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離開之後,秦可卿輕手輕腳地穿起衣衫。


    粉嫩的臉頰依舊紅如晚霞,恰似春日裏綻放的嬌豔桃花,真兒是惹人萬分憐愛,讓人瞧了忍不住想輕輕咬上一口。


    憶起昨夜王睿將自己的衣裳緩緩褪去,僅留那貼身內衣,後深情地吻住自己的香唇,二人之間纏綿悱惻的畫麵,秦可卿不禁麵泛桃花,輕嗔道:“真是個促狹的壞蛋。”


    恰在此時,寶珠和瑞珠嬉笑著快步跑到秦可卿身前,眼中滿是促狹之意,笑著打趣道:“小姐,昨晚公子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啦,可真是苦了小姐您咯。”


    秦可卿聞言,臉上佯作惱怒之色,嬌嗔道:“好呀你們這兩個鬼靈精的丫頭,竟敢偷聽,哼!年關的時候不帶你們去金陵了。”


    寶珠和瑞珠一聽,趕忙拉住秦可卿的衣袖撒嬌求饒,一時間,三人笑鬧作一團,滿室皆是歡聲笑語。


    王睿之所以匆匆沐浴潔身,實是擔心與秦可卿留下的氣味被他人察覺,尤其是晴雯和鴛鴦兩個機靈的丫頭。


    踏入大觀園,晴雯和鴛鴦圍了上來。


    “公子,您可算回來了,您都不知道哇,您中了狀元啦!禮部侍郎李佑大人都在裏麵等了好久好久了呢。”


    王睿昨晚擁著秦可卿這千嬌百媚的美婦人,一夜甜夢,竟是將殿試成績公布之事拋諸腦後,此時聽聞,不由麵露尷尬之色,撓撓頭道:“哎呀,實在不好意思,我這便進去。”


    王睿疾步走進屋內,隻見李佑正氣定神閑地坐在椅上等待。


    王睿趕忙抱拳深深一禮,滿臉歉意道:“李相公,學生因事外出,勞您久等,還望見諒。”


    李佑抬眼打量著王睿,見謙遜有禮,絲毫沒有因中了狀元便誌得意滿之態,心中暗讚,笑著擺擺手道:“無妨無妨,快隨我入宮一趟吧,陛下早就盼著見你了。”


    王睿微微一怔,隨即回道:“有勞了。”


    不多時,王睿騎上一匹高大的白馬,頭頂著鮮豔的大紅花,身後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百姓們紛紛圍攏過來,好奇地觀望著,禁軍們則威風凜凜地護送左右。


    王睿生平頭一遭享受這等榮耀待遇,心中隻覺暢快至極,一個“爽”字實難形容此刻心境。


    馬蹄得得,踏在那青石條板鋪就的朱雀大街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著宮城方向而去。


    大觀園中,晴雯和鴛鴦也沒閑著。身為王睿的貼身丫鬟,她們自是要為自家公子操持一番。


    二人拿出銀錢,給園中的小廝婆子們都賞賜了每人一兩銀子。


    眾人得了賞賜,自是歡天喜地。


    有人為此事滿心歡喜,自然也有人為此發愁。


    薛姨娘得知王睿高中狀元的消息,直拍大腿,懊悔自己怎就把這茬給忘了,沒能早些帶著寶釵去探望王睿,也好探探他對自家女兒有無情意,哪怕有那麽一絲半點兒的可能也好。


    如今王睿貴為狀元郎,怕是瞧不上自家了。


    想到此處,又忍不住怪罪起薛蟠來,怪他與夏金桂定親之後,一家子都忙著整理嫁妝之事,把這等要緊之事給耽擱了。


    榮國府中,賈政聽聞此訊,心中愈發不是滋味,酸溜溜的。


    之前寶玉和襲人鬧出那檔子事兒,頗為頭疼,但如今王睿高中狀元,自家的寶玉卻還整日隻知在脂粉堆裏廝混,怎能不讓他心生鬱悶。


    王熙鳳還懷著身孕,對著平兒道:“睿哥兒此番高中,怕是要載入家族史冊了,我這堂姐也能跟著沾沾光。”


    王睿心中甚是納罕,不明白為何陛下單單召見自己一人。


    畢竟在這古代,進士及第之後,通常是委派官員接見進士們,像這般單獨召見實不多見。


    行在路上,王睿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問李佑道:“李相公,緣何不見其他恩科進士?”


    李佑輕搖手中折扇,思索片刻後搖頭道:“公瑾啊,此事我也不甚清楚。或許陛下自有其深意與打算吧。三日之後便是恩榮宴,屆時你便有機會與其他進士新科學子相互交談了。”


    說話間,不知不覺已進入皇城。


    王睿翻身下馬,這皇宮之中向來嚴禁馬匹隨意出沒,唯有那備受兩宮寵愛的齊國長公主,特許在丹陛之前的禦道上乘車而行。


    王睿上次進宮,還是參加殿試之時,後來雖被皇後邀請前往瑤華殿,卻是乘著轎子,未能有太多閑暇欣賞這宏偉的皇城。


    眼前的皇城巍峨聳立,莊嚴肅穆,散發著無盡的天威與浩蕩之氣。


    王睿一步步走進皇帝處理國家大事的核心之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放眼望去,遠處的宮殿建築錯落有致,飛簷如鳥翼般翹起,鬥拱精巧別致,朱紅色的宮牆與黛青色的屋瓦相互映襯。


