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越來越密集,卻很層次感,與傍晚不同,這回做了!有備之戰。


    山豬般的叫聲愈見高亢,讓人誤以為這是豬圈暴動咧,但傍晚時長毛怪人的種種凶暴,足以給人留下不寒而栗的深刻印象,這東西很要命。


    那巨石落地聲,轟轟作響,著地時震顫了地麵。


    享慣和平的人們對槍聲仍有驚慌,與會的密眾們悄無聲息地聚集在寺廟之內,沒有一聲喧嘩,許多人久久仰望夜空,翹首以盼著直升飛機的來臨,可朦朧月光下,此時不曾有直升飛機的影子;有人搖著轉輪,在埋頭低密地念頌。


    不知是因為遠古秘術的遺落,還是現在科學昌明認知更多事物的本真,密眾們其實與尋常百姓沒什麽兩樣,不象電影裏那樣,奇術迭現,異人湧現。不過還好,對方主要的目標是三辰天時渾儀,鈦合金箱子抬回後一直擱在大殿內,入夜後又被人抬走了,隻餘下空罩兒留在原處。丁文明白嚴副大隊長的心思,這件稀世珍寶無論如何都不能落入對方手中,更不能出現絲毫損壞,想必已找個妥當的保存地方。


    “阿叔,你和瓊瓊不如先避開,這個大殿將是最危險的地方。”


    楚阿叔雙眼一瞪:“這什麽混帳話,我也不是吃素的,你們倆別在這礙手礙腳。”被楚阿叔趕開,丁文沒有爭辯,拉著瓊瓊便走,隻不過吩咐嘟嘟暗中掠陣。


    其實丁文混入人群裏,疏散院子裏的密眾們。一看長毛怪人們的進攻得到有效遏止·二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變異成不死生物的“智狼”那可是比長毛怪人還凶的凶物,當發現大殿內並無實物,肯定會暴跳如雷。


    眾人安靜地躲於寺廟矮牆外,擠在一塊避寒取暖。高原氣候早晚溫差大,當午陽光灼熱·室外溫度可達20餘度,晚上又降至單位數的溫度。


    月光如涼·瓊瓊緊縮在丁文懷裏·眨閃著雙眸如天上的星星,可身軀不時地顫栗,不知是由於恐懼還是寒冷,丁文環臂摟住她,目光逾過矮牆卻緊盯大殿。


    以“智狼”為人,肯定不惜犧牲長毛怪人,轉移了昆侖飛鷹隊員們注意力·他才好探囊取物。當然·他也逼不得已采取行動,否則趁子夜月暗時分暗襲,將更得心應手。


    嘩啦一聲,大殿的瓦頂被砸出一個窟窿,一塊麵盆大的石塊砰然落地。楚阿叔敏捷地跳入大殿內,手中拖一杆長棍,待一看是塊石頭時·仍機警掃視四周。


    丁文卻觀望大殿上方,隻見有團黑影低掠而過,從中跳下一條黑影。


    卟、v卜、v卜.幾聲單調而沉悶的輕響,火舌在大殿四周的暗處乍現,那條黑影被擊中,身軀一陣劇烈地搖晃,然後一把跳進寺廟的院子裏。


    “吼~~”這吼聲如狼嚎、似虎嘯,暴虐而淒厲。


    酥油燈光照處·穿著貼身箔衣的“智狼”,頭臉是血·血流汩汩,可他渾不在乎,雙腿一曲,向著大殿門口跳進,那動作迅疾而利落,顯得不可思議。


    又幾顆狙擊槍的子彈緊隨而至,三顆又擊中其後背,令他血箭從胸前標出,一顆落空擦過地麵的鋪石,擦出一連串的火星與聲響,伴隨令人寒戰的聲響。


    楚阿叔的應對不可謂不夠快,木棍掃起那塊落石,讓落石向著黑影迎麵飛去。


    哎,這些手段還是過於稀鬆平常,丁文一看楚阿叔的處境危矣,連忙喚聲“嘟嘟”。小家夥應聲從矮牆飛跳,淩空中大吼一聲,卻引得“智狼”霍然轉身,咧起咦做出大笑之狀,任那塊落石與楚阿叔一棍打在後背。


    這個麵目可憎的家夥,竟然隨身掣出一小張網,莫非想捕捉嘟嘟?還是一.


    “夫君,這家夥很可能針對你。”


    丁文不是魚兒,也不是麻雀,竟來這一套!“智狼”不僅對丁文的恨意最深,想必還看中丁文身上的東西。在丁文思忖之間,“智狼”又中了數槍,槍槍標血,血染箔衣,卻似小傷無妨,反而咧起大得誇張嘴巴,吼聲之大不亞於嘟嘟。


    凶物,世所罕見的凶物。


    楚阿叔見木棍鞭打對方身上如搔癢,改打為戳,戳向“智狼”膝蓋關節處。


    篤篤二聲,“智狼”向前傾倒而拜伏在地,轉頭把狠厲的目光對準了楚阿叔,前肢抓地,如一隻獵豹猛地向楚阿叔衝去。楚阿叔卻臨危不亂,雙足急踩,瞬間橫移開數尺,但手中的木棍如毒龍一般,回身戳向對方的咽喉。


