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


    沈之喚就斑駁的臉上,皺起一團團褶子,光影之下令人毛骨悚然。


    蘇尋春鄭重其事點頭,“我查過你父母雙方的族譜,明顯你與江家的關係親過沈家,為何甘願幫沈氏做事?”


    “你們是誰?!”


    沈之喚三緘其口,咬死不說一字。


    時間一點點流逝,二人很快沒了耐心,蘇尋春旁敲側擊有人可以證明他與劫獄之事無關。


    隻要他將所知、關於家族的往事告知一二。


    “其實你們真的找錯人了!我出世沒多久母親就與我父親和離,隨親戚離開了京城,幾年前後傳來消息說她在路途中已病逝。”


    “那時候江祖丘被朝中人彈劾,牽連甚廣,我父親這麽做也是為了顧全大局!我母親的事這二十年鮮少有人提及,你們為何要想知道這些。”


    蘇尋春沒有回答。


    沉默小會兒,緊握雙拳蹲下來壓低了聲音,“你說她當年是跟隨親戚離開,具體是誰?又去了哪裏?”


    沈之喚搖頭。


    似乎真的完全不知。


    “東南西北,總有個方位!”


    “真、真不知!這些事我爹從來不肯告訴我,”沈之喚呼吸急促,拚命晃動鐵鏈像是感覺到兩個麵具人身上的煞氣,“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問江家的事做什麽?難道你們是江家人?”


    蕭佑澤與蘇尋春耳語兩句,她稍稍冷靜下來。


    “既然你不肯說,我們隻有去拜訪令尊,但聽說這幾年他身體不好,早就告老還鄉,或者我們還需去你的祖宅走一趟。”


    “無恥!我父親退隱多年!如今隻是在和州混個閑差幫沈家看守祖業!休想將他牽扯進來,否則沈尚書不會放過你們。”


    二人不再理會,抬腳就走。


    腳步聲遠去,鐵鏈聲響越來越劇烈。


    隻見沈之喚伸出雙手在空中亂舞,“南邊!我隻知道是在南邊!江家那些餘孽絕對不敢往北走!”


    蘇尋春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你與黃家並不是表親關係?”


    “我父親的續弦,是黃氏。”


    離開大牢,明月高掛,伴著漫天繁星。


    這樣夜色實屬罕見。


    蘇尋春難得任性,主動提出去京郊別院的茶園,賞月。


    “今晚,陪我一夜。”


    說起來蕭佑澤還是第一次來這片茶園,當初他以身試毒,蘇尋春花了很長時間在這裏種植藥草。


    如今也打理得很好。


    初秋時節夜裏風算不上急,吹在身上微涼、舒服。


    數月以來,這樣舒心的時刻真算不上多。


    蕭佑澤攬著懷中人,下巴輕輕摩挲她的腦袋,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簡單直接道破。


    “高霍正在和州,我會讓他‘問候’沈之喚的父親,夫人想要的答案,我會盡快查出來。”


    “阿九,謝謝你。”


    蘇尋春掌心沁出絲絲薄汗,沒意識到兩隻手都抖個不停。


    蕭佑澤吻了吻她的額頭,將她的手疊在胸膛。


    “別怕,不論真相是什麽,我都與你一起麵對。”


    她靠在他的頸窩,感受他脈搏強勁有力的跳動,很真實、卻又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蹭了蹭,靠得更緊。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的身世與江家有關係,萬一他們曾經做出傷害你母妃和外祖父的事,我們要怎麽辦?”


    說到最後她有些哽咽。


    蕭佑澤一笑置之,使壞地擰了擰她軟腰的嫩肉。


    “我夫人從不會杞人憂天!尋春,我開始後悔沒早點告訴你我的身份,原本我可以更早幫你查你母親的事。”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往後一切有我,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不會鬆手。”


    蘇尋春點頭,“我也是。”


    “再過幾天穆承汐就回京了,我可能不能再隨意出宮,你有什麽事都可以讓親衛傳口信,沈之喚那裏我會賣皇後一個人情將他放出來。”


    “吏部劉大人早已安排了替罪羊,目前誰也不想將劫獄之事鬧得太大,畢竟舉國上下都在籌備接待豫國使臣,這個時機我剛好才有喘息的機會,與江老的那班門生和談。”


    “他們肯嗎?”蘇尋春一想到皇甫桑墨離開至今消息全無,連靳子琮都聯係不上他,很是擔憂。


    蕭佑澤扯了扯唇角,“夫人放心,他們現在分散在全國各地,要等適當的時機才會上京,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沈氏族人放鬆警惕。”


    蘇尋春忽而想到什麽,柳眉緊蹙,坐直了身體看向他。


    “我聽蓉蓉說,沈家有意接觸八皇子,會不會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你?雖然劫獄那時你正在前線,可萬一他們抓到皇甫桑墨,他供出你.......”


    “不必憂心,”男人的笑意一如往昔,微涼的唇瓣印在她的臉頰,“夜了,我們回房休息。”


    她將剩下的話咽回肚子裏。


    此時此刻,她還沒有能力為他排憂解難,朝堂之中那些錯綜複雜的事於她而言,天地之差。


    輾轉反側整晚,母親和師父頻繁出現在夢裏。


    ——“江婉清!”


    ——“陸代明!”


    ——“你們還不束手就擒!”


    醒來時蘇尋春的裏衣幾乎濕透,她記不清夢裏下令萬箭齊發的人是誰,隻覺那人的背影非常熟悉。


    空中飄散的味道也很熟悉。


    午後,二人惜別,蘇尋春單獨乘坐馬車回到冰人館。


    穆蓉蓉正跟趙氏在房中說話。


    見狀蘇尋春捂實了麵具一溜煙回房鎖門,宅子比較空,隔音向來不好,她能清楚聽見母女倆的說話聲。


    “娘親你別光顧著哭啊!快跟我說到底怎麽回事!前兩日我才回家看過大哥,明明好好的,怎麽病情就惡化了?”


    趙氏哭哭啼啼道:“我也不清楚,你大哥回京後親自麵聖,得皇上恩準去太醫院治傷,一直是一位年輕大夫看的!後來聽說是沈尚書推薦了經驗老道的歸太醫,可,可......我跟你爹都瞧著有些不對勁,又不知能跟誰說!”


    “怎麽個不對勁?你倒是說啊!”穆蓉蓉這個急性子,快把桌子敲爛了!


    趙氏伸手比劃了下,“你大哥的傷口本來已開始愈合,可歸太醫說中了毒箭需要刮骨療傷,所以又給割開了,我們看著都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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