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0八章月夜來客


    第三0八章【月夜來客】


    咱問起昆侖的“地獄之門”,讓吳輝的臉色不由地一滯。


    昆侖的死亡穀不為世人所知,在探險界卻赫赫有名,它幾乎能與前蘇聯的“死亡穀”、美國的“死穀”,以及印尼爪哇島的“死亡洞”相提並論,是個名符其實的恐怖之地,駐紮在昆侖山脈的官兵莫不相聞。


    吳輝說著轉頭右向看了一眼,車子右邊方位遠處屹立著一座雪峰,那是布喀達板峰。


    昆侖的死亡穀就起於布倫台,全長一百多公裏,現在有一些冒險“驢團”,開辟了一條觀賞路線,從不凍泉出發,經由庫塞湖、卓乃湖、可可西裏溝、布喀達板峰,最後到達布倫台,就為遠觀昆侖“死亡穀”。這路線在可可西裏外沿,論危險程度,遠不如現在深入可可西裏腹地。


    車子行進不到百米,很容易看到雪地裏的嫣紅,嫣紅處躺著歹徒僵硬的屍體,臉神情還凝固著莫名其妙。細觀了這些歹徒致命處,無一不是脖子被抓破喉管及頸動脈。


    天穹傳來高亢鷹叫,劃破了高原的靜寂,禿鷹的身影在不遠前方,仿若一小團黑雲在移動,這頭禿雄大得超乎想象,依吳輝目測,一對鷹翅展開恐怕在六米以。


    它從高空向著地麵俯衝,臨近地麵時探出一雙鋼爪。鋼爪抓空,卻抓得冰雪飛濺,禿鷹一擊不中,複又振翅飛起,鷹翅卻扇出一道風,風吹冰川棘豆搖擺不已。


    咱們幾人看得咂舌,在可可西裏荒原深處居然有這麽大的禿鷹?


    巨鷹仍盤旋在低空不去,高亢的鷹鳴帶著強烈不甘,回蕩在這蒼茫大地。但它的獵物更加不滿,朝著空中吠叫數聲。


    “嘟嘟!”


    吳輝立即刹車,從後車廂內搬出那杆長槍,嫻熟拚湊出支座,把槍口對準空中的巨鷹。


    的確,巨鷹的行為頗怪異,擱著多具屍體不吃,居然捕殺嘟嘟?隻能斷定此鷹是敵非,所以吳輝判斷準確,行動也迅速。


    砰地一聲槍響,盤旋在低空的巨鷹頓時嘶鳴了起來,向著布喀達板峰方向飛走。片刻之後,空中飄蕩幾根鷹羽,每根竟約兩尺長。


    望著巨鷹飛去的方向,吳輝幡然醒悟地喊,這個畜牲不會騙人的,原來我們被誤導了,進入他們預定的埋伏圈,其實他們三省交界處。那咱問,既然對方有了巨鷹相助,會不會也把木箱內的三辰天時渾儀帶走?


    “智狼”的謀算不可謂不毒,此人果然詭計多端,更兼精通馴養之道,巨鷹被吳輝一槍恫嚇走了,卻也暴露歹徒們的藏身之所,同時讓他們“失明”一陣子。


    吳輝連忙把情況向鷹巢匯報,也許他覺得自己的想法過於荒誕,匯報之後把這一想法倒給了咱三人。原始苯教相信萬物有靈,眾山皆駐山神,所以他們擁有了奇異的調禽馴獸手段,在昆侖山脈、及至可可西裏這一廣闊的高山雪原,稱得動物王國也許隻有那個地方。


    那棱格勒河穀,這名稱似乎在地圖找不到,瓊瓊與謝杏芳也搖頭不知,到底是什麽地方?


    吳輝點到即止,沒有過多解釋,卻罵“智狼”在可可西裏捉迷藏。走了一大圈冤枉路不說,一個鮮活而又年輕的生命凋落在西金烏蘭湖的湖畔,吳輝的胸口正憋著一團怒火。


    轉往北走,高聳的崗紮日雪峰明明就在眼前,走了一整天還在前方。由於夜晚行路容易暴露自己,這個晚暫做休整。


    彎月如勾,雲朵仿佛被夜風吹得一絲不剩,讓夜空盡顯深邃;夜風很大,不時在空曠的空嗚咽而過,不時如一隻無形手時而推著車子,推地車子輕輕晃動。透過車窗可見,一些棘草被風卷成團,疾速地滾向遠處,片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因此這個月夜並不寧靜。


    四個人將在車子裏過夜。夜晚很冷,吳輝已穿起軍大衣,手裏仍握著一把槍;咱三人在後座擠成一團,瓊瓊和謝杏芳已睡著了,但吳輝時不時搭訕幾句。說好了半夜咱值班,估計吳輝仍不放心,就怕咱一個人悶了打盹。嘟嘟蜷伏在副駕位置,因近日出色表現已深得吳輝信賴,所以小家夥霸占了一個寬鬆的位置。


    月光靜靜流淌,到了崗紮日雪峰,便算是進入可可西裏中心地帶。眼前這座雪山靜靜矗立,今夜已褪去連日來雲遮霧繞的麵紗,難得露出真麵目,如洗盡鉛華一般,但其風姿在月光之中仍顯得迷人。


    “蛇,好大的蛇!”瓊瓊和謝杏芳竟然同時呼喊出聲,吳輝條件反射地給槍膛,然後拿出望遠鏡巡望四周。瓊瓊和謝杏芳同時因夢而驚醒,四隻手臂卻把咱象捆棕子一樣,咱連忙出聲,你們倆若再不鬆手,咱就被兩條美女蛇勒斷氣了。


