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階一邊緊挨著山體,一邊懸空在院子裏。


    涼山不放心,又砍樹枝編成籬笆,紮在一邊,就像現在的樓梯扶手。


    洞裏麵,地麵上涼山挖的幹土墊平,山洞壁上,涼山和了泥,把光滑的地方都泥了一遍。


    “爹,你去找石頭,我想在這裏麵泥個灶。”


    “屋蓋好了,有現成的鍋屋,你在山洞裏泥個灶做什麽?”


    涼得水不理解了。


    “你看我們村窪的,又緊挨著山,一下暴雨,村子就淹得幾天水下不去。這山洞高,沒事。”


    兒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懂事了。


    涼得水開心極了。


    他一直都擔心,他死了以後,小手還小,還得結婚生子,這一大家子的事,都得指著涼山。涼山又那麽木訥,怎麽辦呢?


    現在一看,兒子懂事了,想事,想得比他還周全。


    開心極了,下去找石頭去了。


    涼得水找來合適的石頭,涼山搬進洞。


    在大山洞西壁邊,泥了一個灶。


    這個大山洞往裏麵,還有幾個小山洞。涼山打算屋蓋好後,搬進來住時,再慢慢收拾。


    還有河堤下麵,那片斜坡地,到時候,也可以收拾出來,種些菜和莊稼。


    “下雨了。”


    父子兩個剛把山洞裏收拾好,就聽外麵彩衣喊了一聲。


    出來一看,果然下雨了。


    這雨下得還挺急,雨點子很大。


    涼山趕緊跑過去,把席子和被都抱進山洞。


    她怕下雨,剛墊的上山洞的這個石階有泥,滑。


    把東西放山洞裏,就趕緊往外跑,跑出去,看到彩衣剛來到山洞下的石階旁,挎著個籃子,剛要上來。


    “你別動,太滑了。”


    涼山下去,要抱彩衣,彩衣紅著臉,不願意。


    “沒事,我爹去看驢了。”


    “你扶我上去吧。”


    彩衣不肯讓涼山背,涼山就扶著彩衣,彩衣另一隻手扶著籬笆柵欄,進了山洞。


    涼山把席子鋪好,把被放上麵,讓彩衣坐著。


    “我去幫爹拉驢。”


    “把驢拉下麵小山洞裏,躲會雨。”


    彩衣交代著,涼山答應著,往外跑。


    看著外麵的雨,越下越大。


    突然,亮亮的雨絲變成了粉紅色,外麵已經發黃的樹葉,也變成了粉紅色……


    壞了。


    彩衣伸手去掏口袋裏的藥瓶子。


    因為,這個月,她發現沒有按時來。


    自從發現後,她就有點懷疑,自己可能懷孕了。


    懷孕了,就不能再吃藥了。會影響孩子發育的。


    所以幾天,彩衣一直都沒有吃藥。


    但她也不敢冒然告訴涼山,覺得萬一沒懷,早說了會讓涼山空歡喜一場。


    她想回家,找奶奶,把這事問一下。


    可她又不敢回去。


    彩衣害怕奶奶對她失望。


    “彩衣啊,你一定要記住。你的病不能要涼家人知道。你一定要偷偷吃藥,不能被人發現。”


    出嫁的時候,奶奶這樣交代過她。


    “彩衣啊,你現在還不能要孩子。你先和涼山過半年,等你們夫妻有了感情。然後再懷孩子,到時候,涼山知道你是瘋子,也沒有辦法了。”


    上次回門子的時候,奶奶又這樣交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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