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要保重啊。” 楚王妃甄如萱一張柔美晶瑩的玉容下露出關切之色,擔憂道。


    楚王歎了口氣,說道:“王妃,我倒不是在乎這區區六百萬兩銀子,變賣一些產業和鋪位,湊上府中的銀子,虧血不至於破產。”


    長史劉啟懂,楚王府其實目前最大的收入來源是源於江南鹽業的暴利,少了臨江幫的人手和上貢,丟了陛下恩寵,巨虧,道:“殿下,比起陛下,銀子事小。”


    “本王何嚐不知啊,父皇龍顏大怒,劈頭蓋臉訓斥我一頓,要是拿起重物砸我的話,更加丟人現臉啊。” 楚王麵色鐵青,怒道。


    “說老說去,都怪那個王睿,我入宮見了母妃和皇妹,陛下竟然將皇妹許配給王睿,也不必做無權的駙馬都督,實在氣壞我了,本王一定要殺了他。”


    楚王咆哮著,將書桌上的東西掃空,吼道:“數年經營,被一個局外人毀掉。”


    楚王妃一張俏臉有些蒼白,以往溫文爾雅的楚王負麵形象愈發少,吩咐奴婢打掃遍地狼藉。


    孟一舟躬身作揖:“王爺息怒。”


    “趙閣老置身事外,打得一手妙招啊,虧本王那麽敬重他。” 楚王哼道。


    孟一舟言道:“殿下,趙閣老也是無奈之舉,他也是允許戶部侯侍郎進言,雖然結果不好,畢竟也是表了態的。”


    “侯海也是吃幹飯的,反而在朝會給那王睿炫耀一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發了一筆橫財,賺足了威望,本王還想謝他啊。”


    劉啟聽出楚王對王睿恨之入骨,可眼下他被陛下禁足在府上,不好行動,道:“殿下為何不試探忠順王爺的口風,卑職聽聞老王爺和仇良給陛下獻寶之時,王睿進宮匯報,打了他們的臉。”


    “等本王解了禁足,就去拜訪老王爺。” 楚王說道。


    “殿下不必著急,找個借口,等老王爺洽談見機行事。” 劉啟建議道。


    “也隻能如此了。” 楚王無奈地說道。


    想到首鼠兩端的武勳,楚王轉身道:“王妃,北靜王那邊就有勞您疏通了。”


    “妾身銘記了,王爺請放心。” 甄如萱半挽身子道。


    甄家籠絡權貴的手段主要是結姻親,甄家的榮耀幾乎是靠女子撐起來的。


    午後,王睿吃了午飯,帶著錦衣衛匯總的薄冊,遞了牌子,入宮求見元熙帝。


    暖閣中,元熙帝剛小憩起床不久,宮女太監伺候著穿起衣服。


    銅鏡中找出帝王氣色不佳的模樣,顯然元熙帝通宵達旦,加上被楚王一事給氣壞,又染上小病,拿著手帕咳嗽著。


    符皇後露出宛如蓮藕的皓腕,玉手拿起勺子,攪拌著小米粥。


    美婦人豔麗芳姿,一襲高貴的淡紫色長裙,豐腴有致的身段兒,青絲挽成峨髻,雲髻別著一支金釵固定。


    “王愛卿,來了嗎?” 元熙帝洗了臉後,落座在椅子上。


    戴權道:“陛下,王將軍遞了牌子。”


    “宣他進來吧。” 元熙帝說道。


    符皇後在一旁,蹙起眉頭,婉轉問道:“陛下,所為何事?”


    “許是東城幫派一事結束了,京兆府上奏匪首已斷讞完。” 元熙帝回答道。


    符皇後顧盼生波,道:“陛下,銀子可及時啊。”


    “這筆財貨正好可以解北方戰事的燃眉之急。”


    元熙帝看著盛小米粥的符皇後,道:“梓童,讓人給王睿也盛一碗粥,邊喝粥邊與他敘話。”


    符皇後莞爾一笑道:“陛下提前適應老丈人的身份啊。”


    “駙馬也罷,臣子也好,裏裏外外給朕分憂就好... 咳咳。” 元熙帝笑了笑,而後又咳一下。


    符皇後聞言,玉容一楞,裏裏外外分憂。誰在給陛下添亂呢?楚王。


    瑞國公主許配給宋國公了,慶國公主找了個文武皆全的駙馬,提早一年的話,她肯定阻止的。


    符皇後美眸垂下。


    宋國公也不差,比起陛下的近臣差了幾分意思。


    一位是能為太子順利成為帝王的臣子,另外一位則是徒有虛名的駙馬。


    她真是糊塗了啊。


    當初是符皇後主張的,以為王睿與寶貝公主生私情。


    快刀斬亂麻,直接板上釘釘。


    冤枉王睿了。


    天子皇後夫妻二人說話時,王睿在戴權引領下進了暖閣。


    “微臣王睿,拜見陛下、皇後娘娘。” 王睿恭敬地行禮道。


    元熙帝抬手,示意王睿起身,笑著道:“王愛卿不必多禮,快來這邊坐,今日你真是有福氣啊,這小米粥乃是皇後親手熬製,味道甚是不錯。你也來嚐嚐。”


