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放心,我姥姥會照顧好嫂子的。”


    閻婆婆擦幹眼淚,笑了。


    “你們一家都是好人啊。”


    “奶奶,可不要這樣說,要說感謝,也是我應該感謝你,感謝你把彩衣教那麽好,感謝你把彩衣嫁給我。”


    聽著涼山這一番話說的。


    七七心裏樂了。


    大哥真是長大了,開竅了。


    “到了,這就是閻家村集嗎?”


    音離突然在車上叫起來。


    大家這才發現,已經進了閻家村頭了。


    初冬的天氣,天上有太陽,隻是亮,並沒有熱度。


    兩邊的樹,一半枯著枝子,一半掛著還沒掉完的發黃的葉子。


    因為是災年,除了地裏此時才出碗口高的冬小麥,什麽吃的都沒有。村上的人就懶得動彈。街上的人不多。


    涼山先把閻婆婆送到家,


    “進來,喝口茶,歇歇腳再去忙。”


    閻老賤聽到敲門,開門迎閻婆婆進去,招呼眾人進院坐。


    “不坐了,爹,還有事要忙,下次,抽空我帶彩衣來。”


    一說到閨女彩衣,閻老賤臉上的笑消失了。


    “嗯,你去忙。”


    閻老賤失去了招呼人的激情。


    “兒子,你不是有個朋友在石灰廠嗎?山子要蓋屋,總要用石灰泥白牆。你去看看能不能買到便宜點的。”


    閻婆婆知道涼山忙,也不讓他進屋坐,徑直對兒子說。


    “什麽,蓋屋?”


    閻老賤吃了一驚。


    本來,聽說彩衣瘋病犯了。


    娘去涼莊看彩衣了,他就在家裏坐臥不安了。不知涼家會做何打算,當然最壞的結果,就是離婚。


    現在,怎麽突然說起蓋屋的事呢?


    涼山家那條件,窮地很,今年又是災年,蓋什麽屋啊?


    “看你這傻樣。叫你去看,你就去看啊。”


    閻婆婆笑著拍了兒子一下。


    “爹,你有朋友,能弄到石灰更好。我還想著,弄不到石灰就直接弄泥牆呢。”


    涼山摸著頭,憨厚地笑。


    娘和女婿這樣的表情,顯然沒有離婚這件事了。


    “好來。”


    閻老賤還蒙圈著。沒明白怎麽回事。


    但隻要女婿不離婚,什麽事都好說。


    “我們走了,奶奶。”


    “路上小心點。”


    直到驢車走得遠了,閻老賤才反應過來。


    彩衣犯了瘋病,女婿不但不要離婚,還要蓋新屋。


    “娘,這是真的?”


    “嗯,七七的女婿當了大官,七七出錢,給山子蓋屋。”


    涼山有了這樣可靠的妹妹,妹夫,居然沒提要和彩衣離婚的事。


    “山子還願意要我們家彩衣?”


    “山子疼我們家彩衣的很。還有涼家一家人,都疼我們彩衣。”


    閻婆婆說地眼角又有些濕潤,


    “我們彩衣受了那麽多苦,現在終於掉到福窩裏了。”


    “娘,我走了。”


    女兒是個瘸子,還是個瘋子。


    因為女兒,一家人在村裏都抬不起頭來。


    現在,


    女兒居然能嫁到這樣好的人家去,那真是比一般姑娘都還強。


    閻老賤興奮極了,進院推了車子就要走。


    “你路上小心點,說好了,就去涼莊給山子送個信。”


    “放心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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