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厚厚的窗簾也遮不死太陽的光,從縫隙中照進來小小一縷。


    伊凡似有所感,睫毛顫抖,忽然睜開眼睛。


    他在哪裏?他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


    伊凡的記憶緩緩恢複,他猛然坐起,不對,他見到了笙!


    伊凡亂動碰到了賀笙,賀笙揪走他身上的被子,然後蒙住臉進被子睡。


    伊凡小心掀開被子一角,熟悉的麵容讓他感到安心,不是夢,他真的見到了她。


    他沒想到自己真的還能再見到她,她還把他從那裏帶走了。


    他喃喃,“笙,早安。”


    他又仗著賀笙睡著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臉,賀笙的臉因為她戳留下一個小小的坑。


    他忍不住笑出聲,“真好。”


    他又跳下床鑽進窗簾裏看外麵的風景,現在陽光正好,但看到不到一個人活動的痕跡,這就是血族的領地。


    整個城堡現在隻有他醒著。


    伊凡腹中空空,下樓去廚房裏尋找吃的,這個廚房也是因為伊凡的存在才新裝出來的,管家先生購置了很多人類的食物,當他餓了可以自己解決。


    伊凡吃掉幾片麵包,喝完一杯牛奶就匆匆跑回樓上了,他小心睡在賀笙身邊。


    突然想起他們睡在一個床上,好幸福。


    伊凡又鑽進被子裏看賀笙,看多久都不會膩,隻是呆的時間長了被子裏悶得慌,他得再鑽出去緩緩然後再鑽回來。


    反複幾次終於吵醒賀笙,不耐煩的賀笙掀開被子把他抱緊禁錮在懷裏,“別鬧,睡覺。”


    伊凡徹底安靜下來,他沒想到會吵醒她,他不是故意的,他以為他聲音已經夠小了。


    他低頭摸賀笙的手,她的體溫很低,手自然也是涼的。


    他調整姿勢,在賀笙懷裏沉沉睡去。


    ——


    月亮升起,血族開始活動。


    此時的人類還在因為“聖器”被劫走的事而焦頭爛額,他們完全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天,因此聖水的使用從不吝嗇,絕對沒有過夜的。


    如今突然斷了供給,他們連一絲一毫的儲備都沒有,再次麵對打上來的血族,他們的攻擊手段拖不了多久,尤其是該隱帶隊的血族。


    會議室又一次坐滿人。


    “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


    “失去聖水的我們,很難解決掉那些越來越強大的血族吧……”


    此前低等血族被他們殺了不少,於是該隱一次又一次提高進攻的吸血鬼的等級,如今已是侯爵級別。


    再下一步就是公爵,再接著就是該隱親自和他們打。雖然他現在已經在戰場上輔助……


    內利長出一口氣,“大約上帝也看不下去了。戰爭帶來了太多的死亡和疾病,也許,我們應該提議和解。”


    “和解?血族怎麽可能同意?”


    “別忘了,他們剩下的血族也不多了,如果聖器還在,我們能把他們殺幹淨!”


    “但是我們失去了聖器!”


    “但是他們不知道!!該隱不知道!”


    提出異議的男人疑惑,“你確定?帶走聖器的除了血族還能是什麽人?”


    “從今晚依舊保守的進攻就能猜出來,如果他們知道絕不會這樣束手束腳。”


    “我們堅持不到血族下一次進攻了……”


    “昨晚,馬裏恩長老也死在那群吸血鬼口下,談判和解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不是嗎?”


    良久的沉默後不知是誰說了一聲,“好。”


    內利站起身,“就這樣決定了,出去談判。”


    許多天的進攻讓尤利塞斯麻木,看久了這樣的戰爭沒有任何意思,他開始思考他們這樣做的意義,開始研究把人類殺完他們能得到什麽?


    總結是什麽也得不到,把他們的儲備糧殺幹淨了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嗯?王製定計劃的時候沒考慮過這個嗎?真的殺幹淨他們吃什麽?