    冷汗涔涔的瓊瓊驚魂初定,她說夢見一條好大好大的蛇,蛇身通白,蛇頭竟是人首;謝杏芳卻說夢見的蛇背黑而腹白,蛇頭長著一個犄角,這條蛇一直追著她,她拚命跑啊跑,看到前方有一棵大樹,就竭盡全力往爬。


    呃,咱居然被當成了一棵樹。


    按農村的說法,夢蛇是件好事、是喜事,自打有了青木戒,咱就很少做夢,正想用這番話釋夢,隻聽吳輝“噓”了一聲。吳輝右手指了指前方,然後把望遠鏡遞了過來。


    這是軍用的紅外望遠鏡,幾可夜視。咱按吳輝所指方位通過望遠鏡望去,淡紅色的底幕居然看到一條人影,它正朝著車子這方向走來。


    憑其直立行走,咱嘀咕,這可能是野人,傳說中的野人。但吳輝說,再調焦看清這東西的雙手,手背有鱗光,那手指更象獸爪,其高度不小,參照永遠鏡比例測算,大致一丈八。


    調好望遠鏡的焦距,這下看得有點清晰。朦朧的月光下,所觀察的目標渾身是毛,渾身的長毛被夜風吹起,想必這是猿類。不過咱立即否定自己的猜想,如果這是猿類必須有必備的生存條件,可可西裏荒原的食物並不豐富,湖泊裏幾無魚類,由於湖水含有鹽鹹類化學原料。


    這條人影越行越近,幾乎直衝車子這邊而來,距離約百米的地方頓住。這時肉眼可見其渾身披著白色的毛,瓊瓊和謝杏芳驢頸湊前觀望,各自用手緊緊掩著嘴巴,就怕驚呼出聲;嘟嘟已跳到車前板,雙眼盯著,嘴裏低嗚不已,小家夥對“月夜來客”懷有深深警惕。


    對方再近五六十米,眾人不禁冷吸一口氣。


    這仿佛是《鐵血戰士》影片所描述熱帶叢林裏的異形怪物,白色長毛被風拂動間,露出一張極其醜陋的麵孔,青如山岩的臉色,鷹勾鼻子,闊嘴咧至腮邊,那雙眼睛眨閃著妖異的寶藍色。此物豹麵人身,宛若從《西遊記》跳出來的妖怪,咱四人屏住呼吸,靜靜地看著。


    “哦嗚”


    當對方再次跨前一步時,崗紮日雪峰方向隱約傳來狼嚎聲,這怪物回了下頭,卻突然向車子猛衝過來。


    “小心!”吳輝急喊了聲,打開車門一跳而出。


    砰,砰砰。


    三發子彈射在對方身,白色長毛間濺出液體,對方被衝擊得一個趑趄,然後四肢曲張,大張闊嘴,叫出的聲音豪豬。它那長爪一揮,重拍在車頭,這部重達1.75噸的越野車在荒原地麵旋轉著滑移,竟滑出十幾米。


    砰砰砰連發五響。


    “轟!”


    五發子彈擊中這怪物,依舊未能遏止怪物的攻勢,它又要邁步攻擊車子,反而對吳輝的攻擊置之不理。吳輝當機立斷地擲出手雷,炸得這個高大怪物向前撲倒。手雷彈片四飛,本來已布滿裂痕的擋風玻璃被擊中,嘩啦地碎落。嘟嘟這時飛衝而出,輕巧地落在怪物的頭。


    咱三人被困於車中欲逃無門的時候,怪物高聲痛叫,一手掩著左邊眼窩,從半跪中起身,掉頭而逃,數息之內已遠在二三十米外。


    嘟嘟跳出了引擎蓋,雙爪子裏正撓著一顆藍寶石似的眼珠子,卻是嘴兒一張,把這顆眼珠當做山果似的吃到嘴裏。


    吳輝打開手電,照見布滿霜白的地麵有許多藍色液體,既驚詫又泄氣。他驚詫的是在可可西裏腹地發現這樣全新物種,而泄氣的是這種類似異形的怪物並不悚子彈,它簡直無視於子彈造成傷害。


    咱三人連忙下車,見到攬勝車頭留下深深的爪痕,以及地麵藍色的液體時,也怔了半晌。


    “吳隊,趕緊收集液體樣本。”


    藍色液體很粘稠,暴露在空氣這麽一會兒仍不見凝固的跡象,裝在空礦泉水瓶裏,就象裝著藍色墨水一樣,咱四人足足裝了五個礦泉水瓶。象藍色體液的動物現今並不少見,如一些種類的蜘蛛、海洋的鱟,象如此直立行走的動物屬於藍色血液倒罕見。


    吳輝馬打開衛星電話,將發生情況再次向鷹巢報告。


    昆侖自古以來有著太多的神話傳說,《山海經》在西山經中不乏這樣的描述,瑤池的西王母、昆侖丘的黃帝等眾多神靈之說,還有眾多奇形怪物,如人麵牛身、人麵豹身等等。其實可可西裏在1.5億年前還一片淺海,若牽強說今晚這怪物為適應由海洋向著陸地進化,也許有這可能。


    但這位月夜來客給咱四人帶來的後果,不僅僅驚心動魄,還毀去了避風避寒之所。吳輝提議,不如趁著今夜月色趕路,至少可以減輕負重之累。


    瓊瓊抱住嘟嘟,在小家夥臉親了又親,今晚若非嘟嘟出襲,能否安然渡過今夜,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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