑姑,你在裏麵嗎?”


    一個身穿粉色宮裝的少女如一陣風般跑了進來。


    少女身姿輕盈,裙擺隨風飄動,恰似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的麵容嬌俏可愛,雙眸猶如星辰般明亮。


    長公主見到少女,臉上立刻綻放出寵溺的笑容,伸手將少女抱入懷中,嗔怪道:“瑞國,跑得這般急,小心摔著。”


    長公主對著少女說道:“瑞國,這就是王先生,你們也見過幾麵了。”


    少女從長公主懷中掙脫出來,乖巧地向著王睿施禮,甜甜地說道:“瑞國拜見先生。”


    長公主憐愛地摸著少女的頭,柔聲道:“瑞國,在我這公主府上不必那般拘謹,隨意些便是。”


    這少女便是瑞國公主楊雪,長公主對她視如己出,疼愛有加。


    楊雪聽到長公主的話,擺正姿態,笑嘻嘻地對王睿說:“對啊,這就是我家,你王睿以後要給我當跟班,給我講好多好多的故事。”


    長公主聞言,笑顏如花,輕輕點了一下楊雪的額頭,嗔怪道:“瑞國,不得無禮。王先生才華橫溢,豈能隨意驅使。


    王睿笑著說道:“那當然是的,瑞雪公主說什麽就是什麽,隻不過嘛,聽一次故事就要收費。”


    楊雪撅起小嘴,雙手叉腰,故作生氣地說道:“還要收費啊,你這也太摳門了。”


    長公主出來打圓場,說道:“王先生是在打趣你呢,雪兒莫要當真。”


    楊雪看了看自己的姑姑,又看向王睿,心中想著姑姑芳姿絕代,冰清玉潔,隻要是男人幾乎就沒有不動心的,不知王睿對姑姑存著怎樣的心思。


    想到此處,眼神中閃過一絲探究之意。


    楊雪眼珠一轉,問起王睿:“好陣子沒有聽到你的詩作了,先生近日可有佳作?”


    王睿先是娓娓道來:“前些時日,我在金陵時,偶遇一位書生。他與妻子相濡以沫數年,奈何妻子因病去世。此後,書生一直未續弦,至今妻子已逝去十年。書生常於夢中與妻子相會,可醒來之後,枕邊唯有餘淚。”


    古人向來對這生離死別的愛情故事充滿興趣,楊雪和長公主聽了,不禁齊聲問道:“後來呢。”


    王睿緩聲道:“後來,便有感而發,寫下了這首詞。”


    接著,王睿緩緩吟道: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長公主聽了,晶瑩玉容微微泛紅,美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看著王睿,輕聲問道:“可是為本宮所作?”


    王睿怔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好,趕忙說道:“殿下說是,那就是吧。”


    王睿心中暗想,現在說什麽,都有撩撥寡婦之嫌,還是保持沉默為好。


    一旁的瑞國公主貝齒輕咬著櫻唇,秀美雙眉微微蹙起,明眸中滿是冷意,心中嗔道:好你個王睿!竟然惦記姑姑。


    長公主美眸瑩潤如水,清聲說道:“方才這詞,先生可否書寫下來,本宮閑暇之時,也好賞鑒。”


    王睿想了想,道:“倒無不可。”


    “初雪,去取紙筆來。”長公主開口吩咐道。


    王睿接過紙筆,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而後在宣紙上落筆。


    字跡蒼勁有力,如龍飛鳳舞般灑脫。


    初雪在一旁侍奉筆墨,眼神不時地落在王睿的身上,清眸之中不知何時已閃爍著淚光。


    待王睿落筆書就,初雪望著那紙上的詞句,癡癡地看著一旁的王睿,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王睿麵色微頓,心中暗歎,似乎有些低估了這等精美詩詞對女子的殺傷力。


    而相比之下,方才的長公主的表現,倒是盡顯貴婦風範,端莊大方。


    她接過宣紙,目光癡癡地看著上麵的詞句,口中輕輕吟誦著,仿佛置身於那詩詞所描繪的情境之中。


    長公主看著這詞,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眶漸漸泛紅,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她一時沉浸其中,竟忘了維持自己端莊的姿態。


    待回過神來,長公主忙說道:“本宮失態了,還望先生莫怪。”


    楊雪見姑姑落淚,指著王睿說道:“王睿,你欺負我姑姑!”


    王睿趕忙解釋:“公主殿下、瑞雪公主,在下絕無此意,隻是一時有感而發,還請見諒。”


    長公主擦了擦眼角的淚,說道:“不怪先生,隻是這詞太過動人。”


    楊雪還是氣鼓鼓地看著王睿,王睿無奈地笑了笑。


    一時之間,閣樓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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