    想到這裏尤利塞斯決定偷偷帶幾個俘虜回去讓他們當他的血奴,王需不需要不知道,反正他需要儲備糧食了。


    該隱知道目前的局勢對他們並不友好,完全就是靠著屍體在開路,麵對聖水別說這些血族,就是他也沒把握能在它手下撐太久,真是糟心。


    賀笙不是說失竊了嗎?!怎麽又找回來了!既然他們有聖器,這場戰爭他就不該主動進攻。


    隻是現在騎虎難下,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打。


    忽然,城牆上走出一人,他下令讓所有正在攻擊的血獵收回武器,撤回城內。


    失去對手的吸血鬼也因為這一怪異的舉動停下攻擊。


    “我們休戰!談談!”城牆上的人大喊。


    該隱挑眉,這是要投降了?他也讓所有血族後撤,輕巧飛到這人身邊。


    “怎麽談?談什麽?”


    內利接著走上城牆,揚聲道,“談和解。人類因為戰爭死傷無數,血族也因為戰爭元氣大傷,沒猜錯的話,你們剩下的血族不多了吧?而我們的聖水還有的是,再打下去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兩敗俱傷,而且我們本來也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敵對關係,如果你殺幹淨人類,你還怎麽吸食人類的血液?”


    內利很冷靜,這場談判他不能露怯,不能讓對方猜到聖器失竊,隻要他不知道這個秘密,談判的主導權就在他們手中。


    該隱打量他,“你是管事的?”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內利.柯克,血獵協會會長,高級血獵。”


    該隱嗤笑,“該隱。”


    “方便的話,進裏麵聊?”


    “那聽聽吧。”


    ——


    這一切賀笙都不知道,她全程都沒加入戰場,卻在無意間主導了這場戰爭的走向。


    而這都是因為她的儲備糧!


    “為什麽,我喝你的血沒事?而其他血族卻會被燒死。”賀笙低頭看自己的手,她碰到伊凡的血也沒事,因此她從沒有考慮過伊凡可能是聖器。


    頂多就覺得他是一個天賦異稟的血獵。


    伊凡坐在床上雙手抱膝,臉貼在膝蓋上,“可能,可能因為你是被我認可的人吧……雖然你是血族,但你被我認可,我不想傷害你。”


    “但是我第一次喝你的血液也沒事啊?你那麽早就喜歡我了嗎?”


    “可能是吧?總之我當初也覺得很奇怪。”伊凡懵懵的,“反正我當時真的好害怕你受傷。”


    賀笙也學他的樣子和他麵對麵坐,“既然血這麽厲害,那你為什麽打不過末代血族,還要被你們小隊的人欺負。”


    伊凡撓頭,“雖然我是笨蛋,但我也知道血的特殊這種事還是不要被其他人知道比較好。至於為什麽打不過……”


    伊凡癟嘴,“身體素質就是很差,學東西也很慢我沒有辦法啊,真的不是我不努力,但是努力努力白努力。”


    伊凡:(o﹏o?)


    賀笙安慰式拍拍他的頭,“好……好吧,那怎麽會當上血獵呢?”


    “因為待遇好,我在孤兒院長大的,然後長大以後就想快點掙錢,剛好血獵招人,那個測試的人說我很適合做血獵,我就迷迷糊糊進去了。”


    “他們這麽久都沒有辭退你……呃……嗯,這個是為什麽?”賀笙可太好奇他怎麽能在血獵協會中待那麽久了。


    伊凡歪頭,“因為我對毒的抗性高,讓我去探索新區域特別好用,帶上我就可以及時在隊友都中毒倒地的時候發信號呼叫支援,不至於讓整個小隊都悄無聲息的被團滅。”


    伊凡微笑,“那次巡邏任務也是意外,日常我是不會做那種巡邏任務的,隻是原本的那個人生病,我被迫頂上。”


    “伊凡你的人生……充滿意外呢。”賀笙感慨,全是巧合,某種程度上來說運氣也不錯。


    他抱緊賀笙的胳膊,“嗯,不是那次意外的巡邏任務,我就不會見到你,也不會認識你。”


    說到這個賀笙立馬想起一件事,“你知道王後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嗎?我那晚聽到國王說王後的孩子不是他的。”


    “我想想。”伊凡沉思,突然靈光一閃,“王後的孩子是外交大臣的!”


    “王後和外交大臣是青梅竹馬,但是國王外出巡視看上了王後,就強娶了她,拆散了她和外交大臣,但是王後不死心,前期一直反抗試圖讓國王和她離婚,國王逆反心理上來,就不離!”