    “陛下、皇後娘娘厚愛,微臣惶恐何嚐有機會體驗皇後娘娘的手藝啊。” 王睿說道。


    “王大人不必客氣,本宮不止會做桃花酥,小米粥也是拿手的。” 符皇後笑著說道。


    元熙帝也點頭道:“是啊,今日這粥煮多了,王愛卿就幫忙分擔一些吧。”


    吩咐戴權:“戴權,給王愛卿放個繡墩。”


    不好推辭,王睿謝恩:“微臣多謝陛下、皇後娘娘。”


    符皇後示意宮女將粥遞給王睿,宮女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


    王睿接過瓷碗,端在手中,元熙帝投過來溫和目光道:“公瑾,喝吧,不熱的,邊說邊談,此次入宮是為了臨江幫的財貨嗎?”


    “陛下明鑒。” 王睿端著瓷碗,抬眸道。


    “不忙,先享用小米粥再說。”


    王睿舀起米湯,入口香甜,用上阿膠,還有一些中藥材。


    皇後這位美婦人,下得了廳堂,上得了廚房。


    符皇後,麵容溫柔,投在王睿身上。


    舉止不急不躁,坐姿端正,俊朗剛健。


    王睿用完米粥,將瓷碗放在一旁,迎上一雙瑩潤如水的明眸。


    符皇後輕笑道:“是不是放的糖多了,公瑾剛才為何默不作聲的。”


    “皇後娘娘見笑了,微臣隻是感慨。” 王睿說道。


    “感慨?” 符皇後問道。


    “娘娘身為大周國母,和陛下像是尋常夫婦,相濡以沫,當為天下表率啊。” 王睿說道。


    國色天香的符皇後聽後一喜,惆悵道:“本宮與陛下和尋常百姓有何區別,陛下操勞過度,又染上疾病,本宮熬製粥時,放了太醫院的藥材。”


    接著將攝人心魄的美眸看向元熙帝,軟糯聲音帶著嬌嗔道:“陛下,龍體保重啊。”


    瞧著美婦人難得的 “撒嬌”,還是堂堂的大周皇後。


    王睿感覺喉嚨有些幹,方才喝下的小米粥不解渴啊。


    他上次生起萬萬不該生起的欲望。


    一個三十歲的豐腴婦人,養尊處優,舉手投足散發著獨特的人妻風韻,詫然驚現小婦人的姿態。


    那種無形中撩撥暖閣中元熙帝除外的第二個男人。


    王睿收斂神色,拱手道:“陛下乃天下之主,龍體安康關乎國家社稷。”


    元熙帝道:“朕也知身體重要,隻是這太醫院那幫人,總是誇大其詞,用藥也留有餘地,朕實在是有些厭煩。”


    “陛下,臣以為藥補不如食補。太醫院用藥謹慎,也是為陛下著想,但長期依賴藥物,並非良策。” 王睿說道。


    “哦?王愛卿還懂醫書?” 元熙帝問道。


    符皇後鳳眸看向王睿,桃花瓣的粉唇啟道:“我今日也是湊巧放些藥材進小米粥,難怪引得公瑾奇思妙想。”


    “皇後娘娘確實如此,將膳食和藥材相和,妙。陛下,微臣閑暇之時曾看過一些醫書。臣以為,曆代長壽之士,多善理飲食,作息得法,陛下不妨效仿前人養生之法。” 王睿說道。


    美婦人聽到王睿的誇耀,喜上眉頭,玉容驚豔,柳葉眉翹起。


    “若天下不安寧,朕活了百歲,又有何用。” 元熙帝說道,因為情緒過激,咳嗽起來。


    符皇後臉色蒼白,伸手拍著元熙帝的後背,“陛下。”


    王睿想了想,元熙帝比起崇禎帝優秀的是信任可以托付之人。


    肅然道:“陛下登基以來,節衣縮食,夙夜憂歎,微臣願陛下延年益壽,身體康健,將我大周旗幟插到疆外各地,開創萬世基業,陛下青史留名,功比三皇五帝,臣蒙陛下大恩,不求名垂青史,甘為小卒。”


    王睿目光毅然,將元熙帝保重龍體和大帝之類牽連上,擲地有聲,不見絲毫阿諛奉承。


    符皇後美眸煥彩,落在那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元熙帝恢複期紅潤,有些心緒激蕩,“公瑾,你有這樣的念頭,也好,不說開疆擴土,將軍旗插在金人都城,朕許他為國公又如何,你我君臣戮力同心,青史留名不在話下。”


    王睿做了準駙馬,元熙帝也可以授予國公,不過那落人口舌的。


    憑借軍功將王睿的身份升為國公,可以說是底氣十足的。


    還是客氣說:“陛下,封爵非我所願,求平定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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