    四方的宮女、內監、力士、侍衛們來來往往,或腳步匆匆,或神色凝重。


    一路上,李佑細心地將麵見陛下的諸多細節與注意事項,告知王睿,語重心長地叮囑道:“公瑾,切記莫要緊張,需得沉著應對。”


    王睿心中雖仍有一絲忐忑,但仍強自鎮定,麵色從容地點點頭。


    禦書房內,元熙帝正饒有興致地翻閱著王睿在會試中的策論。


    針對當下棘手的土地兼並問題,王睿所提出的以攤丁入畝之策,將丁銀並入田賦,實乃關乎國計民生的重大變革之策。


    此等對策,如何能不令帝王心生歡喜與讚賞。


    尤其是其中提及人頭稅既廢,民力得以舒展,百姓能夠專注於耕織工商等事務,田畝開墾日益廣闊,農產品日漸豐富,工商之業也逐漸興起,貨物貿易流通順暢,朝廷財賦日益增加。


    則國家亦富,國庫充盈,為國家富強奠定堅實基礎等內容。


    如今朝廷財政狀況頗為棘手,處處都急需銀錢,地方土地兼並問題日益嚴重,農業稅收在朝廷收入中占了極大比重,而農業稅又關乎地方百姓的安定。


    前陣子推行的土地數量重新丈量政策,想來與這攤丁入畝之策相互搭配,能有效打擊地方豪紳,維護百姓安寧,防止百姓被別有用心之人蠱惑煽動。


    偷偷瞧了一眼禦案後的天子,戴權眼中光芒閃爍,心中不知在盤算著什麽。


    心中暗暗思忖,陛下這兩日將這張試卷反反複複翻看了不知多少遍。


    正在這時,戴權察覺到身旁的小太監輕輕扯了扯自己的衣袖,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走到殿外。


    “公公,狀元郎和李侍郎來了。”內監壓低聲音說道。


    戴權微微頷首,轉身返回殿內,恰見天子正悠然地端起茶盅,輕啜著香茗。


    “狀元郎王睿已帶至宮中。”戴權輕聲說道,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


    元熙帝聽聞,先是沉默片刻,隨後竟收起了臉上的急切之色,沉默了足足兩個呼吸的時間,才緩緩沉聲說道:“宣王睿。”


    戴權心頭微微詫異,但不敢多言,領命而去。


    片刻之後,王睿行至皇帝近前,恭敬而立,深深施禮道:“草民王睿見過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元熙帝微微抬手,說道:“起來吧。”


    王睿道:“謝陛下。”


    元熙帝目光如炬,上下打量著王睿,正色道:“你便是王睿?朕聽李愛卿和皇妹提及過你。”


    王睿抬起頭,目光觸及元熙帝身上那身黑色龍袍常服,頓感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撲麵而來。


    王睿趕忙回道:“有勞陛下關心小人。”


    元熙帝拿起王睿的試卷,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意,說道:“你在會試中所提的攤丁入畝之策,朕反複觀瞧許久,甚為滿意。能否為朕再詳細闡述一番。”


    王睿略作沉思,沉默片刻後,拱手道:“回陛下,如今土地兼並之風日盛,富者田地廣袤,連阡接陌,貧者卻無立錐之地。


    而丁稅按丁征收,貧者無力承擔,富者卻能設法隱匿,以致稅收不均,民怨漸生。


    人頭稅之製束縛人力,嚴重阻礙經濟的進一步繁榮發展。


    故而,為順應時勢,促進發展,以攤丁入畝之製代替人頭稅之舉應運而生,以應時代之需求,謀求國家長治久安、百姓富足安康之計。”


    “再者,此策之利,大致有五。


    其一,稅製得以簡化,征收納稅更為便捷。將丁銀並入田賦,可謂一舉兩得,既減少了征稅過程中的繁瑣事務,又增加了朝廷的財政收入。


    其二,百姓不再為人丁稅所累,生育之事再無後顧之憂,人口得以自然增長,國家實力亦隨之逐漸恢複。


    其三,稅收更為公平合理,大大減輕了農民的負擔。貧者無田,免除了丁銀的困擾;富者有田,依據田畝數量繳納賦稅,各安其分。


    其四,此策能激勵農民專心農耕,促進農業生產發展。農民不再受丁銀幹擾,能夠全心投入耕作,農業繁榮興盛,國家根基愈發穩固。


    其五,中央集權得以加強,財政狀況更為穩固。地方稅賦統一管理,中央易於調控,國庫日益充盈,江山社稷方能安定祥和。”


    戴權在一旁靜靜聽著,心中暗自驚訝,萬萬沒想到此子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深刻的見識與見解。


    王睿一番高談闊論,著實讓元熙帝對他刮目相看,點頭讚道:“你這個狀元,果然名副其實。至於你剛剛所述之內容,朕自會慎重考慮。”


    王睿心中明白,新的改革舉措必然會引起舊黨勢力的反對。暗自思量:最好的辦法或許是先在地方選取試點,逐步推行,以點帶麵。


    諸多製度的推行,亦需各方助力,而君王的支持無疑是最為關鍵的。於是回道:“草民所述,不過是基於自身所思所想提出,其中定有諸多不妥之處,還望陛下海涵。”


    元熙帝心中一動,以為王睿是在暗示自己雖有良策卻未能大力實施,心中略有不悅,回道:“你尚且年幼,朕自會給你機會磨礪成長。至於剛剛你所提出之策,且看你我君臣二人共同努力,拭目以待成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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