    “再後來國王強行和她做了幾次就失去興趣,轉頭找新歡,這時候外交大臣就趁著商談國事的借口進王宮好幾次,每次都‘偶然’遇到王後,之後就那樣了。”


    賀笙聽完歎為觀止,不愧是中世紀王室,她甚至覺得這還不算太炸裂。


    兩個人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管家突然敲門。


    “大人,王叫您現在立刻趕往人類王宮。”


    賀笙呲著牙嘎嘎笑的嘴閉上,剛還在聊王宮的八卦,現在就要去王宮嗎?


    “說起來,前線戰事什麽情況?”她隨口問。


    管家回複,“暫時休戰,在談和解的事宜,這次叫您去王宮想來也是為了談判。”


    “誒?”賀笙整理頭發的動作頓住,“怎麽突然就和解了,昨天不還是挺激烈的嗎?”


    “這就不清楚了,似乎是人類主動提出的。”


    賀笙回頭看床上白白淨淨的伊凡,“其實是因為他在我這裏是吧。”


    伊凡眨眼,盤腿坐好,“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嗯……大概不行,畢竟人類就是因為你的消失才被迫投降的。”賀笙走過去在他額頭落下一吻,“等我回來。”


    “好的!我等笙回來!”


    ——


    王宮塵封的會議室難得坐這麽多人。


    長桌分為兩方,一邊是以伊凡為首的血族,另一邊是以國王為首,內利坐在旁邊的血獵代表。


    賀笙從自己的領地趕來,是最後一個抵達的,畢竟其他人都在戰場上,停手就直接來到這裏。


    “好多人啊。”她打開大門無數雙眼睛放在她身上,她象征性行禮,“王,日安。”


    國王一看她進來眼睛都瞪直了,目不轉睛盯著她直到落座。


    賀笙走到該隱身邊的位置坐下,沒辦法,隻剩他身邊有空椅子了。


    該隱看著她落座笑,“賀笙公爵姍姍來遲好不滋潤?”


    賀笙無辜眨眼,“其實我去幹了一票大的。”


    “是嗎?”


    尤利塞斯在賀笙另一邊,他眉眼彎彎,“你有什麽想要的嗎?我可以幫你談,比如領地?還是珠寶?”


    賀笙擺手,“謝謝,一個都不需要。”她突然湊到尤利塞斯耳邊輕聲說:“可以獅子大開口,他們的聖器在我手裏。”


    尤利塞斯眼裏閃過驚訝,“幹了一票大的指的是把聖器偷走了嗎?”


    賀笙自信笑,“夠不夠大。”


    尤利塞斯比“ok”手勢,“厲害。”


    該隱嗤笑,“有什麽悄悄話是我不能聽的?”


    賀笙換方向又把和尤利塞斯說過的悄悄話告訴他。


    “將功補過?”


    “可以嗎?”賀笙笑得狡黠。


    該隱點頭,“幹得漂亮。”


    內利心下不安,這個女人進來尤利塞斯和該隱的表情都變了,她到底說了什麽,似乎對他們很不利啊。


    他忍不住挺起腰讓自己多些說話的底氣。


    談判正式開始,雙方開始列出自己的條件。


    尤利塞斯尤其擅長這種談判,賀笙隻要跟著點頭就行。


    “我們要更多的土地和人口,並且賠償1000萬金幣,再給我們一片海域,必須有兩個及以上的港口收稅。”


    雖然金幣對他們用處不大,但多了總比少了好,海域也是,能限製對麵發展他就開心。


    內利汗毛立起,“先生,我們是和解談判不是投降談判,我們處在一個平等的關係,不是我們輸掉了這場戰鬥迫於無奈求和。”


    脾氣爆的血獵代表鼻子重重出氣,呼氣聲非常大,生怕血族聽不懂他的怒火,他忍不住開口,“要打就打,又不是怕你們!”


    尤利塞斯微笑,“好,那我們就接著打,看誰先撐不住。”


    內利跳出來打圓場,“不不不,冷靜一下,這是一場友好談判,都可以慢慢協商。”


    尤利塞斯胳膊肘支在桌子上,雙手交叉,“當然,友好談判,你也說說你們的條件。”


    “不再殺人,血族吸食血液後不要趕盡殺絕,可以吸,但人不能死。你們還需要把沼澤平原還給我們。”


    沼澤平原現在是克雷吉的領地,那片土地非常適合耕種,土地肥沃,地勢平坦,人類覬覦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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