    一網撒出,在月光下流光閃爍,這可是堅韌無比的雪蠶之絲,數線成股能載住成人的重量,由此可見一旦被網住的話,很難逃脫。


    “阿叔快避開!這是雪蠶絲網。”丁文急忙出聲高喊。


    楚阿叔應變非常之快,木棍改戳為挑,急速挽成一圈棍花,絞住了絲網。一邊探手入袋,摸出一把細銀針,隨手向“智狼”撒去。或許“智狼”對丁文聲音早已刻骨銘,此際分神去聽這聲音的來處,渾然不顧這些細毛銀針


    嘟嘟一直飛著遊走“智狼”四周,機靈地避開一段距離,一見楚阿叔撒出一把銀針,順勢吼出一股風,風帶著細針飛紮向“智狼”的麵目,嗤嗤有聲。


    吼,一聲痛叫,銀針紮到了“智狼”的雙眼,他連忙放了絲網,雙手要去拔銀針。


    楚阿叔可會錯過這機會,木棍一挺,繼續戳向“智狼”的咽喉,卟地一聲,血光再現,鮮血沿著木棍滴淌。


    “阿叔快閃,這招對它無用。”


    果真,“智狼”一去雙目之疾,雙手抓住棍端·沉力一甩。木棍又帶了一標血箭,連同楚阿叔竟被甩到矮牆之外。


    這僅僅在十餘秒間的生死搏鬥,昆侖飛鷹支隊的隊員才飛赴就位,一時間子彈全向“智狼”傾瀉而去,把他的身軀打得千穿百孔,血濺四周。


    然而·“智狼”似乎未受半點影響,往一躍·再躍·進入大殿內,雙手探向三辰天時渾儀空罩子。


    轟,忽然炸響,響聲震耳欲聾。“智狼”連同屋頂的瓦片、四周物什,一同被強大的氣浪掀飛,破敗的寺廟瞬間倒塌,塵煙飛揚。


    “它還死不絕·所有人都不許靠近·全力戒備。”不等丁文支聲,嚴副大隊長高聲下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順著手電光照之處,意欲看個究竟,彌漫的塵煙卻影響了視線。嘟嘟在此時又一聲吼,一股風帶著塵煙似一縷炊煙嫋嫋升空。當塵煙散盡後,破敗的寺廟已殘垣斷牆·一片狼藉,瓦礫堆裏根本不見“智狼”的影子。


    “嚴隊,如果長毛怪人們全被製服的話,我看先疏散他們,這事情比預想棘手。”丁文本以為“智狼”即使變成了不死生物,其神智方麵會受到很大影響,也許會象地獄之門所遇的提線木偶那樣,但實際情形更加嚴峻·至少目前還找不出消滅它的有效手段。


    今晚的境況其實夠凶險,假如“智狼”目標明確·有一擊必殺的決心,估計又是另一番結局。丁文不禁想起失蹤多時的小狼,目前隻有小狼才能與它相抗衡。


    “是啊,這家夥簡直是殺不死的怪物。”楚阿叔也深切體會了,丁文之前所言非虛。


    嚴副大隊長從善如流,下令把與會的密眾們疏散至警戒區外,自己拿著紅外望遠鏡仔細搜尋著廢墟,似一寸一寸地掃過。約過了十分鍾,瓦礫被一掀而起,一條身影從中衝飛而出,然後向著西邊山澗方向飛奔,伴隨著不甘的吼聲越去越遠,直到消失在莽莽群山之中。


    那速度之快,隊員們都無法反應過來,嚴副大隊長望著“智狼”逃去的方向長歎,我們還是太低估了對方生存能力,今後想逮住這個機會難啦,雪域高原今後恐怕要多事了。


    嚴副大隊長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此次為設下這陷阱,昆侖飛鷹大隊不惜召集三個特戰支隊,隻是隨將軍還未將丁文的建議采納,倘若在這寺廟布設足夠強大的電網,興許“智狼”將不會這麽輕鬆逃脫。“智狼”今夜逃脫,在這廣袤無垠的雪域高原裏,猶如龍潛大海,誰知它會如何地興風作浪?


    “嚴隊,丁文們可以利用這些長毛怪人,如果在它們身上標注全球定位器,也許能捕捉到‘智狼,的行蹤。現在必須盡快送群眾們回到格市,就怕在下半夜搞突然襲擊。”丁文還點出在“智狼”手上的三個人質,想來他們三人處境堪危。


    “你們三個與三辰天時渾儀先行一步。這位是老楚吧,你的身手很俊,丁文們改日切磋一下。”嚴副大隊長倒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軍漢子,前一刻還憂心忡忡,還一刻露出硬朗的笑容,對楚阿叔更另眼看待似的。


    第二批次,直升飛機增加至十二架,丁文三人乘坐其中一架離開,至於這些飛機所載來許多士兵和科研人員,丁文也不想過問。


    “小文,我聽小玉說,你最近都在看那些稀奇古怪的書。我原先納悶,這個臭小子怎麽迷上這些東西?現在終於知道,你是在臨時抱佛腳。今天一天的所見所聞超過我平生,奇事奇物接二連三出現,也許在科技昌明的今天,這些都是還沒破解的謎團。


    那麽我想問你們,桑木蘭到底去了哪兒?是不是不在我的世界呢?”楚阿叔竟然還惦記著這事,而且很迫切地問及。


    “木蘭去了非常遙遠的世界,是我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卻無力回天啊。”


    “珍惜現在擁有的吧。反而百年之後,誰都無法逃脫這個宿命。”


    明知楚阿叔會錯了意,丁文卻沒必要刻意去糾正,至少不需要糾纏於類似的問題上,畢竟“智狼”的脫困與凶悍需要費心去仔細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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